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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秉海看着江风这幅满不在乎的态度暗自咂舌,现在的年轻人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事儿都敢干,看准时机就毫无顾忌的出手,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敢于放手一搏,这是赌徒啊,而且是一注赌前程。
这样的人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劈波斩浪猛龙过江,要么在惊天骇浪中死的一干二净,赵秉海在心里不住感叹,老了啊老了,赶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往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赵秉海心里清楚,或许小江局长是无意中营造的这个场面,但是对他来说这就是个两难的局面,要么就上了小江局长这条船,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不上船的话,或许小江局长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这个隐患算是埋下了,胜骏这个孩子算是完了。看来无论如何这个事儿只能闭着眼睛接受眼前的局面了,但是还是要试探试探小江局长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到底是看中咱的什么了?值得他下这么大的本钱?。
赵秉海笑道:“既然你说了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儿,我也就不过问了,让他们哥俩自己弄吧。不过有一个事儿我可要批评你了,段厅长是咱们政法口的主要领导,面对段厅长咱们什么时候都要有一个积极地谦虚的态度,哪怕是他批评你两句呢那也是为你好,就算他说的或许有一部分是值得商榷的,那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不能动不动就以撂挑子相威胁,这不是一个党员干部该有的觉悟,再者段厅长还是露露的舅舅嘛,是你的长辈,你更要多多担待,要不然他一生气在的露露面前说你两句坏话,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赵秉海连消带打的试探江风和段铁的关系,江风心说他还在露露面前说我坏话?我不说他坏话就是便宜他了,不过这话不能和赵秉海说,便揉了揉脸皮满是无奈的道:“赵厅啊,你是不知道啊,按说段厅是我的领导不假,我有错的他也可以指出来也可以批评,但是不能无论对错开腔就骂,动不动就要把我一撸到底啊,我混到今天我容易吗?。就是因为段厅是露露的舅舅,他就知道我肯定怕他,就总以大欺小,三天两头骂我一次,我都让他骂怕了。谁知道咱哪点惹到段厅了,我们俩说话绝对不超过三句话准会开腔骂我,无论我说的什么,我总是错的。可是咱ga口和别的单位不一样,肯定离不开省厅的支持啊,这样一来我躲都躲不过去,往后我可得琢磨调出政法口,让他老人家眼不见为净,往后啊,我有事儿也不找他了,我怕他骂我,还是找我的老领导魏厅吧,段厅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江风一顿土匪作风和大大咧咧的抱怨落在赵秉海耳朵里马上就明了了,赵秉海猜测江风的这番话既有实话也有忽悠的成分,但是却传达出一个隐含的意思,那就是他和段铁的关系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牢靠,是有分歧和小矛盾的,并且段铁不太待见他。关键是最后一句话点明主旨,那就是虽然离不开省厅的支持,但是却不想再和段厅靠的太近了,至于说找魏红军办事儿这个绝对是托儿,魏红军在省厅实权不大,并且就是个过度和挂名的,有风声说魏红军过一阵子就要去兼任省城江水ga局局长,据赵秉海分析这个消息还是靠谱的。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嘛,省城的一把手齐岳北是魏红军的领路人啊,这样的关系能不重用魏红军吗?绝对不会让魏红军就这么在省厅闲置的。既然是这样的话,以江风和齐岳北、魏红军两人的关系来说,他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吗?,肯定是知道的嘛,既然知道他却故意要说魏红军,这分明是说给咱听的嘛,看来他的意思是往后不找段铁了,有事儿想找咱办。
想到这一层以后,赵秉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你有求于我就好啊,凡事儿不怕潜-规则,就怕没规则。并且这事儿还很好办,至于说往后帮江风办事儿被段铁知道了也不会怎样,段铁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地里开绿灯,因为有些事儿段铁不好亲自出面,正好咱替他代劳了。至于说江风和段铁的关系出现的小波动,赵秉海丝毫不担心,正所谓“是亲三分向,是火热起炕”,人家的关系在那摆着呢,再闹矛盾人家还是一家人,无非是小江局长有点小孩子脾气,受不了段铁的冷言冷语,想离段铁远一点罢了,这个事儿太好办了。原来兜了一大圈-子,根子在这儿呢,赵秉海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可真是排除毒素一身轻松啊。
