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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从大楼上下来狠狠的甩了一句国骂,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外,顿时感觉豁然开朗,回头望了望大楼,恨不得砸烂他。
不过说这些都是扯淡,ri子还要一天天的过,该办的事儿还要办,没有支持自己找点支持吧,小宋老师她妈妈那里是个路子,但是不能现在去找,这个楼里没有那么多的秘密,现在要是上楼去找章夕韵的话,非得让人给告密了不可。
这边负气出走就去了那边,放在谁眼里都不是个事儿啊,而且让别人知道的话,那是极不成熟的,江风也不能犯这个低级的错误。
走到楼前的停车场,老远就看见李黑子推开车门,拉开后门等着了,江风走过来微笑着点头,顺势一弯腰上车了,心说李黑子有点进入状态了啊。
上了车,江风收起来闹心的情绪,微笑着问道:“去玩了没?手气怎么样?”。
“我就去喝了杯茶,没玩,先探探路,不能瞎玩嘛,就算输也得输的值当嘛”。李黑子说了一番自己的理论,从兜里掏出钱来递还给江风道:“处座,这钱还您”。
江风一摆手,笑道:“拿着吧,往后这个地儿咱得常来呢,留着给你喝茶,等以后找到秘书以后,也给他发点茶水费,对了,咱们处里有没有大学生啥的,人老实的”。
“这个啊”李黑子一边启动汽车一边想着,突然道:“咱们三十一队一中队给物探公司看大门的赵大迷糊好像是咱们松江大学毕业的”。
江风知道所谓的看大门的是外指挥下属各大队对内指挥各大队的一种鄙视的说法,江风也没纠正。笑着问道:“赵大迷糊?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啊?那小子多大了?分来几年了?现在是什么职务?”。
“今年怕是有三十了吧,那小子眼神不太好,冬天戴眼镜上霜,不好执勤,不带吧,又看不清路,一整就闹笑话,所以叫迷糊,分来怕是有七八年了吧,职务嘛,好像是普通群众”。
江风点上一颗烟,靠在靠背上,眯着眼睛问道:“大学毕业生,分来七八年了,还是普通群众,你给参详一下这是什么原因”。
“原因嘛!”李黑子一边稳稳的开车,一边苦笑道:“这个大伙儿都传一个事儿,不过我也没亲眼所见,您要是想听我就给您说说”。
江风笑了笑,没吱声。
李黑子只能自己继续往下说,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江风没说听与不听,但看样子是感兴趣的。便继续道:“九四年那年,咱们管理局搞过一批人才引进,从江水的一些高校招进来一些大学生,其中有几个据说是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管理局各单位都抢着要。咱们处本来就是粗人多,文化人少,也想要两个过来,咱们处出过一位挺有力度的副处长,带人去人事处给他们处长的办公室门踹了,就抢来几个。其中有个小姑娘挺有文化的,长的也俊,听高的大个儿,那时候在咱们处说是一枝花也不为过啊,老招风了,不过这小姑娘就是爱搞点文学,赵大迷糊也是咱们处有数的才子啊,这不就一来二去的俩人就看对眼了嘛,可是吧,这个好看的姑娘谁不喜欢啊,赵大迷糊就招祸了,本来都是宣传科的副科长了,随便找个由头就直接撸成普通群众了,一直群众了这么多年”。
江风继续问道:“这个小姑娘呢?”。
“还在咱们科呢,人事科科长徐攀柳”。李黑子迟疑一下,沉声苦笑道:“处座,那个啥,你不要因为我的话就觉着徐科长是坏女人,她也不容易,整天让人家戳脊梁骨,也挺难的”。
江风心说虽然这个故事中的女人也是悲情角se,但是被**害了,尤其是被猪拱了,还能被人同情,由此可见这个女人不一般,还掌握着人事科的大权,由此可见有点意思啊。
江风问道:“赵大迷糊结婚了吗?”。
李黑子摇头苦笑道:“没呢,他是啥心思,大伙儿都知道,他也不容易”。
江风道:“哦,这样啊,一会儿先不回处里,直接去物探公司保卫室”。
“诶,这就去”李黑子顿时一喜,知道这是赵大迷糊有可能转运了,李黑子也很骄傲,这是自己推荐的,处长就去看看,这说明自己的话在处长心里挺有力度啊,处长挺重视咱的话呢,李黑子顿时升起一股子知己的意思。
李黑子一高兴,这车就提速了,很快就在宽阔的油田路上跑到了一百二,江风心说这真是个情绪化的生物啊。江风没问看上徐攀柳的那个人是谁,这个人很显然是个人物。至于说江风去看赵大迷糊,会不会得罪这个人物,江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最主要的是广收喽喽,拉起自己的队伍来。
很快,车就开到了物探公司门外的jing务区,李黑子下车来开车门,笑着道:“局长,到了”。
