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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你们的？
你们？
虎哥眼神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喝道：“张浩，什么叫你们的？”
张浩转头看向虎哥，淡淡笑道：“你们，在场所有人，现在听到的，人人有份。”说着，张浩环顾了一圈，看着跃跃欲试，眼里跳动着兴奋光芒的这一群人，道：“这儿差不多有四百人吧，平分下来也就是一人三万。”
一人三万！
兴奋的目光变成了贪婪，什么都没做就能平白分得三万，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怎么样小七，要不要试一试？”张浩看着小七淡笑道。
小七眼神乱晃，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那可是一千两百万啊，就算输了也就输个球桌而已，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损失，有什么不试？
“试！当然试了！”小七脸色更红，兴奋地看着张浩说道：“张浩是吧，一千两百万，今天这四百人可都听见了，虎哥也听见了，你赖不了账的！”
“钱已经在这了。”张浩指了指支票。
几乎所有人都眼神发光地盯着那一叠现金和支票，这小子看着就不是个什么太会玩的，上次一定是光标哥大意了，给他喂了球才会输的，这一次张浩既不能使诈，小七也压根不是会留情的人，三万块，拿定了！
财富让人急红了眼，几乎没有人再去考虑张浩是怎么赢了光标的，只有亲自感受过张浩恐怖的光标，才会明白，那不是运气也不是老千，是实力。
碾压的实力！
张浩微微眯起眼，二话不说，整个人如同满弓之弦一般伏在球桌之上，手肘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球。
不过一瞬间，方才那个懒洋洋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张浩，顿时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专注到忽略身边所有人，浑身散发出弓弦一般充满张力的张浩。
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这飞快之间的转变，张浩手里的球杆，已经用力撞上了白色母球。
“咚！”
“咚！”
接连两声脆响，两个连在一起阻拦着母球的橙色球，先后入洞。
而母球，正悠悠停在被撞进洞的那两个球中间的位置，仿若奋勇杀敌之后占据对方城池的将军。
挡我路者，皆须一死！
虎哥愣了，这还是在打球吗？
刚刚那一瞬间的恍惚，是错觉吧？是……错觉吧……
张浩动作不停，飞快起身，换了个方向，连瞄准试探都不用，手里球杆毫不犹豫地挥出。
“咚！”
又一颗球进洞。
众人似乎这才稍稍有了些反应，死一般的寂静里，爆发出惊喊。
“操他妈的这什么老千这么厉害，劳资也要学！”
“卧槽……”
“变态啊……”
然而外界的干扰并没有影响到张浩一丝一毫，起身，俯身，挥杆，再起身，再俯身，再挥杆……
不断重复的动作，每一次都是毫不犹豫。
往往在母球还没有停下之前，张浩已经先一步测准了即将停下的位置，提前在那里等着，只要母球卸下之前的力道停下，球杆立马就开始下一轮的进攻。
小七愣愣地看着张浩一个人表演，在有一杆进球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动了动，触碰到自己手上的球杆。
张浩手里的球杆，不久前在自己手里明明只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球杆，和这个台球室里其他几百个并无差别。
可是现在，那已经不是球杆了，是一柄剑，是将军手里的剑。
剑之所指，所向披靡。
而张浩，就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将帅，母球为先锋，在球桌上攻城略地，转眼之间，只剩下残兵败将，畏惧于惊天威视，正在瑟瑟发抖。
张浩再度起身，这一次他没有再次飞快瞄准出击，而是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仅剩下的那颗黑球，道：“小七，我有点累了，最后一球给你吧。”
言罢，张浩将球杆随意摆在一旁，揉着有些酸痛的胳膊坐了下来，就在虎哥旁边。
黑皮笑嘻嘻地拧开矿泉水递上，道：“浩哥辛苦了。”
