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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看着理发小哥,皱了眉。
“哥们这事儿我也不知道真假。”小哥讪笑道:“这也是听别人说的八卦,不过今天这么一看,也确实不大靠谱,你还是好好劝劝你兄弟,别陷进去了。”
理发小哥急急忙忙地溜之大吉,生怕张浩这个比土老大还土老大的人一个不高兴,找他麻烦那就不妙了。
“你等等。”张浩出声拦住了理发小哥。
小哥心里一苦,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没事乱嚼什么舌根,这些惹祸上门了吧。
“请你帮个忙,你在这要是看到初初再去酒吧唱歌,或者有什么别的动向,给我发个消息。”张浩看着小哥说道。
“哥们,你这是要监视吗?这事儿我一个理发的,还是得找侦探比较靠谱吧。”小哥心虚地不敢看张浩。
“算不上监视,你看到的话告诉我一声就行,没看见也就算了。”张浩淡淡说道。
小哥一心只想赶紧的溜之大吉,也不是什么大事直接应了下来。
该吃晚饭的差不多都开饭了,张浩看了看天色,路边拦了辆车直接回了家。
“浩子说了今晚上要回来的,怎么都这个点了还没回来?老头子你去合作社里问问,看看浩子是不是忙过了,要不要给他送饭过去。”老娘一个劲地纠结着。
老爹应了声,拿上旱烟袋子就准备出门,正好出去透透气抽口烟。
这门一打开,就见张浩站在门口,正摸着钥匙准备开门呢。
“这不就回来了吗?进来吃饭。”老爹吆喝一声,掉个头就回去了屋里。
“正好我这饭做好了,饿了吧,赶紧趁热吃。”老娘忙着盛饭出来,笑着招呼。
伍月坐在沙发里,抱着小筑正在专心应对眼前的变形玩具。听见声音朝着这边看过来,正好对上了张浩含笑的眼神,立马扭了头不再多看。
“哎呀这孩子,怎么一回来就盯着小伍傻乐,赶紧地去洗手。”老娘笑着催促张浩,一边又忙拉着伍月一块上了餐桌。
简单的一顿饭,老娘还是唠唠叨叨地絮叨着,老爹充耳不闻,自得其乐地啜一口酒吃两口菜。
倒是伍月不停和老娘聊几句,照顾小筑的活儿倒是落在了张浩身上。
饭后,张浩拉着几人一块去散步,老娘笑眯眯地不肯起身,道:“你们两就成了,你爹喝了酒,我留在家看着他,你们两带着小筑去吧。”
张浩看向伍月,暗自笑了笑,道:“小伍同学,一块出去散散步吧,我们可是答应了带小筑去公园的。”
“去公园!”小筑跑过来抱住了伍月的腿,眼巴巴地看着伍月。
伍月这下是没了意见,牵着小筑的手回了卧室加了件衣服才跟着张浩一块出门。
创业园旁边就有一个小公园,晚上也只有一些养老的老人家们出来散散步,还有些健身的中年人,但像伍月和张浩这样的年轻人,走了一圈也就只有他们两个。
“小伍,这几天老娘没跟你说什么吧。”张浩低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头,问的漫不经心。
“你希望婶婶说什么吗?”伍月道。
张浩回头看向伍月,道:“就是觉得你变了很多,我想来想去,老爹肯定不会跟你说什么的,只可能是老娘跟你说过什么。”
伍月抿着唇,道:“婶婶跟我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你也都知道的。”
“以前的事?”张浩一愣,试探道:“刘鸽?”
