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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风咬牙，碰到这种对手是真难缠。
狂暴的仙道之力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金钟道链把他退路全都锁死。
“当——！”
道灵的攻击令虚空扭曲，迫于压力，他再次进入虚实之间避劫
而这次，虚实之间的裂痕已接近报废，最多还能再使用一次。
能够为他服役这么多次，也算这件仙道法宝实至名归。
虚实之间内，咔咔声伴着裂痕不断迸发，虽然已经濒临崩溃，但这玩意儿还是可以再度使用。
牧风出现的一瞬，道灵立即展开攻势杀来，盘坐洞天未曾活动身形的法体蓦然睁开双眼。
连带眉心第三眼豁然睁开，混沌法目透过洞天扫出。
牧风身在元钟仙王道场，运起自身道场抵抗，修为爆发下也只勉强瞬移出百丈，却避过了致命一击… … …
道灵所化的金钟巨人不断对牧风发起袭击，牧风化出本尊以人山符对抗，依旧斗不过对方，被打碎大半本尊真形。
好在等待时间不长，双方过招数十次。
就见天空之上那巨大无比的恨天面孔和大元仙钟碰撞在一起，轰隆一声，两者发出绚烂极光。
紧随而至的是一股难以抵挡的恐怖涟漪激荡而出！
将这百万丈道场完全摧毁，将道场中的那株道树，还有其下大元仙钟一起陨灭。
道果凝聚而成的道灵受到爆炸波及，被炸成齑粉气化，牧风则提前遁入虚实之间。
虚实之间已经开裂到极致，墙壁四处都是裂痕，再也无法维持运转。
在那爆炸涟漪横扫而过后，一股排斥之力将牧风从虚空推了出来，虚实之间彻底宣告损坏。
第一法体眉心中央的混沌法眼飘出一扇碎裂之门。
这道门便是虚实之间的显化载体，此刻千疮百孔，轻轻一碰就化成木屑飞灰。
叹了口气，他准备来炼制仙符，可未曾想仙符还没炼出来，居然就遇到这种事情，导致今天有些被动。
和这个来自界外天的存在对抗的时候落入下风，被对方打碎了大半个身子。
他的脑袋依旧是大钟模样，还没有恢复过来，身子破破烂烂，血荆棘都没有几根，整个被揍得老惨。
生生不息的能力在消耗仙力不断填补身体的损伤。
只要不是道伤，即便是被完全打碎身体也能恢复过来。
显然这个道灵力量不足真正仙王的千分之一，并没有能对敌人造成道伤的能力。
牧风看着被摧毁的漆黑虚空，几乎所有物质全都消失，无论仙道污染还是四周山石土木，皆被掀起一层深深的地皮。
爆炸的涟漪震荡而出，扩散到古海上空，甚至让海水汽化、不断蒸腾。
涟漪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搅碎成虚无，如此可怕的力量令他心有余悸。
“恨天剑自爆的力量，恐怕已经超越了根源仙火太多。”
“遭了…”
他忽然想到百万里内也包含了天堑山，于是他顺着回来的道路一路往前飞去。
不多时，便来到天堑山原本的位置，看着这里光秃秃的一片，整座山都不见了… …
与其说是不见，倒不如说是已经被摧毁！
一整座山都没了，都化为齑粉消散了…
山上所有人都死了，就像道灵一样被气化，死得没有任何痛苦。
“这不是真的。”
牧风眼神复杂反复自我强调，看着这片漆黑虚空。
甚至连古海都被消融，海下遗迹有一部分都被抹去！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定是我被扭曲了视线。”
他站在半空，站在原本天堑山所处的位置，看着天空云层之上的那道降劫通道，喃喃着。
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而这一切都是因他为自保而动用恨天自爆之力，波及了身边之人。
他从没想过仙王制作的这团根源道光凝聚成的恨天剑自爆的威力竟如此骇人听闻。
他根本无法控制爆炸的范围和弧度，只能任由这一切发展，成功把大元仙钟摧毁，灭杀那道仙王意识。
可他也让着身边的人遭受劫难，全都死于非命。
直至现在，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又处在被扭曲的视线中。
因为他现实就已经疯了，在这里却是正常的，这合理吗？
或许这整个修仙界都是一个人臆想出来的呢？或许那个现实也是他臆想出来的呢？
又或许两边都是真的？
恨天与大元仙钟碰撞产生的自爆蔓延出数百万里才渐渐停息。
被这股涟漪碰到的一切生灵与物质全都被湮灭，变成漆黑虚空。
不断有古海的海水倒灌进原本被气化的位置。
这里的动静引起整个道诡界注意，无数强者隔着数百万里距离，都能清晰看到涟漪扩散而出的天地异象。
纷纷大浪翻腾，派意念化身前来查看情况，见到巨大的爆炸痕迹，心中更是惊恐无比。
数百万里虚空只有一人，那就是牧风。
是他亲手摧毁了自己铸造的一切，谈不上悲痛欲绝，只是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或许他从来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感受不了太多情绪。
