第八章 试着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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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得逊走之后,李成均夫妻沉默了良久,被发生的这一幕幕所惊呆,他们不知所措,他们面面相窥……

    李成均夫妻俩否定了“把东西放在酒店,逃跑回国,然后通知汤得逊拿回那两件物品的决定”——当然,他们夫妻俩是明智的,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现在都不会觉得天下还有藏身之处……

    至于报警,对于身处异国他乡的李成均夫妻,在目前,尚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去选择——他们认为,报警只会激化矛盾;甚至毫无用处。

    毕竟,陈翼德可以“使唤”汤得逊来对接行程,那他的能量自然不言而喻……

    于是,李成均夫妻便想到了我,因为他们了解很多我曾经经历过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抱有希望的认为,我也许有解开这些“疑难杂症”的方法;但更多的是,李成均夫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孤注一掷在我身上……

    我从接到李成均电话,到此刻的经过,大家已经知道,我就不做复述了。

    “杜哥,你说这该怎么办?”李成均握着陈丹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奇特的无助,看着我问道。

    “成均,不要着急,毕竟做任何事情,都应该遵循方法论的三要素‘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我们先慢慢分析一下,理清思路。或许我们自然就知道答案……”我只能这样回答,去试图让他们夫妻俩平静,也试图想真的通过这样的方式解开谜团。

    “杜哥,怎么分析,你说,我们俩配合。”李成均依然握着陈丹的手,看着我,陈恳的说道。——当然,我知道,这并不是李成均想把问题的包袱刻意推给我,而是他们确实没有了任何办法。

    “我觉得,汤得逊最后给你看的那个短信有一点问题……”我用拇指习惯性地搓了搓食指,然后对着李成均夫妻说道。

    “有什么问题?”李成均瞪大了眼睛,问道。

    “陈翼德不应该说让你留下眉毛,应该说让你们留下眉毛……”我说道。

    “什么意思?”李成均眼睛瞪的更大了,更加疑惑的问道。

    “因为第三道题不止你一个人回答了,还有越南木材商人——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连越南木材商人都知道是思故乡’。那么,留下眉毛的不就应该是你们吗?”我看着李成均说道。

    (李成均当时的原话还有一句“我们三个同时的回答都是思故乡”。这“三个人”自然也包括陈丹。我刻意没有说出来,是不想吓着陈丹......陈丹或许还没意识到......)

    我本想通过分析的方式来缓解气氛,但这句话出口之后,李成均夫妻变的越发紧张起来……

    李成均压低了嗓音,缓缓的叫了一声:“杜哥……”

    我瞬间意识到,我这样的论断,会让李成均夫妻俩产生以下几种感受:一、越南木材商人和陈翼德是同伙,他们夫妻俩的这些经历都是被越南木材商人和陈翼德编排的;二、越南木材商人已经没必要去除眉毛,他可能已经死了;三、……

    “我只是作了一个比喻,可能陈翼德单独给越南木材商人传递了信息。你们彼此不一定必须要在一起……”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我装作很严肃的说道。(显然,此时的我并没有任何依据,能够做出结论)

    听到我这样说,李成均夫妻适当的缓解了紧张,李成均瞪大的眼睛也稍微舒展了起来、原本压低了的嗓音,也开始变的自然了一些。(人在危难的时候,更乐意期盼奇迹,更愿意接受乐观的说法——这是人类的共性)

    “嗯,杜哥你说的对,确实有这个可能……”李成均自我暗示的说道。

    要知道越南木材商人现在什么情况,目前最有效快捷的方法,就是给他打一个电话问问——李成均夫妻和越南木材商人谈项目,彼此之间必然是有电话的,这样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可怪就怪在,当李成均拨打电话,越南木材商人竟然关机了……

    我必须不能让李成均夫妻更加紧张,众所周知,人一旦过于紧张,生理机能和思维判断必然大幅下降。于是我便找了个说法,说“越南木材商人只是恰巧关机而已,不急,咱们先聊,一会说不定就开机了”——当然,我到现在还没有说出去,我想象出的,越南木材商人目前处境的第三种可能……

    “那杜哥,还有哪些地方,你觉得有问题?”没等我和李成均说完,陈丹便抢着问道,她似乎担心过多的停顿,会让他们夫妻俩再陷入忧虑当中,她似乎怕失去片刻的宁静,甚至她要努力维护我勾勒出的场景。

    “也不能说是哪有问题。我们就顺着发生过的话题先随便聊聊,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我这样说,是想让气氛进一步缓和,最好能像日常聊天一样。

    “好,那我们就随便聊聊……”李成均说道。

    “那……杜哥,先随便聊什么呢?”陈丹看着我,认真的问道。

    “比如,我们先聊聊庄子、韩非子、李白。”我挺了挺身子,说道。

    “庄子?韩非子、李白?”李成均夫妻异口同声说道。

    “是啊,这三个人不就是你们当初那三个问题里的人吗?”

    “对啊,是问题里的人。可我们聊什么呢?聊谁更现实主义?谁更浪漫主义?还是聊他们的文学成就?总不会去聊到底是不是‘思故乡’吧,这个答案恐怕只有陈翼德能编出来、恐怕汤得逊都导演不出来……”

    (此刻的李成均已经在潜意识里认为,如果“思故乡”还有第二种答案,必定是陈翼德瞎编的;陈翼德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给他一种伤害——李成均认为,所谓留下眉毛只是一个开端或者借口,最终陈翼德就是为了给他更大的伤害)

    “谁现实主义、谁浪漫主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不是还提出来了那么有趣的见解吗?”我笑着说道。

    “杜哥,都什么时候了,就别笑了。”陈丹撇了我一眼,说道。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就交给仁者智者吧。我们就聊聊,为什么要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来提问?为什么第一个是庄子、第二个是韩非子、第三个是李白呢?”

    “哦?……对啊!杜哥!为什么要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来提问呢?为什么第一个是庄子、第二个是韩非子、第三个是李白呢?”李成均若有所思地重复着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