张浩含笑看了一眼黑皮，笑道：“谢谢。”
“自家兄弟！”黑皮又挺直腰板看向小七，双手扩成喇叭大喊道：“小七，浩哥给你个机会你赶紧上啊，能打一球是一球，免得说我们出老千一杆清！”
小七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捏着球杆的手指节泛白，久久不肯抬头。
“哟，这么一副怂样给谁看呢？是不是又要说我们浩哥出老千使诈了？来来来，证据拿出来嘛，反正你们球场不管是看场的还是来打球的，被一杆清都要说人作弊，我说得对不对啊？”
黑皮兴高采烈，毫不留情地往人伤口上撒盐。
“干嘛不说话？你想拖延时间吗？又不要你拿一千两百万，怎么想赚钱的时候那么猴急，现在输了就不吭声呢？我们浩哥还等着你道歉呢，你装死也敬业一点躺地上吧，说不定我们还帮你打个120！”
黑皮一个劲地朝小七囔囔，眼看小七脸色越来越难看，抓着球杆的手都有些不稳，整个球杆都在明显的震颤。
“一群娘们唧唧的东西！”牛头也不耐烦了，极为嫌弃地撇了一眼小七。
“够了！”小七大喝一声，满脸涨红地看向张浩。
“我输了，你没有出老千，我知道。”小七极为艰难而又清晰地说道。
“浩哥当然没有了！就你们这些输不起的，没见过高手就喜欢说人出老千，赶紧的让位让位，这桌归我们了！”黑皮不耐烦地推着小七往一边去，一屁股坐上了球桌，捡了母球在手里抛高又接住，玩得乐此不彼。
被推开的小七被人群接住，深吸了一口气，转向众人用最大的声音吼道：“浩哥没有出千，是我小七技不如人。我向浩哥道歉！”
“浩哥没有出千，是我小七技不如人。我向浩哥道歉！”
“浩哥没有出千，是我小七技不如人。我向浩哥道歉！”
小七一口气连喊了三遍，全场都听了个清楚。
随即，他喘了几口气，看向张浩道：“浩哥，这样行了吗？”
张浩漠然地瞥了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行了行了，都别愣着了，这才刚刚开始呢，下一个你们谁？还是十万一桌，谁想试试的尽管来，不想赌的就直接让位置！”黑皮手指向人群，大声囔道。
光标不在，小七的球技在这的客人中也算是顶级的，连小七都输得这么惨，他们的胜算又有多少呢？
但总有人不死心，那可是十万块啊，反正输了也没什么代价，万一张浩失误了呢？这一百二十场，总有累的时候吧？等他累了打不动了不就能赚这十万了吗？
总有不服输的想试试。
“我来！”人群里有人高高举起了手。
战局再度拉开，对方似乎有意试探张浩的底，开局轻飘飘的一球把母球稍稍擦了边，桌上的三角形一点没打散。
张浩毫不在意地扭了扭肩膀，开始了令人目眩的完美表演。
“咚！”
“咚！”
“咚！”
“……”
看着一个接一个往球洞里钻的桌球，众人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数到底进了几个，也没有人再去算分数，反正都是张浩赢了。
他们只是看一场完美的桌球教科书，从第一个球，到最后一个球。
一杆清！
再一次的一杆清！
那主动站出来却输掉的人一咬牙，长叹了一口气，继而仰起头大喊道：“浩哥没有出千，是我马忠技不如人！”
一声大喊之后，这人也随之让开了位置。
而桌上只剩下一个白色母球和一个黑八。
紧接着又有人举起了手，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他们的目光不再是看向现金和支票，而是张浩这个人，和他手里的球杆。
没有人再想着怎么赢张浩，只是单纯的想过过招，想试一试作为对手的感觉，想看一场精彩的一杆清，想继续见证这件以往从来没有人做到的事情，想让这传说一般的一杆清，继续延展下去。
能和张浩对战，能被张浩一杆清，也成为了一种渴求。
不为钱财，但求一战。
若是以后有人提起这一场传说般的踢桌，自己也能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今晚，注定是一场传说的诞生。
张浩不知疲倦地继续着，手里的球杆就是他征战多年的武器，即使看上去平平无奇，在球桌之上，也熠熠生辉。
甚至所有人将开球的机会让给张浩，自己一杆不出，看着张浩完成一个完整而漂亮的一杆清。
只要张浩手里球杆碰上了母球，那么这一局就意味着结束。
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张浩也是这么做的。
一个球桌接着一个球桌走过，身后一排排空荡荡的桌面上，全部只剩下一个白色母球，和一个黑八。
一黑一白，极为显眼。
“浩哥没有出千，是我刘安技不如人！”
“浩哥没有出千，是我张磊技不如人！”
“浩哥没有出千，是我……”
没有人主动要求，所有输了的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