江风下车,在李黑子的带领下来到jing务室门外,李黑子要上前叫门,被江风扯住了,江风绕到窗口方向,往里一看,顿时笑了,屋里一个带着身材瘦长的家伙,大粗框眼镜的头发像鸡窝一样的家伙躺在小床上,双手高高举着一张报纸,聚jing会神的看着,裹着袜子的脚搭在了床尾小板凳上,优哉游哉的晃动着,看来过的也挺惬意。
“处长,这个就是赵大迷糊”。李黑子悄声伏在江风耳边道。
江风点点头问道::“嗯,这个jing务区定员是几个人?”。
李黑子道:“物探公司是一级处,jing务区应该是七个人,二级处定员是五个人,一个jing长,其余几人倒班制。不过,物探公司主要是野外作业单位,本部不重要,他们的野外勘探队都是咱们外指挥的人在跟着保卫,所以内线就比较松弛了”。李黑子斟酌着道:“处长您甭生气,这都是常态了,jing务区定员七个人,他们一般都是只留一个人的,原来处里也知道,都是默许的”。
“哦”江风点点头,勾勾手,带着李黑子绕过窗口,推开正门进来了。
“进门先登记,本和笔在桌上呢,姓名、单位、找谁、事由都写上”。小床上赵大迷糊还是看着报纸,只不过扔出一句话过来。
江风一下就笑了,这态度还成,比某些市政系统单位狐假虎威看大门的家伙强了不少,那些家伙真当自己是宰相门人呢,门难进脸难看,好像他是局长一般。很多人都被门卫难为过,打听点什么事儿都一声儿不吱,哪怕哼一声也是一句人话吧,可人家哼都不哼,相比较之下,赵大迷糊的态度还成,最起码是把写啥说明白了。
对下属要求啊,不能太高了,过得去就行了,人家都从副科长直接撸到看大门了,你还让人家jing神饱满的工作,那不是扯淡吗?。
李黑子一看赵大迷糊这做派,心里是气急了,擦的,老子废了这么大劲儿把处座给你弄来了,希望你能有一个时来运转的机会,可你还他妈装犊子,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你就等着看一辈子大门吧。
李黑子一生气,上前一把拽碎赵大迷糊的报纸,佯怒着玩笑道:“赵大迷糊你是装犊子装习惯了吧?看看你爹我是谁?”。
赵大迷糊非常有个xing的推了推眼镜,迷糊着眼睛看着李黑子,嘴一撇,嘲讽着道:“呦嗬,这不是李大队嘛,这么清闲呢,怎么着前两天让一个娘们儿放倒了,跑你爹我这儿耍威风来了?”。
“别瞎j8闹了,赶紧起来”李黑子老脸一红,抓起赵大迷糊的脖领子就把这小子拽的坐起来了,大声道:“你小子jing神着点,这位是咱们处新来的江处长,现在体察民情来了”。
赵大迷糊侧头看看江风,很是疑惑,好像眼前这个家伙实在年轻的过分啊,但是看衣服上的胸卡和身份章都说明这是如假包换的一把手啊。赵大迷糊想了想,站起来带笑不笑的道:“江处长您好,内指挥第三十一队物探公司jing务区欢迎您来视察,我是值班jing员赵维艰,就是举步维艰的那个维艰”。
江风心说这才是赵大迷糊的大名啊,压压手笑道:“坐,坐,基层同志们都辛苦了,今天去总局开会,顺便路过来看看基层的同志们,就是随便看看,放心,不是突击检查”。
赵维艰老脸一红,好像被江风说的有点不爱好意思了,坐在床上,讪讪的道:“每天就是睁眼睛看门,闭眼睛就睡觉,没啥忙的,也不辛苦”。
“熬时间就是一个恼人的事儿嘛”江风强词夺理的善解人意,继续笑着问道:“你在这儿执勤几年了?这个物探公司jing务区有没有什么安保事件或者泄密事件之类的?”。
赵维艰瞪着眼睛道:“我在这儿怕是有四五年了,也没啥重大事件,都知道这是啥单位,谁敢胡乱造次?再说我们也不都是吃闲饭的啊,手里的家伙也不是烧火棍啊”。
正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旁边的李黑子突然大声道:“我擦,大迷糊你又上报纸啦”。
说着李黑子就读出来了:“我想念你,像清风想念云朵,像石子想念大山,像、、、”。
“我cao,你还给我”赵大迷糊一下从床上窜起来了,去抢夺李黑子手里的报纸。原来赵大迷糊之前为啥那么聚jing会神的看着报纸呢,和着是上边有他的诗啊。
“哎、、嗳、、你别抢啊,有啥不好意思的”。
两人轱辘抢着,到底是报纸被赵大迷糊抢去了,草草的折叠两下子塞进了裤兜里。臊的脸通红,坐立不安。
“抽烟”江风从手包里拿出烟来,扔在床上了,自己也点上一颗,帮赵大迷糊缓解一下尴尬。
李黑子点上一颗烟,坐在床上闷着头,嘟囔着道:“大迷糊,要我说你现在还写这些酸诗干啥啊,直接行动得了,桂秃子都进去了,再也没有谁挡着了,你就上呗,大伙儿都挺看好你俩凑一起的”。
这话一下就把正在抽烟的赵大迷糊呛住了,咳嗽的脸通红,垫着膝盖狠狠的咳嗽,咳嗽了一阵子之后,抬起头看着江风道:“怎么着,这是让我检举桂秃子啊?对不住,江处长,这事儿我不能干,虽然我恨不得弄死那老货,但是那得堂堂正正,现在他都进去了,落井下石的事儿我不干”。
江风在李黑子的话里也大致听明白所谓的桂秃子就是赵大迷糊的仇家了,但是江风大大没想到如此世间还有如此纯纯之士,尤其是在两人如此大仇的情况下,赵大迷糊还知道落井下石的事儿不能干呢,仇人之前尚且能存本心,想必如果有一天自己遭灾了,他也能有这份品质吧。