此界修士在这片虚空联合探索，见到牧风独自一人走出之后都上前抱拳一拜。
牧风没有理会这些人，一路向外界走去，任凭他们看着自己走远。
“此人是谁？居然能在如此恐怖的大爆炸下活着。”
“古海历来神秘，有强者能够抵御这种程度的劫难，也应该说得过去吧。”
“可是在这数百万里内外，我连一个生灵都看不到啊！”
他们这些意念化身都是各大劫主级存在派来古海的。
半年之后，消息不胫而走。
古海大爆炸引起整个修仙界震荡，而唯一在爆炸中活下来的修士，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距离和大元仙钟的对抗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
他离开古海，踏上一处大洲，在一座酒楼中独自饮酒，身边是几个陪侍的仕女。
这个时期的道诡界还没那么变态，发展出秀食女，这些仕女还算正常。
经过了半年时间，他还是分不清这里究竟是被扭曲，还是真实的。
恨天剑爆炸后，此界天道也消散无踪，它全程观摩，直至最后也没有出手干预。
又是三天后，牧风盘坐在一处壁立千仞的山脉上，左手拿着人皮，以血荆棘刻画中文字符。
招引界外天的仙光降临，贯穿两界，为仙符最后赋予真正的力量。
他这半年里钻研的，都是与时空相关的中文字符。
这些中文字符被他批量刻印在人皮上，化作一张张金篆仙箓。
他要做一个尝试，逆转此界时空，回到天堑山将那段历史重新改写。
且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将会再次与天道对抗，既然能胜一次，就有第二次。
半年时间，少说也炼制了上百张仙符，一字符是最简单的。
也可通过合道将一字仙符合为两字，两字合为四字，对比直接书写的难度，便相当于作弊。
每张人皮之上都被他通过合道之力印上八个扭曲中文：“长河逆转，时空重塑。”
八字仙符是他目前能够做到最极限的合道，现在，这样的符，他手上有十多张！
如今要把这些仙符全部激发而出，化作无边伟力直接沟通时间长河，送他回到半年之前。
“去！”
牧风随手一挥，洞天真力注入这些仙符，十张八字仙符围绕着他轰然炸裂开来，顿令五色仙光爆发。
磅礴仙气让得附近数万里范围内产生严重的仙道污染，升腾起恍若仙境的五色仙雾。
所有生灵都被感染，沦为仙道异常生物，在五色雾中来去，它们嘶吼狰狞，向那簇仙光做着最原始的朝拜。
殊不知，在这团仙光中央，牧风神色淡然的看着天空。
整个道诡界的天空似乎在这一刻变暗，光芒全都消失，凝化成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
“长河逆转，时空重塑！”
尽管他没有打造避世金船的能力，但他也可以通过制造仙逆符回到过去。
随着他口中发出扭曲之音，整个道诡界都开始变得模糊不定，不是世界在变，而是他的视角在变。
这些仙光慢慢化作一丝丝根源之力，分别代表时间与空间。
根源化作一道旋涡裹挟牧风，令他扭曲视线，坠入时间长河。
扑通一声，他出现了落入了冰冷水底的错觉。
一股难以想象的腐朽之力在他身上蔓延，根源之力化作五色屏障保护着他，免受时间长河浸润。
一旦肉身接触时间长河便会直接腐朽。
他又一次看到了时间长河的绚烂美景。
在这条长河上，他的思维连接着一个个空间，这些都是他所经历过的时空。
他在不知不觉往前游，每过一息，便是千年。
保护着他的根源屏障慢慢延伸出部分奇异触角，滑动向后。
三秒后，牧风回到方才位置，在这时，身边飘来不断变换形体的虚幻生灵，定眼一看，竟是天外虚形！
这天外虚形在时间长河中被腐朽得无法动弹，从牧风身边仰泳飘过。
他二话不说催动混沌法眼，把这只还活着的怪物收容到自己法眼中。
随后才瞅准与自己思维连接的一处时空，一跃而下。
天际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露出狰狞的本尊身影。
时间长河的气息在他身上酝酿出一股沧桑之意，与出来之前变得大为不同。
这个时间节点，是他正准备前往那片区域炼制仙符的时候。
天堑山上，牧风的洞府中走出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与自己对望了一眼，两者都是同一个人。
一个是即将去炼制仙符的他，一个是炼制仙符之后发生意外又重返时间节点的他，两人碰到了一起。
在月姝和程娇然看来，这两个牧风都是同一个人，她们并不意外，因为修炼体系中就涵盖了法体。
其他人也将天堑山外的牧风当成了一具法体对待，没有过多意外。
只有走出洞府的那个自己才能明白怎么回事。
“尊主，那是你的法体吗？”
淑儿从他后面走了出来，询问前面的牧风，只见他摇摇头：“他是本尊，我也是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