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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对一线作业单位都提出了指标要求,总体来说第四季度的生产指标比第三季度提高了百分之十,必须抢在十一月下旬北方酷寒气候到来之前完成初步的钻探任务,否则之后再想打一千米以下的深井耗费的人力物力就大了。
已经完成初步钻探试采环节的油气井产能达不到基本指标的必须尽快封井,以免造成资源盗采和浪费,达到标准的尽快上磕头机接入管线,没有条件大规模铺设管线的地方,要全力组织罐车运输。运输单位和保卫单位要全力配合抢运。
由于纬度过高,北方冬季时间长,寒冷气候从十一月开始冻土一直到来年五一开始才能融化,这小半年的时间里虽然也能正常作业,但是成本极大,尤其是机器设备和人力物力的防寒保障耗费着实不小,冬季降雪冻冰导致路况极其恶劣,运输原油和石化制成品的危险xing极高,极其容易出事儿,所以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能保证基本的产能任务就不错了,只要不欠账就是做出极大的贡献了。
想要完成产油任务,主要就是强攻第三季度,夏季七到九月,昼长夜短,二十四小时昼夜两班倒,歇人不歇工,吃住都在工地上,基本上没有假期,必要的时候还要大规模的招募临时工补充不足节约成本。幸好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已经探明的几百口高产井对维持稳产高产的目标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这个大会上各事业部的分管领导也就是那些副局长们挨个发言,一个是总结自己事业部的前三季度的成绩,同时提出本事业部下一阶段的目标,同时对本事业部内各个企业点评优劣,对成绩好的单位着重提出表扬,对没有完成目标的单位只要不是臭大街的,都一笔带过了。谁愿意埋汰自己手底下的分管单位啊,埋汰自己的小弟,那就和埋汰自己一般啊。
但是也有不是一笔带过的,比如彭希中,这位身穿陈旧将校呢一头钢丝白发的老头点名批评了保卫处的工作。只听那麦克风都在震颤:“纪律涣散,人员冗繁,人浮于事,干实事的没多少,自觉天下第一的不少,每天接到的生产单位的投诉电话都快把线路瘫痪了,保卫处将近两千号人都在忙什么?尤其是冬夏两季,盗抢多发,爆炸多发,最高峰的时候同一条管线一天能被栽阀十几次,生产单位的护线员在干什么?保卫处又在忙什么?”。
此刻江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于耀武说这个老头是个黑面神炮筒子,这老头子连自己的家丑都拿到大会上来说,这老头子是不是大脑进水了啊?。
江风一直挺胸抬头不卑不亢的听着,咱上任才几天啊,过错又不是咱放下的,没有必要也不应该更不可能替前任承担责任,没有这个玩法的。
台上台下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会场右侧的二十三号身上了,看着这个管理局五十多个单位中最年轻的一把手,看他如何面对顶头上司分管领导的问责。眼瞧着江风不卑不亢的连脸都不红一下的表情,很多人都由衷的感叹,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啊,这小子年纪轻轻脸皮就这么厚,早晚成气候啊。
只听彭希中虎目扫过全场,砰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问道:“保卫处两千号人拿双饷,越野车辆配备是全局最多的,人员年轻化的比率也是中上游,劳动强度又不是最大的,这么多人力物力的投入成果在哪里?难道一身的本事都用在联名犯上这里了吗?,一个处领导班子腐、化堕、落,让人家一锅端了,不仅不反思,不检讨,还对新同志抵制,这是家天下吗?把管理局当什么地方了?”。
噢!!!!。
这个转折太快了,会场顿时响起一阵的嗡嗡声,所有人都下巴惊掉了一地,我擦,老彭头子的中心关键点在这里啊,前边自曝家丑都是铺垫啊。看来老彭是要力挺新来的二十三号江处长了啊,也不知道这个江处长是使了什么手段了,竟然能让老彭下这么大的力气给撑腰?。
“一帮小兔崽子,你们为管理局做过什么贡献和牺牲?,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管理局是你们的,要是按照这个逻辑说,我告诉你们,管理局不是你们的,是我们的,老子二十几岁就进关了,一直到今天都没离开过半辈子都扔在管理局了,这就是我们的,你们都该滚蛋”。
一把手局长赵明武脸上苦笑着很是无可奈何,因为他也没有全程参与管理局的初创和建设,按照彭希中的逻辑,他赵明武也该立刻滚蛋。但是赵明武知道这时候只能听着,千万不能接话,一来在如此场合公然唱对台戏,很不合适,二来呢,他知道他要是接话,那就是自己捡骂呢,老彭头压根儿就不惯着局长不局长的,保证照喷不误,赵明武可没那么无聊,自己找罪受。