赵秉海笑道:“你小子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段厅长是对你的期望高才要求的严,段厅要是知道你在背这么后编排他,不骂你才怪了呢。你敢说我都不敢听,不过呢,往后有什么需要省厅支持的地方,你也可以告诉我,不需要段厅表态的一些小事儿,我就帮你协调协调,不过你可别狮子大开头啊!哈哈”。
江风马上站起来做兴奋状,搓着手道:“感谢赵厅,感谢赵厅,您可帮了我大忙了,让我和老虎一样的段厅拉开了点距离,我是真怕他啊”。
赵秉海挥挥手笑骂道:“你这个小家伙儿,编排段厅的话你可别在我这说了,好像是我对段厅有意见似的,再让你待下去我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江风知道赵秉海这边是谈妥了,马上就坡下驴的道:“那赵厅你忙着,我先找地方睡一觉,这一宿熬得也挺不舒服”。
赵秉海道:“嗯,往后胜骏就让你受累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玩”。
江风点头道:“嗯,您放心吧,我肯定去叨扰,我就先告辞了,您忙着”。
赵秉海站起来笑道:“我送送你”。
江风马上推辞:“不用不用,您折杀我了”。
赵秉海没有说话,走到门口拍了拍江风的肩膀,颇有深意的盯着江风的大黑脸道:“这次的事儿,我代胜骏谢谢你,不过坚决不能有下次了,小心揠苗助长啊”。
江风嘿嘿笑点头称是,客套的道:“随时欢迎赵厅到我们局检查指导工作”。
赵秉海压压手笑道:“过一阵子吧,我一定去看看”。
客套两句以后,一步三晃大摇大摆的出门了,赵秉海看着江风远去的背影,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儿,原以为小江局长无非是靠山硬一点,运气好一点破了点案子立了两个功劳。现在看来这家伙果然是秘书科锻炼过的,谁说这家伙是愣头青啊?,完全是个粗中有细的家伙。他能短短两年就干到今天这个地位是有原因的啊,不仅破案有一手,在官场中处理问题和各种关系的处理上同样有一手啊,看似咋咋呼呼的谁也不惯着,内心却有一本账,这是活土匪啊。
回到屋里赵秉海看着楼下江风的背影,有苦说不出,兜了一大圈到底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了,自己却毫无办法,赵秉海苦笑着想起了一句老话,会哭的孩子才有nai吃,规规矩矩放羊的,永远干不过咋咋呼呼耍猴的啊。而小江局长无疑是饿狼耍猴,既耍的jing彩又有可能咬手,让人无从下手。如果他要是像小羊羔一样温顺的话,这次的功劳早就让仗着有段铁撑腰的寇常山抢走了。
江风出门以后,打开手机就看见好多个商婷露打来的电话,便掏出电话拨了回去笑道:“露露,想我了吧?打了这么多电话”。
电话那边商婷露赌气的娇声道:“打了多少个电话有什么用?人家江老爷面子太大,都不接我电话”。
江风哈哈大笑,心说商大美妞也会撒娇呢,便道:“哈哈,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大美妞,你咋不说想我呢?一上来就追究责任,不过这事儿可不赖我,刚才跟你舅舅汇报工作呢,我哪敢接电话啊,要说也不是我的面子大,是你舅舅面子大,要算账也应该找他啊”。
商婷露其实没生气,就是闹这玩儿,听见江风嘻嘻哈哈的笑就倍感亲切,不过却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放过江风,便不依不饶的道:“那你不汇报工作的时候也不给我打电话,回家还藏起来骗我,该当何罪?”。
江风马上配合着道:“卑职知罪,卑职知罪,还请商支队允许卑职戴罪立功,卑职肯定五肢投地以报商支队长之隆恩,哪怕jing-尽人亡在所不惜”。
“滚蛋,大se狼,三句话不离那点事儿,谁要你那啥人亡了”商大美妞的脸整个成了红二团了,两颊飘起层层红晕,过了我一会儿才柔柔的道:“我要你好好活着,一直陪我到老”。
这么一说,江风就有点按捺不住思念了,不过这话再说下去就有点伤感了,便岔开话题道:“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没和凝姐下基层吗?”。
商婷露道:“我们才没有下基层呢,而是来了省城了,参加江大局长的庆功宴嘛,怎么样想不想见我?”。
江风一听之下大喜过望,笑道:“当然想我的大美妞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商婷露笑骂道:“我才不告诉你这个口是心非的臭家伙呢,自己猜去吧”。
江风顿时无奈的道:“我都不用猜就知道你在哪,咱能掐会算,不信咱们就打个赌”。
商婷露撇撇嘴根本不信,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道:“赌就赌,那你说说我在哪?”。
江风马上得寸进尺的道:“我要是猜到了,你准备拿什么输给我?”。
商婷露非常不信江风能猜到,非常有把握的道:“随便你”。
江风心有成竹的道:“你不在别处,就在我心里”。
