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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常务副局长高泰虽然现在就是个摆设的样子货,但这老小子很会做人,从来不合江风唱反调,但是由于一开始的站队错误,他想要再取得江风的信任也不容易了。他从来不唱反调江风也不好摆明了欺负她,那样显得自己气量狭小,另外,由于江风和高泰的后台宣传部长姚爽的关系缓和以及逐步走近,江风对高泰的态度也变了,也不经常称呼高副局长了,一般都是老高。
老高也识趣儿,见缝插针的凑两句笑话啥的,弄的大局非常和谐。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都跟着笑了起来,高泰说的的确是实话。
江风也笑了,等大家都平息了一下之后笑着道:“老高说的没错,但大伙儿知不知道这钱是哪儿来的?”。
“打土豪弄来的呗”。副政委赵勇点上一颗烟笑着道。
这就好比捧哏和逗哏的,江风这个逗哏发问了,捧哏正好接茬回答问题。
江风继续道:“嗯,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就好,话说人家油七厂一个月五十万的款子,已经给了两个月了,解决了咱们的大问题,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咱们是不是也得履行点承诺了?”。
“局长,是不是要有行动了?我们城关所愿打头阵”。全局上下都公认的江局长座下头号心腹爱将城关镇派出所所长郝天龙马上站起来斗志昂扬的请战。
话说城关所和开发所在分局内的地位非常突出,不仅惯例高配,而且他们的编制也很庞大,所以总是以分局的突击补充梯队出现,经常配合局里执行重大任务。现在两个所还都是江局长心腹在把持着,所以说话的腰杆子更硬实了。
现在的分局不比从前了,家大业大了,每次出任务那都是有补贴的,补贴视任务难度定,像刑jing队更是补贴倾斜的重点,而派出所危险xing小了,补贴就少了,而收黑钱更是不允许,抓住估计就是扒皮的下场,所以干jing们烟酒敢收,但钱财和贵重物品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所在在工资和奖金之外,大家就指望多出任务多拿补贴了。而一旦有任务,所长必须替自己手下争取,争取不来那是你这所长混的不明白,辜负了弟兄们的期望,所以郝天龙才急急忙忙的站起来请战,反正他心里清楚,这不仅是给手下兄弟们找挣钱的买卖,更能在局长心里留下好印象。
局长就喜欢敢战之士,敢打敢冲的同志局长都是高看一眼的。就好比刑jing队的董岩,脾气有点倔强,从来没和局长殷勤的沟通过,时不时的还顶撞局长两句,但是局长就是没动他,不仅没动他,还不声不响的把经费像刑jing队倾斜,原因一个是因为刑jing队真的需要钱,另一方面也是江局长欣赏董岩,所以能对他的那点小脾气容忍了。
郝天龙退伍之后在基层压了十来年,总算学会了如何拍领导马屁,而且抛弃了跑前跑点头哈腰那一套,反而是在领导的xing格上下手,也算是顿悟一点了。
“坐下,活儿有你干的,急个什么玩意儿”江风板着脸佯怒的呵斥了郝天龙一句,之后马上沉声道:“今天上午,油七厂又有好几条管线被栽阀,直接损失十多万,间接损失上百万,于耀武厂长再一次的向我分局请求帮助。维护油田正常的生产秩序,打击盗抢原油的犯罪行为是我新城ga机关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市委于书记在多个场合都提到从国家经济建设的大局出发我们新城油田必须保证高产稳产五千万吨,不容有失。想要完成这个任务除了油田战线的同志们刻苦钻研辛勤生产之外,我们ga机关同样责任重大,必须坚决履行责任,面对盗油份子的疯狂行为,咱们必须坚决果断绝不手软。于厂长和油七厂的各位领导也都理解咱们地方上困难,钱财物都敞开了供应,咱们要是再做不出成绩来,那就绝对说不过去,所以今天咱们就必须重拳出击,坚决刹住这股子歪风邪气!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这回回答的整齐而响亮,每个人都摩拳擦掌神情亢奋,出任务就代表来钱来政绩啊,即便是局里不给钱,冤大头油七厂也是要给钱的啊,而且成绩和表现江局长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嘛。