“还有很多,关于你小时候的,还有你爷爷的。”伍月看着张浩说道。
天色渐暗,路灯在地上打出一团团灯光,连成一片。
张浩看着伍月,轻声道:“我以前的事岂不是都被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可以这么说吧。”伍月轻轻拢着头发,声音清淡。
张浩凑近了些,道:“这样不公平,我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也要告诉我你以前的事情。”
伍月犹豫了片刻,道:“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张浩定定看着伍月,笑道:“关于你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
伍月顿时皱起了眉头,看着张浩的目光有些深邃得过了头,像是漩涡一般引人入胜。
“我不是想窥探你什么,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就是开个玩笑。”张浩又忙解释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很多了吗?我妈你也已经见过了。”伍月看了眼小筑,接着道:“小筑的事你也都知道,其他的也没什么,普通的上学,毕业,之后接管金帝集团。”
张浩一时有些恍然,不由得从头到脚重新打量着伍月,重新审视眼前的人。
“我总觉得还是不够。”张浩呢.喃道。
伍月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考虑什么。
公园的小道有些窄,跑步的人来来去去,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站着,小筑站在中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自己蹲下身捡了一根灌木的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爸爸妈妈,快看!”小筑高声喊道。
沉默的两人像是突然惊醒,同时弯腰低下了头。
猝不及防的,额头就撞在了一起。
“你没事吧。”张浩顾不上自己,连忙扶住了伍月,手掌也揉上了伍月的额头。
伍月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手掌有一瞬的僵直,随即又平静下来,不适地稍稍推开了张浩的手,道:“没事。”
“没事就好。”张浩眼神闪躲,收回了才触碰上去的手,残留的温度很快被微凉的空气夺走,只剩下细腻的触感,还依稀停在手掌上。
“让爸爸看看那小筑写了什么?”张浩蹲下身来,半抱着小筑防止孩子摔倒,看着地上歪歪斜斜的几个圆圈和横竖交叉的线条,看了老半天也只依稀辨认得出画的是几个小人。
“这个是爸爸。”小筑指着一个最大的圆圈,简单的简笔画在地上更显得粗糙,可小筑的声音却格外认真。
“爸爸最高了,要保护我们一家人,还要努力工作。”小筑解释着,又把线条画长了一些,长长的代表手臂的一条线,几乎从左到右包揽了整个画面。
“这个是妈妈,妈妈也很辛苦,但是妈妈的头发很长,很温柔,就是不爱笑。”小筑声音低了一些,当面这样说人还是有些心虚。
圆圈上多了几根弯折的线条,长长的落到了腰间。
“中间这个是小筑,小筑现在还小,但很快就会长高的,会长到跟爸爸一样高,还会保护爸爸和妈妈。”
中间小小的人伸着长长的手,牵着两边的大人,脸上有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筑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所以爸爸妈妈也要开心,妈妈要多笑笑,爸爸有工作也要回家睡觉,经常出差小筑和妈妈都很想念你的。”
伍小筑扬起脑袋,小手努力地够上张浩和伍月的脖子,将两人拉拢在一起,小声道:“爸爸妈妈,我们是一家人,老师说一家人就是要相互陪伴,相互包容,一起面对困难。”
“小筑……”伍月声音似有颤抖,看着地上简陋到难以分辨,如果没有解说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简笔画,一时间,竟然失控地有流泪的趋势。
“小筑。”张浩下巴揉上小筑的脑袋,一只膝盖跪在了泥土上,紧紧抱住了幼小的孩子,道:“爸爸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妈妈,会陪着你长大的。”
“我也会努力加油的,我不挑事了。奶奶做的菜很好吃,小筑会多吃饭,喝牛奶,长到爸爸一样高,成为像爸爸一样的男子汉!”
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说着誓言,伍月抱紧了小筑的脖子,轻声的笑着,道:“好,妈妈不期望小筑能多么了不起,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妈妈就很开心了。”
“嗯!小筑一定会的。”
经过的老人没有人来打扰,只是安安静静地走过,相互扶持着投上了祝福的目光。
都是经历过年轻的时候,对年轻人们也不免多几分宽容和鼓励。
“哎,真是老了,看看人家,我当初二十多岁的时候也是才跟你结婚,现在啊,孙子都有这么大咯。”
“不服老不行了,总是有更年轻的。咱们不妥人后腿就好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多享几年福。”
拄着拐杖的老人家渐渐走得远了,站起来的时候张浩明显看到伍月身体有些虚晃,上去扶住了伍月的胳膊,强势道:“今天先回去吧,晚上泡个脚,小心着凉了。”
伍月看了眼被张浩扶着自己的手,难得的没有抗拒,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个路还要你扶着吗?”
“你是没有,就当是我七老八十了,你借我靠一下嘛。”张浩耍着赖笑道。
小筑倒是精神好的很,拿着枝条在前头蹦蹦跳跳的,不时就要回头喊着张浩和伍月走快些。
“爸爸妈妈你们快点啊,快点,马上就到了!”
“你看吧,儿子催了。”张浩无奈道。
伍月不自然地转了下脚腕,道:“那就走快点。”
言罢,就轻轻挣开了张浩的手,倔强地加快了步子朝着小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