商婷露沉默了,美眸不知不觉的就红了,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泛起晶莹的泪花,这么长时间的坚守仿佛都有了结果,过了半晌才柔柔的道:“我在团省委家属院一号楼三零二房,你来吧”。
江风点点头,却又疑惑的道:“我马上就过去,不过你咋在那边呢?那是谁的家?”。
商婷露答道:“这是原来凝姐单位分的房子,她买下来了,我今天是和凝姐一块儿来的”。
江风马上无耻的道:“凝姐也在啊,不能二人世界哈,要不你出来吧?”。
“想什么呢你?就知道那点事儿,前两天咱们不还在一起过吗?”商大美妞气恼江风的直白,不过却又红着脸咬着嘴唇儿微不可查的道:“凝姐去拜访她在团省委的老领导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只有我自己”。
江风马上哈哈大笑,挂了电话快步走出省厅大院,到了外边上了牧马人,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风冲,江风是不会带着这个搅屎棍子去的,便大手一挥非常无耻的道:“那啥,小舅子,今天你的表现非常的不错,圆满完成了局党委的任务,为了表彰你做出的成绩,答谢你的劳苦功高,我决定给你放假一天,下车玩儿去吧”。
封冲一脸郁闷,嘟囔着道:“你不就是嫌我碍事想自己单独行动吗?你给我放一天假可是我一个人有啥玩儿的?”。
江风故作严肃的道:“这你就错了,江水可是省城啊,能去的能玩儿的地方多了去了,可以去江水大街溜达溜达,购购物看看俄式风情建筑不也挺好的嘛?”。
封冲还是撇嘴,一言不发的瞪着江风,一脸的不情愿。
江风是肯定不会让他留下的,便从车内的手包里拽出一沓钱也没数就递给封冲了,非常大方的扔给封冲道:“这阵子大练兵苦了小黄鹂了,没给她假期算是姐夫不近人情,去给小黄鹂买两件衣服吧,算是姐夫给你们俩赔礼道歉了”。
封冲得意洋洋的点头,把这一沓钱放在手里捻了捻,抬头非常无耻的道:“这只能买个裙子,还差一双鞋呢”。
江风摇摇头,心说这个小舅子有自己的风范啊,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这一沓钱少说有两千多,以现在97年的物价来说肯定够了。不过江风也知道封冲不是差钱,无非是想找乐子气自己罢了,便又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大方的道“随便买,姐夫包了”。
封冲大言不惭的接过卡,不情愿的跳下车摇摇摆摆的走了,江风心说失策啊失策,这要是打车也用不上两千啊,不过这就是说着玩儿罢了,别说两千啊,哪怕二十万也换不来俩人的交情啊。
上了车再不迟疑,马上奔着团省委大院进发,江水的路江风自然是非常熟了,没过多久就开到小区门口,给商婷露打了个电话,商婷露跟小区jing卫打了个招呼,很快江风的车畅通无阻的开进去了。
本来江风想爬上去从窗户进去给商大美妞一个惊喜,可是这是团省委的家属楼,安保还是非常严密的,再加上大白天的,搞不好就让人家当成窃贼捉拿了。再说了这是周沛凝的房子啊,大伙儿要是看见一个陌生青年爬周书记的窗户那成什么事儿了?还不得流言满天飞啊。无奈江风只能放弃了这个极有创意的想法,只能老老实实的上楼。
上了三楼,门裂开一个小缝隙,商大美妞花一样的俏脸儿从门缝探出头来,洁白的浴巾裹着湿漉漉的秀发,如星璀璨的大眼睛脉脉含情,洁白的俏脸儿上两个酒窝宜嗔宜喜。看见江风快到了门口以后马上往后一缩,砰的一下关上了门,把江风晾在门外。
江大局长瞠目结舌,被商婷露摆了一道,可是却撬不开防盗门,只能规规矩矩的敲门,敲了两下没动静,又敲了两下也没动静,只能拿出电话拨了过去,两人隔着一道门打电话。
江风求饶的道:“露露,我都到了门口了,开门让我进去啊”。
商大美妞娇憨的道:“不让,不让,就不让”。
江风听着商婷露的小声音就能想到那可爱的表情,便吓唬她:“你不开门我可走了哈”。
商大美妞当即调高了两个调,咬着嘴唇儿娇敕道:“你敢?”。
江风嘿嘿笑,又道:“那你不开门又不让我走,你想让我破门而入?可这是防盗门啊,你这是强人所难啊,怎么着也要给我一点点希望啊”。
商大美妞小脸儿有点红了,低声道:“你对上暗号我就放你进来”。
暗号?江风有点迷糊了,从来都没约定过,哪来的暗号啊?想了一阵子,只能无奈的道:“露露,什么暗号啊,给点提示行不行?”。
“哼,你就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商大美妞娇憨的抱怨道:“还记不记得去年冬天,咱们侦破新城信用社那个案子的时候,你去求我帮忙,那个时候我把你关在门外不让你进来,那天你是怎么说的?这个就是暗号,说出来我就让你进门,要不然就不让”。
一经提示江风马上想起来了,不过瞬间也就明白了商婷露的苦楚,那个时候商婷露不给江风开门,江风就在门外造谣说媳妇儿如何如何。当时两人还只是同事关系,商婷露怕别人听见马上给开门了,而现在商婷露却是真的想再一次听到“媳妇儿”这个称呼。
一个女孩儿放下了骄傲,放下了自尊,只因为放不下一个人。山头riri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语。石头尚且如此,更何况有血有肉的人呢?。
江风马上一字不差的把当时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开门吧,媳妇儿,我错了还不成吗?我跪搓衣板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