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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相当尴尬,作为上司的国蕊在公开场合半开玩笑的给江风定xing为大流氓,这种说法虽然在事实上很靠谱,但绝对不能放在面上说,毕竟江风和国蕊不是平级的私人关系比较要好的同事在开玩笑,国蕊是上级,她对江风的评价在某种程度上有定xing的意思,现在她这么说完全是有所指的,荣军不明白这里边的事儿,但是江风心里清楚,这是国书记爆发小宇宙了啊,就是要反击江风非礼和yy她的事儿。
荣军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听说这个坐在他对面给他出主意的大脑壳的家伙竟然是青蓝区风头最劲的区长助理兼ga局长江风。
荣军心里那个高兴啊,谁不知道江局长根子硬路子野啊,如果有了他帮忙推销葡萄,说不定还真能打入区zheng fu的采购系统中呢,那样一来葡萄的销路就有了,老百姓们的困难就解决了啊。
想到这里荣军一下子拉住江风的手,恳求的道:“江区长,您好,您好,闻名已久无缘拜会,没想到让您亲自登门,非常抱歉,江局长,我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求求您帮帮我们镇zheng fu和老百姓啊,您就行行好吧,我代表一个村的老百姓感谢您”。
荣军虽然是高学历干部,但并不是一根筋的书呆子,他知道现在到了捧江风臭脚的时候了,连江局长都升格成江区长了,甚至荣军不惜把自己置于江风的下边,以下属自居。
其实江风就是带括弧的副处级实际上就是正科级,和荣军这个镇党委书记完全平级,甚至说荣军这个抓全面工作的镇委书记管的是块儿,江风这个局长管的是条儿,在条块管理中,镇委书记的前景肯定要比行局更好,视野更宽。只不过江风管着的这个局太重要而江风本人又太强势,所以谁都必须高看三分,最主要的是荣军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他还指望江局长帮着卖葡萄了。
江风从进门的时候就开始观察荣军,虽然这小子有点不拘小节,但还真是个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利益考虑的基层干部,这样的干部不多了。
有多少干部曾经轰轰烈烈的忽悠老百姓种这个种那个,最后种出来了没人买,而当初推广的官员捞到政绩升迁拍拍屁股走人了,老百姓对着满地成熟却无人买的果实失声痛哭。这个荣军还不错,虽然是人家撕毁合同了,但是他并没有不承认当初答应老百姓的事儿,并且他也忙前忙后的在找销路,既然这样的话,帮他就是帮助老百姓,以江风今天的人脉和地位来说,卖点葡萄又不是十万八万斤的,只有万把斤,问题应该不大。
江风沉吟了一下道:“这个事儿我答应了”。
荣军一听江风同意了,高兴异常,兴奋的搓手,充满感激的道:“谢谢江区长,谢谢江区长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瞒您说,这个事儿困扰我好些ri子了”。
江风摆摆手道:“我会帮你们推销这个葡萄,但是你们也不能全依靠我,你们自己也要想办法,一方面安抚好老百姓让乡亲们不要急躁,要耐心等待,另一方面你们自己也要找销路,咱们一同努力,总不能让老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烂在地里”。
荣军赶忙答应着道:“嗯,我们正在积极的找销路,这不是嘛,我们蔡江蔡镇长正在江水和那边的一个水果加工的厂子在谈,所以您二位今天来就没见到蔡镇长,他要是知道这个好消息的话睡觉都能笑醒了,这个事儿也困扰他好些ri子了,他是镇长,还是本乡本土的,他身上的压力比我大多了,这阵子苦了他了”。
江风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荣军,话说一把手和二把手是天生的敌人啊,并且书记荣军是外调进来的,蔡江是本乡本土的大户家族出身,两人的矛盾应该是不可调和的。但是现在看来在马营镇还很特别,荣军这个书记在镇长不在场的情况下这么推崇自己的镇长搭档,看来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啊,换句话说这个蔡江挺有本事的啊,江风有些想见他了。
想着想着把江风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儿,看了国蕊的俏脸一眼,国蕊也是脸se一变,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对方心里所想。这个蔡江和蔡河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蔡字的族亲叔伯兄弟,蔡河的事情蔡江有没有掺和,如果有掺和的话,掺和的深不深?。江水城是松江省会,交远比青蓝区要便利的多,万一蔡江感觉事情不妙借机逃跑呢?。从江水机场起飞的飞机可以通往十来个国家,从江水可以用多种交通工具到达北边的俄国,如果蔡江真的跑了,国蕊就必须负有失察之责,这可坏了。
国蕊沉声道:“蔡江同志走了多长时间了?你和蔡江同志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什么时候?”。
