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喜帖

浅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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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对钟无艳的态度,好像是丈夫对妻子一样,看上去非常亲切,这让那老太监一时间无法接受。钟无艳是什么人,那可是燕国的公敌啊,他怎么可以和自己的仇人如此亲热?难道,就是因为她那身才华,还有那稀世美貌?

    老太监越想越气,恨不能直接杀了钟无艳,以泄心头之恨。

    “果然是红颜祸水!”他心中恨恨地想,“太美的女人,都是不祥的。难道鬼谷子以前非得让这女人戴着面具呢,摘下面具后,所有的男人都会为她疯狂的。连和她有着血海深仇的大王,都有些意乱情迷了。钟无艳啊钟无艳,你还是做你的丑女比较好!”

    燕王胡乱抱了抱钟无艳,便转身离开了屋子,上朝去了。

    老太监见状,连忙跟在他的身后,还不忘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钟无艳一眼。

    看着老太监那愤怒的目光,钟无艳并没有生气。她依旧淡泊如水,不喜不悲。在这个世上,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如果她一一计较的话,那么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朝堂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燕王应付了几句,便匆匆退朝了。

    “大王,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太监见燕王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便弯腰陪着笑说。

    他跟了燕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精神这么好。看来,昨天晚上他睡的不错。难道,抱着那个女人,燕王就能够睡的安稳了吗?难道他不害怕,那个女人三更半夜会举刀刺向他?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她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怎么能安心睡在她的身边呢?莫非,那女人会什么媚术,迷惑住了他?

    对于这些,老太监并不知道。不过他却清楚地知道,燕王不能够再这样继续下去。钟无艳和燕王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他觉得自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让燕王清醒过来,万万不可贪恋美色,而忘记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既然不知道,那就别讲了。”燕王不悦地说。

    如果换成别人,自然会让说的。可是燕王就是这样,他性情古怪,最讨厌这些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了,直来直去多好。

    老太监没料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可是这话不说,他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为了燕国,他决定冒犯天颜。

    “就算是大王觉得不该说,奴才也要说!”老太监想了想,咬着牙说。

    “呵呵!”燕王听了,冷笑道,“那你这话到底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呢?”

    老太监知道燕王性子怪,心一横:“大王,老奴冒犯了!还请大王不要忘记钟无艳的身份,当年若不是她的话……”

    “这件事情孤比你清楚。”燕王冷冷地说,目光里流露出一缕不悦,“当年孤也是亲身经历过的,又会如何不知?孤做的每一件事情,自然都会有分寸的。”

    听了燕王的话,老太监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毕竟钟无艳实在是太美丽了,如果她还是昔日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丑女,那么就算是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会担心的。可是如今,面对着一个比仙子还要漂亮三分的女子,连他一个老太监都不禁心动不己,正值血气方刚年龄的燕王,又如何抵挡的住呢?

    “可是……”老太监想了想说,“那女人主动来王宫,必有图谋……”

    一听这话,燕王脸色陡然一变。

    “你可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他冷冷地说,“难道你忘记了祖宗的规矩?朝中的事情,实在不应该是你管的。若非孤念在你也是宫中的老人的分上,早就将将你乱棍打死了。”

    内臣不得干预政事,这一点,这老太监也心知肚明。只不过,为了大燕江山,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死又何妨?他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

    “孤办事,自有分寸!”燕王冷冷地说,“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还有,后宫所有人,必须对钟无艳礼遇有加。如果谁敢坏了孤的大事,孤定然不饶!”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不过隐隐透着几分杀气。

    听了这带着杀气的话语,老太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看来,大王心中果然有打算!”他心中胡乱地想,“只是不知道,面对美色,他是否能抵挡的住呢?”

    燕王并没有再理会这老太监,径直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布置的极为简单,一张黄花梨大案,上面堆积了许多奏折。这里甚至并没有什么装饰品,看上去非常简单,却又不失华贵。

    燕王刚坐下,只见一黑衣人便从天而降,跪在地上。

    “怎么样?”燕王并没有受到惊吓,脸色非常平静。

    那黑衣人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说:“查清楚了。一切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秋月已经嫁给了孙膑,而晏婴和夫人也不知所终。其它事情,都如钟无艳所说无异。”

    听了这话,燕王点点头。

    “那么可否查到有关刺客的消息?”他淡淡地说,“是否和齐王有关?”