此人该当为我用。
“思维还挺发散的嘛,不过你多虑了”江风摆摆手站起来笑着道:“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桂秃子是谁,何来检举一说啊?。我缺一个写材料的,要找一个大学生,李队长和我推荐了你,说是咱们处一等一的笔杆子,怎么样,有兴趣的话,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处长,怪我没说明白,桂秃子就是咱们处刚刚进去的那些副处长中的一位,原来是咱们外指挥,就是霸占徐科长的那位”。李黑子伏在江风耳边江风解释着。
江风点点头没说话。
“真的?这有点、、、”赵大迷糊直接愣住了,看着江风又看着李黑子,好像想要求证一般。
“我擦,你还哆嗦啥啊,处长这就叫啥不拘一格降人才,知道不?看你肚子里有点墨水子,想要抬举你一下,可别不识敬啊”李黑子是极力的帮江风鼓吹,嚷嚷着道:“我的事儿你知道吧,现在处长不计前嫌,让我给开车呢。啥叫胸怀,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得了,别装犊子了,把你那两件破衣服收拾一下走吧,给你们中队长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换你的岗”。
赵大迷糊哆哆嗦嗦的攥紧拳头,像是死鱼眼珠子一般的盯着江风,颤声问道:“处长,这不是反攻倒算吧”。
不等江风回话,李黑子直接骂道:“反个屁啊,处长才来几天啊,根本不了解情况,就你们这点破事儿还是我刚才说的呢,抓点紧,不干就拉j8倒,说痛快话”。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赵大迷糊浑身都快颤抖了,隔着眼镜的眼珠子一片赤红,几乎要渗出血一般,狠狠的甩下来眼镜,从床下边拽出鞋来穿上,把上衣的短袖塞进裤腰带里,对着镜子理了理他的鸡窝头,整的利索一点了,神情激动的道:“好了,处长”。
“走吧”江风大踏步的出门了,李黑子和赵大迷糊随后跟上,到了a6车旁边,赵大迷糊突然迟疑了,他摊开双手,手上微微有些老茧,低声迟疑的道:“处长,您看我这捏着jing棍的手也不知道再能不能拿稳笔杆子了,怕耽误您的事儿啊”。
“脑子里有干货才行,与手关系不大”。扔下一句话,江风就上车了。李黑子瞪了赵大迷糊一眼,伸出手推了他一把。赵大迷糊立马一喜,跟着就要上车,一脚踏上去才想起来有点不对,看着平ri里那些领导的秘书都是坐副驾驶的啊,后座是领导的专座。
顿时,赵大迷糊就退下来了,小跑着绕到前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了。他这个动作可把江风和李黑子笑坏了,赵大迷糊在副驾驶宽大的座位上蹭了蹭,讪讪的笑着。
虽然和赵大迷糊接触不到半小时,但江风对他的评价还是初步满意的,首先不落井下石的品质不错,第二,能瞬间反应过来江风是不是要利用他去检举桂秃子和反攻倒算,思维很缜密很谨慎,这是做秘书的好苗子,第三,刚才在门口如实说自己怕能力不足,这说明这个人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认识,不会为了上位而去欺瞒诓骗,品质不错。暂时用两天考验考验。
“处座,下一步咱们去哪儿?”。李黑子开上路,问道。
“百货大楼,一人置办一身行头,我送你们的”。
李黑子马上摇头道:“这个,处座,给大迷糊自己弄一身得了,他这太寒碜了,我就不用了吧”。
赵大迷糊也连忙红着脸摇头道:“我也不用,咱们不是一人冬夏各四式八套制服呢么,够穿了。再说,我有钱”。
江风摇摇头道:“别争论了,就这么定了”。
“处长说了,咱们是他的脸面,你懂不?”。李黑子也在一边帮腔。
“我自己买,自己买,保证不丢咱们的脸”。赵大迷糊还在坚持。
“大迷糊,你可别争了,处长这人吧,爽快着呢,是个爷们儿,早上给我五千块去北小楼玩牌,我不要,给我骂了,处长都说了,这是脸面问题,这个钱你也有一份。我劝你啊,给你脸你就老老实实的兜着,咱们尽心尽力的给处长干好工作,不就比啥都强吗?”。李黑子一边开车一边小声教育赵大迷糊,浑然忘了他才给江风当了半天的司机。
江风把李黑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差点没笑出来,李黑子这家伙是直肠子啊,出马一条枪的家伙,用好了也是开路先锋的角se啊。
“嗯,黑子说的不错,咱们同心协力把保卫处的工作搞上去,那才是正途,其余都是细枝末节不要过分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