只听彭希中继续喷道:“一百多人联名,好大的声势,这一百多人都是自愿的吗?有没有人在里边鼓动上蹿下跳,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我现在就告诉那些别有用心之徒,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人的地里是种高粱还是种甜菜,与你何干?”。
听到这里大伙儿就明白了,老彭原来不是在力挺二十三号,而是认为有些人在鼓动保卫处闹事,这是插手老彭的领地了,所以老彭才公然开骂,这和虎啸山林是一样的。
老彭这一手还有撇清或者发、泄的意思,前几天的事儿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鼓动,而且敢这么大造声势的人物怕是就坐在台上呢。如果按照常理来推断,最有可能给闹事者撑腰的就是彭希中这位分管领导,毕竟是市政系统插手管理局内部事务,而这一部分事物是彭希中的领地啊。但是今天看来,恐怕彭希中是给别人背了黑锅了,要不然何至于如此的愤怒啊?。
在场的人无论台上的局长副局长还是台下的这些厂长、处长、经理、院长都不是傻子,按照华夏的特se国情,能越过科级混到副处这道坎的那都是有点摸爬滚打的本事的,哪怕是拍马屁呢,那也是一技之长,所以这帮人绝大多数都不是傻子,很明显是有所指的指桑骂槐,而被骂的这个人多半还是局领导。
这会儿大家就开始聚jing会神了,干嘛啊?观察领导们的表情呗,即便城府再深的人,情绪隐藏掩饰的再好,那只要是正常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表现,尤其是最若无其事的,表情最淡定最无辜的,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江风这会儿也在观察,可惜观察两秒就败下阵来了,因为小宋老师她妈非常调皮的对江风眨了眨眼,一下就把江风电着了。
诶,半老徐娘的风韵真不是江风这样的靠着有一股子猛劲儿撑着的不懂风情的小伙子能抗衡的。江风想起了徐立志对章夕韵的评价,这个女人就是名声不太好,但是想真的占到她的便宜那是难上加难。江风想起这句话到不是要沾章夕韵的便宜,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非要说占便宜的话,还不如沾她闺女小宋老师的便宜呢。
本来这是一次胜利的大会,让彭希中这么一搅合,就不太好收拾了,下边草草的说了几个议题之后就散会了。
江风寻思着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总部,而且正好赶上老彭头对某些人的指手画脚扇yin风点鬼火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早要是这时候凑上去,没准儿还能弄一个同仇敌忾呢,那可就好极了。就算弄不成同仇敌忾,给老彭保证保证,表表决心放低姿态汇报一下工作拜拜码头,那也是应该的嘛。
于是乎,江风随后一出门就慢悠悠的往楼上溜达,指望观察观察或者找个人问问老彭在哪个屋,一会儿去汇报一下工作,走了几步以后,包时有从身后过来,笑眯眯的道:“江处长,同去1703?”。
“什么?”。江风有点不解。
包时有很是奇怪的看了江风一眼道:“彭局办公室在十七楼三号啊”。
江风顿时恍然大悟,马上点头微笑着道:“正是,正是,包院长也同去吗?”。
包时有哀叹一声道:“嗨,甭提了,眼看要到秋冬流感高发季节了,后勤医疗保障到了要命的时候了,尤其是生产医疗保障和生活医疗保障不好协调啊,去请示一下领导具体如何办理”。
江风心说你还抱怨什么啊?这白大褂一穿上你们就是天使了,谁不高看三分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非要去一线扛管子才能显示出你的高尚情cao来?。心里如此想,嘴上却是迎逢的另一条,面带深有同感的愁苦之意道:道:“包院长辛苦了,这救死扶伤的活儿也不好干啊,治好了吧,那是应该的,谁让你是医院呢,治病救人是本分,如果治不好,人家不考虑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直接就骂人,谁让你是医院呢,咋能治不好呢?治不好的都是庸医”。
“诶呀,江老弟啊,你是真的理解我们医疗工作者的不容易啊,一句话说到我们的心坎里去了啊”。包时有抓住江风的手狠狠摇动着,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包局客气,一行有一行的不容易”江风心说你可得了吧,老子说这些违心的话自己都难受呢,你还当箴言听?你糊弄谁呢?。
“那是,那是”包时有松开江风的手,掏出一盒华夏来递给江风一颗,江风连忙回敬点火,两人站在电梯旁边对着吞云吐雾。