    对于刺杀的事情,燕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田辟疆。他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是三天三夜,恐怕也说不完的。他们彼此都恨之入骨,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暂时没有消息。”黑衣人毕恭毕敬地说,“不过奴才倒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敢乱说。”

    “但说无妨!”燕王连忙说。

    对于老太监的可说可不说,他选择的是不说。不过对这些探子,他选择的是说!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知道这些消息。也许,一个不经意间得到的消息,会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命运。

    黑衣人想了想,说:“齐国谣传,齐王并非是王后所生,而是容妃所生。”

    “这怎么可能?”燕王听了,冷笑道,“如果是公主生的,为何我们燕国连半点消息也不知道?”

    听了这话,他的神色倒没什么异样。其实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不是通过这个探子。

    “奴才说了,这消息的来源并不可靠。”黑衣人想了想说,“还有谣言说,容妃并没有死……”

    对于下面的事情,他并不想说。他不想说,燕国公主后来和自己昔日的旧情人双宿双栖了。

    “好了,你下去吧!”燕王笑了笑说,“你也累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黑衣人听了,受宠若惊,连忙磕了个头:“多谢大王!”

    对于这些探子,燕王还是比较善待他们的。不过,却从未如何客气过,这让这黑衣人理间有些诚惶诚恐。

    看着黑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燕王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真相!”燕王心中暗暗地想,“想必他已经猜到,是孤派人杀了容妃!”

    容妃,昔日的燕国公主,他的亲姑姑!

    他无意中从乐毅酒后得到了苏秦和容妃的消息,便故意派人杀了容妃,并嫁祸于田辟疆,这才引起了这场战争。容妃死了,燕王的心里有些遗憾,不过他并没有太难过。因为,容妃本来就是作为一颗棋子送到齐国的,而且齐国早已经对外宣布容妃薨。既然容妃是燕国手中的一颗棋子,那么他为什么不让她的挥自己最大的价值呢?

    在王宫,女人只有两种命运。一种是玩物,另一种就是棋子。当一颗棋子偏离了预定的轨道时,那么等待它的,也只有死亡一条路了。

    “这么说,那个刺客定然是他派的!”燕王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握紧了拳头,重重地砸在那黄花梨大案上。

    案上的奏折,散落了一地。

    “田辟疆!”燕王“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两道寒光从眸子里射出,散发着骇人的寒光,“我们之间的仇恨,看来永远也不会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来人!”燕王冷冷地说。

    “奴才在!”那个老太监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垂手而立。

    燕王淡淡地说:“准备一下,孤准备下月十五迎娶钟姑娘!并广发喜帖,邀各国君王前来观礼。”

    他的声音虽然听上去非常平静,不过眉宇间却无法掩饰住那缕得意的神色。

    “这……”一听这话,老太监不免有些焦虑,“大王,这……”

    “再罗嗦,孤就砍了你的头!”燕王冷笑道,“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眸子里那缕骇人的寒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此时的他,宛若恶魔再世,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看着燕王眼中的寒意,老太监吓的不由浑身一颤,几乎无法站立。

    “原来,这只不过是个圈套罢了!”他这才明白,燕王果真没有沉迷于美色,心中胡知地想,“好好好!果真是我们大燕的好君王!”

    想到这里,他连忙磕了个头,匆匆去预备大婚的事宜了。

    “田辟疆,孤倒要看看,孤娶了你的女人,你会怎么样!”想到这里,燕王不由的放声狞笑起来。

    那恐怖的笑声,久久盘旋在王宫的上空,不能散去。一漾,一漾,听的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接到了燕国使者送来的喜帖后,田辟疆的身体不由的重重一颤,手中的喜帖,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大红的喜帖,在温暖的阳光下,越发显得触目惊心了。

    “混蛋!”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嘴角挤出了两个字,目光变得无比凶残,“燕王,你这个混蛋!”

    他话音未落,便转身冲进了暴室。

    暴室内,只见夏迎春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双手被铁链锁着,这一切的情形,像极了昔日的钟无艳。只不过,她身上并没有伤痕,因为在后宫中,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来摧残她了。如今金枝大权在握,不过她生性善良,并没有为难她。

    一看到田辟疆,夏迎春那双浑浊的眸子里,立刻泛起了光芒。

    她的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向田辟疆求饶,求他将自己放出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以前光彩照人的夏贵妃,如今却落到了这般田地,不由的让人扼腕叹息。

    “你想说什么?”田辟疆的目光无比冰冷,嘴角泛起了一缕邪恶的笑容,“你想求孤放了你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充满了怒意。

    夏迎春一听,连忙用力点着头。

    虽然她不会说话,手也不能动,不过她仍然看得见,听得到。她连忙用力点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一如既往英俊无比的田辟疆。她希望他能够放了她,念在……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旧情可念的呢?

    昔日,救他的也不是她,红杏出墙的却是她,残害后宫嫔妃的也是她。连夏迎春都不知道,田辟疆能看在什么情分上,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