国蕊的话一出口,荣军脸se大变,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国蕊是干什么的啊?那是专门请人喝茶的,现在她突然现身,那肯定没好事儿啊,之前被葡萄的事儿困扰没来得及想这一茬。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来抓蔡江的,和蔡江搭班子半年多,感觉这个同志除了思想上有点封建以外,干工作兢兢业业还不争权有大局观是个不错的同志啊,怎么会犯错呢?。
荣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风和国蕊,瞬间荣军就想到了一个事儿,前两天计生委的蔡河被请去喝茶了,全区都在传是蔡河得罪了眼前的这一男一女才被人家联手弄进去的。人家弄完了蔡河现在估摸着又来弄蔡江了,这是防止斩草不除根chun风吹又生啊,好狠的手段啊。
国蕊有些着急了,语气再一次压低,十分急迫的道:“荣军同志,问你话呢,蔡江同志走了多长时间了?蔡江同志最后一次和你通话是什么时候?”。
“前天走的,最后一次通话在昨天晚上,我们谈的还是他和果品厂合作谈判的事儿”。荣军回答完问题以后,面有难se的道:“国书记,我和蔡江镇长搭班子有一段时间了,我自问对蔡镇长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老蔡不是那样的人,老蔡一心扑在工作上是个能力非常不错作风也过硬的同志,虽然他和蔡河有点亲戚,可也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断定蔡江镇长一定有问题啊”。
国蕊马上站起来,冷着脸厉声道:“放肆,你这是什么话?我提醒你不要胡思乱想,想必蔡河的事儿你也听到点风声吧,但是我告诉你我们党人不兴连坐法了,蔡河的问题是他自己造成的,我们也没说这事儿和蔡江有联系,我们这次来是来找蔡江了解点情况别无其他。另外就算有其他的事儿那也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是认为纪委不能给蔡江同志一个公道还是说我们就一定会诬陷好人?。把话给我说明白了!我jing告你,不要对上级纪委的工作指手画脚,这不是你能管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作为一个班子的班长,有义务配合上级纪委的工作,你现在马上给蔡江打电话,让他回来”。
国蕊发起火儿来还是别有一番风情的,鹅蛋脸上布满粉嫩寒霜,凤目圆睁黑白分明,黛眉上挑,如弯刀一般,大胸脯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国蕊的措辞非常不客气,就差说荣军和这个案子有牵连包庇蔡江了。国蕊可不是普通的柔弱小女子,她是实权的纪委书记这一发火了可了不得,荣军马上紧张的低声解释道:“国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干涉纪委办案,我只是说……”。
国蕊再一次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冷冷的道:“你也别解释了,清白与否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调查一番就清楚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马上打电话,就说葡萄的新销路找到了,让他回来研究研究”。
国蕊本来没有怀疑蔡江和蔡河的案子有联系,来的目的只是想挖开祠堂起赃,只不过害怕遇到阻拦才希望找蔡江协调这事儿。但是现在蔡江去了江水了就引起国蕊的怀疑了,他会不会是借此机会滞留然后潜逃啊,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再者纪委的工作本来就是怀疑一切的嘛。至于说为什么让荣军打电话就是为了麻痹蔡江,防止他见风向不好万一加速逃跑怎么办?。如果蔡江没有问题他就会坦然的回来,如果他不回来了那这边就要赶紧采取措施啊。
荣军是打心眼儿里不相信蔡江有问题,但是现在他的解释国蕊又不听,并且谁也没钻进谁心里去看,他也不能想了解自己那样了解蔡江,他也不能替蔡江扛着。但是打这个电话呢,就是把蔡江骗回来了,万一蔡江没有问题,那蔡江势必认为这是荣军在设套请君入瓮,势必产生隔阂,对两人往后搭班子工作都有极大的影响。如果两人是对头那也就罢了,但是偏偏两人还是很少见的党政和谐的班子,这就难办了,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江风也站起来,拍了拍荣军的肩膀道:“荣书记,国书记让你打电话是在帮你,你还是选择服从的好,另外你让蔡江回来也没什么,反正葡萄的销路已经找好了,蔡镇长再留在江水的作用不大,你自己看着办吧”。
荣军又不傻,他知道江风说的是啥意思,那就是说他只要打了这个电话把蔡江骗回来,那就证明自己绝对是清白的,和这些事儿都没有关系。反之他要是不打这个电话那就是说明他是不是和蔡家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样一来他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国蕊让他打电话就是给了他一次撇清的机会。