抽了两口之后,包时有淡淡的一笑,仿佛闲说话一样道:“江老弟啊,老哥我正好要去拜访你呢,没想到今天赶巧遇上了,和你说一事儿,老哥求你帮一忙”。
江风心说老家伙怪不开会之前交换名片开会之后这么巧的遇上呢,原来你个老小子是在这儿等我呢,便笑着道:“诶呦,老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啊,哪还用求啊,咱都是一个系统的,好说,一切好说”。
就算是好说,江风这话还是等于没说。
“老弟啊,我们医院是咱们市最大的医院,需要承担市政系统和管局系统干部职工的定点医疗工作,还有很多群众也在我院寻医问药,这人一多吧,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更多了,打架斗殴住院的,还有撵着打到医院的,医患之间还有纠纷的,患者和患者之间还有抢床位抢过道抢卫生间发生纠纷的,那各种各样数不胜数,你看这事儿能不能给我们调理一下?”。
江风笑道:“诶呦,老哥你这是批评我工作做得不到位啊,说实话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啊,这样吧,在我们处负责你们医院安保的是哪只大队或者中队?我回去过问一下,必定批评督促他们认真尽职的做好工作,务必保证医院的安全”。
“江处长我不是那意思”包时有摇摇头苦笑道:“有些时候他们就算再尽职也没办法,很多事不归他们管啊,比如市政系统就医的干部群众不是咱油田系统的,保卫中队也没有执法权限啊,根本就无权处理啊”。
江风心说原来你的主意是在这儿啊,顿时揣着明白装糊涂苦笑道:“那这可怎么办啊?”。
包时有搓着手嘿嘿笑道:“老弟你不是兼着那边ga局的副局长嘛,能不能帮忙协调给我们医院设一个治安岗啊,要是能在院内设一个派、出所就更好了,这个费用嘛,我们医院可以承担,你看如何?”。
“这个嘛”江风托着下巴沉吟不语,心说你个老包倒是敢想啊,而且思维还挺开阔的嘛,连后世的办法都搬来了。不过设立这个派出所以后,费用你们承担,那派出、所还不是要受你们制约?。就算从制度和统属上没有办法制约,可在情感上这个所的人员还是会被你们拉过去成为你们的帮凶,毕竟吃着谁向着谁啊。
而且现在的医德啊,就是那么回事儿啊,谁还把救死扶伤当回事儿啊,如果看不见钱,那说啥都不好使,管你是死在急诊室门外啊还是走廊啊,你爱死不死,关人家医生什么事儿啊,患者来得多还耽误人家休假呢,这样下去医患关系还有好吗?如果再设立一个治安派出、所,事情就更乱了,很有可能演变成医患纠纷派出、所挨骂背黑锅的局面,这不是自己找病吗?。
江风突出一口浓浓的烟圈,很是无奈的摊手道:“老哥啊,你是知道的,设立治安派出所那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治安更不是我的分管范围,再者在医院里设派出所甭说咱们松江省了,就是全国也没有这个先例啊。尤其是咱们油田医院还是管理局系统的下属单位,如果经我的手运作一些东西的话,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大骂我是在往油田系统渗透,这我可吃罪不起啊”。
江风没说我在那边只是挂名,这忙我帮不上啥的,一来会给人家留下一个滑不留手胆小怕事没担当的印象,二来人家既然能提出这事儿,那就不是琢磨一天两天了,肯定对市局的内部组cheng ren员有一个研究,江风自认为研究新城ga口谁说话比较管用的话,自家也算是一个角se了。
如果江风真的推动这个事儿的话,不敢说百分百能在医院里设立一个所,但是在医院周边增加一个所的编制问题还不是太大的,想必在市局内部调配一下就可以了,只不过江风不能那么做。
“什么渗透啊,那都是屁话,咱们彭局长不是说了嘛,那是一群别有用心之徒在上蹿下跳,这是歪风邪气,一定要刹车,。咱们作为彭局长的直属下属,一定要坚决贯彻彭局长的指示,对这种歪风邪气进行抵制,我第一个反对这样的说法”。包时有装模作样愤愤不平的骂了一阵子以后,突然嘿嘿一笑,搓着手道:“那该如何啊?老弟你是ga口的人,怎么也比老哥我熟悉一些规章制度,你给老哥出一个主意”。
“嗯,这个嘛,丝、、、、丝”江风沉吟了一阵子道:“这样吧,我一会儿回那边和局里主要领导同志汇报一下这个事儿,尽量争取吧,我估计派出所有些难,如果可以的话,就把现在医院所在辖区派出所挪挪地方,更靠近医院一点,或者弄一个jing务室之类的,同时培训一下医院的保安等等,具体还要看情况,如果不成的话,老哥你也甭怨我”。
江风留下一个活口,就是在等着包时有下注,说实在的,这事儿江风是真不想掺和,但是看包时有的架势,怕是要大力推动这个事儿了,如果是别人办的话,那就真的有可能办成了医院的帮凶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贻害流毒呢,江风更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