“那好,胜骏,咱们就定下调子,二十分钟后出发,所有干jing都必须在分局大院内集合,上缴通讯工具,其他纪律我就不说了,各位心里都有数”江风很满意大伙儿的表现,之后站起身来大手一挥,黑着脸大声道:“下面我布置一下任务,油七厂那地方大家都比较熟悉,建厂都不到二十年,规划设计的都简洁明了,咱们只要堵住了四个门所在的出厂道路就彻底封死了内外交通,这一点由两个派出所和交jing大队协同负责。除了危重病人急救和消防车辆可以出入之外,一切车辆和人员都不能放过。之后治安大队和刑jing大队挨家挨户大搜捕,特jing大队负责机动,随时准备按照抓捕外围可疑人员。尤其是生活区临近的几个自然村,最是容易出问题,必须仔细的搜,多带杆式金属探测器,凡是搜出油田物资的马上控制起来,油七厂保卫处和下属各厂矿的保卫科都会配合咱们行动,搜捕手续后补,都明白了没有?有问题现在就问”。
江风扫视一圈看着没人吱声,便大手一挥的道:“散会”。
各位领导谁都没动地方,都在会议室里开机打电话下达任务,大家都知道这一次任务是局长大人在像油七厂亮山门,必须办漂亮了,谁要是敢走漏消息让局长丢人,那他也别指望往后的ri子能过舒服了,所以大家谁也没走出这个屋子,毕竟最后万一风声走漏出去,谁离开这个屋子谁就有嫌疑,到时候满身是嘴都说不明白。
没多长时间,一辆辆ga局特有的喷着白蓝相间jing徽的簇新越野车就聚到了大院之内,分局内勤按照各部门不同方队开始收缴通讯工具,装财科也开始发放武器装备。没多长时间,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江局长大手一挥转身登上牧马人。
除了各位领导之外,包括很多副队长副所长和指导员都一头雾水,但是谁也没傻到主动去问,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嫌疑吗?反正这事儿早晚会清楚,等一等就好了嘛。
油七厂和青蓝区之间是油田修建的专用道路,宽阔的大马路双向八车并行的路,光亮着呢,十二三分钟中就杀到了油七厂的地界,前头开路的牧马人亮起jing灯拉起jing笛直奔对着方向的南门,后面的车有样学样,jing笛刺耳的响,双闪的jing灯闪亮,二十辆同时鸣笛亮灯,威势很是吓人,南门附近跑私活拉客的面包车一看这架势还以为是要抓他们非法营运呢,马上掉头作鸟兽散。
没想到有一部分jing车直接靠边停下了,但是更多的jing车滑过转盘道直接四散开来,穿过厂矿生活区直接奔其他几门而去。
在南门停下的jing车很快竖起了路障拦截过往车辆,话说在所有zheng fu部门里,老百姓对穿jing服的大盖帽的不满意绝对能排进前三名,但是在青蓝区这种状况还是有很大改善的,除了那些行走在灰se边缘地带的人更加痛恨了意外,其余老百姓还有了初步认可的,这半年来,办事儿也能找到人了,手续也简单多了,办事干jing说话也清晰了,态度也好了,这个清晰倒不是说以前的干jing都大舌头口口吃,只不过是不在云山雾罩了,老百姓都能听懂了,不再一推六二五了,所以说看见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大家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好奇心简直太强大了,好多人都出来看热闹。
江风站在南门前,抬头看着南门上那镀铜的闪闪发亮的新城油田第七采油厂的大牌匾下,拨通了于耀武的电话,直接就道:“于厂长,我是分局江风啊,现在我局干jing已经封锁四门了,请你们厂矿领导和保卫部门的同志配合一下封锁和搜查,我在南门,我希望咱们十分钟之后能开始搜捕,几支队伍同时开始搜捕,你看这样有苦难没有?”。
“没有,感谢地方上的同志对我们油田的支持,厂里保卫处的同志们都在我这里呢,我这就组织人过去”于耀武正在带着几个厂领导给下属厂保卫处和四个油矿的矿长、保卫科长开会呢,会议议题就是上午栽阀的事儿。