“嗯嗯,我马上打,我这就和蔡镇长联系”荣军终于想通了,既然自己相信蔡江没问题的话,那让他回来也没什么关系,至于说会不会对以后的工作产生影响,蔡江会不会怨恨自己,那就让蔡江自己考虑吧,我知君清白,君亦当知我难处。
国蕊心说这个流氓有一套啊,自己刚才和荣军好说歹说,甚至拿出上级的派头压荣军,可荣军还是不愿意打这个电话,现在这个流氓就说了一句话荣军就同意打电话了,看来他的流氓活土匪的名头比纪委书记的名头还好使啊。
其实国蕊还真是想差了,在她一系列命令的强迫下荣军的思想已经松动了,江风只不过是加了一把劲儿赶巧成了最后一根稻草了。幸好国蕊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领导,否则她肯定会嫉妒江风抢了她的风头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江风不知不觉的就得罪人了,这就好比说做下属的总比领导聪明,这不是自己找病吗?。
当然了江风也知道国蕊绝对不是嫉贤妒能心胸狭窄之辈,心是什么样的江风还不太清楚,但是胸绝对不小,相反还很白很大很诱人。
国蕊看着荣军已经来到电话机旁边准备打电话了,便趁着荣军不注意给江风使了个眼se,江风点点头示意收到信号。
“这就对了嘛,我看你也是老烟枪了,抽烟抽烟”江风笑嘻嘻的给荣军递烟。借此机会慢悠悠的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而江风的腿边就是电话。江风的终极目的就是要靠近电话,这要是国蕊的目的。
国蕊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江风做好准备,万一荣军借着这个打电话的机会暗示或者直接通风报信就马上采取措施。这倒不是不相信荣军和蔡江,这不是两手准备以策万全嘛。而江风的做法就是发现苗头马上切断电话,以荣军的身板来说肯定抢不过江风的。
荣军点上一颗烟平复了一下心情,沉稳的拿起电话拨号,这时候几人的表情和心情个不一样,荣军很显然是左右矛盾,江风是时刻准备着切断电话拿下荣军。而国蕊也紧张的站在沙发边上,今天这个局面其实对江风没多大影响,相反却是对国蕊有很大影响。万一蔡江真的畏罪潜逃了国蕊绝对要为此事负责想推脱都没机会。区委区zheng fu的一干政敌肯定要问了,你不知道蔡河和蔡江的亲戚关系吗?怎么就没有做出预防呢?这完全是考虑问题不够全面嘛,现在这个区委斗争ri益激烈的节骨眼儿上,谁也不想自己伸出嘴巴让人家打啊。不过这个时候他帮不上忙啊,只能完全依靠江风了,她一个女人,体力和力量上完全不是荣军的对手嘛,她要是亲自上前的话,那不是成了明摆着的不信任荣军了吗?,虽然今天看来她是上级是纪委书记,荣军是下级干部,但是荣军是名牌儿大学的硕士,还足够年轻,是市委市zheng fu花了大力气引进来的人才,现在的硕士学历可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啊,只要这小子不贪不占不犯路线原则xing的错误,几年之内肯定爬上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荣军就成了平级同事甚至上级领导了呢,而国蕊这边已经下决心离婚了,那就没有吴家这棵大树遮风挡雨了,这样一来就不能弄的太露骨,这年头谁用不着谁啊,做人留一线,ri后好相见啊,得罪人的事儿就让这个臭流氓去干吧。国蕊看着江风完全理解了她的意图,心说这个臭流氓脑子还是挺聪明的,根本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样除了好se和嚣张跋扈之外的一无是处。
“喂,书记,我是老蔡啊”电话那头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来了。
屋里的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竟然接电话了就说明暂时还没跑或者没有决定跑呢。荣军马上按照既定剧本摆出一副非常喜悦的道:“老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咱们的葡萄有销路了,有一个大客户在咱们镇zheng fu坐着呢,你快点回来吧,咱们把这事儿研究研究定下来,机会难得啊,你快点回来吧”。
电话那头蔡江马上充满喜se的道:“真的吗?那可好啊,书记你千万把这家伙留住,千万别让他跑了,他能不能全包了啊?他要是能全包了我就回去,他要是不能全包了我这边还得接着谈啊,多一条路就多了一份希望啊,咱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
原本江风和荣军说的是两方共同努力找销路,但是现在蔡江的问话这就给江风出难题了,江风就是那个大客户啊。荣军也不傻,他没有贸然的答应,而是拿眼睛看着江风。荣军的意思正好借这个机会逼江风表态,借机把他的葡萄全卖给江风。
电话的声音非常大,江风和国蕊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节骨眼儿上江风能说什么啊,肯定得答应啊!。虽然荣军不傻可是江风也不傻啊,江风也没有贸然的答应,而是拿眼睛看着国蕊,这事儿跟江风没多大关系啊,江风属于帮忙,真正有关系的是国蕊,江风看向国蕊的意思就是跟国蕊要人情呢。
国蕊急了,小脸上一脸焦急,一跺脚,情不自禁的把小女儿的姿态都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