本来这样的会不说隔三差五就有吧,但半个月总有一次,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稀,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油田大家自然是吃油啊这玩意儿比种地做小买卖甚至当个普通石油工人来钱快多了,谁不眼红啊,谁不想趁机捞一把啊,拦都拦不住,再加上在座的很多人都和盗油团伙或者个人有着七拐八拐的扯不清的关系,牵连太广了,所以每次油田保卫部门的整治行动都是无疾而终,坐样子罢了,要不是遇上了于耀武这样正当年的想要往上爬的厂长,谁爱管这事儿啊,出非是有得罪人这个爱好的家伙才会吃饱了撑得管这事儿呢。
话说厂里矿上这两级的领导一般不弄盗油这玩意儿,这钱虽然来钱快,但矿长副矿长要是被抓住了参与这事儿,那简直是把政治生涯判了死刑了,他们还看不上拿点钱。多建点房子,多采购点设备,多批物资,多安排两个关系户这都是大大的来钱路子,犯不着干这玩意儿。除非是大干,上千吨的弄还值得担风险,但是弄那么大的声势的话,他一个正科级的矿长还支不起来大么大的摊子,所以他们就来两难了,但是谁家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啊,守着矿长副矿长一样的亲戚,那还不过来跟着发财?。
整个厂矿上盗油如此猖獗和保卫部门的关系分不开,保卫处保卫和油贩子从职责定位上来讲那是天敌啊,但事实上却是勾结的相当紧。他们没有矿长们那些来钱道,工资福利有时候还比不上出力干活的一线工人。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抓捕盗油份子,但是他们只是保卫科属于经jing,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执法权,抓了人还是要扭送到ga分局,如何定调子处罚那是分局的职责,起诉公诉更和他们没关系,而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县官不如现管,只要通个风报个信儿,或者抓人的时候收收油门跑慢点就能来钱,甚至可以在某一口油井或者某一个盗油团伙中拿孝敬,胆子大的还有点小实权的中队长科长副科长啥的都是拿干股的,这样的现象比比皆是,一般的情况下不好治理。
于耀武放下电话,绷着脸眼神锋芒毕露的扫视一圈,冷冷的:“保卫处不是总诉苦人员不足,设备不够先进,辖区太难以兼顾吗?这回好了,地方上的ga部门早上接到咱们的报案下来指导咱们来了,这回区局倾巢而出力求把盗抢原油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大伙一定要积极配合,甭丢了咱们厂里的脸。我把丑话放在这儿,不是我于耀武不相信自己的同志,而是咱们厂区盗油份子太过猖獗,简直是肆无忌惮,这是在挑战整个油田生产单位的底线,是在挑战党纪国法的底线,谁要是和盗抢原油份子有联系趁早自己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如果现在瞒着,最后却被地方上的干jing们破获了案子,那我是不会给任何人求情的,现在上缴通讯工具,私藏的视同同谋共犯!”。
一把手发话了,还是站在大义的角度上慷慨陈词,谁还敢硬顶着啊,都老老实实的上交通讯工具,至于说主动招供的倒是一个没有,大家都一个赛一个的清白。你于厂长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儿说地方上的ga来人了,还倾巢而出,我们咋没看见个人影呢?连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谁又可能被轻轻的一吓唬就招供了?那都对不起渣滓洞里的革命先烈。
很多人都抱着侥幸心理,更有法不责众的心理,我是搞过点小动作,但是他就没搞,中队长就没搞?副科长就没搞?大爷也甭笑话二哥,就看谁倒霉了,牵扯到谁算谁吧,谁死谁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