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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他们还敢拍照片?这帮小兔崽子,我都表态不能查,我还想去财政局给你道歉呢,没想到这帮小兔崽子还敢跟老子玩里格朗,真是岂有此理,你别着急,我马上让他们把东西送过来”江风佯装生气的样子,拿起电话拨了许建的号码道:“老许,我是江风,是哪个家伙作的田局长的笔录拍的照片?赶紧给我送过来,快点”。
江风是在做戏,这一点田义良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都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肯定是有ga局上层的某个人物的授意,底下的人才把整个证据链做的完美无缺环环相扣,既有笔录又有悔过书更有照片互相印证,就算笔录可以说是刑讯逼供,悔过书可以说是屈打成招,但是照片的问题怎么解释?这就是个死结,至于说授意底下人这么干的到底是谁还用猜吗?肯定是眼前的这个家伙,要是没有他授意别人敢吗?虽然这家伙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太生猛,全局哪个领导敢忤逆他的指令还能干下去吗?金达富就是例子,但是今天是彻彻底底的栽了,说这些都没用了,听人家摆弄吧。
没多长时间许建“战战兢兢”的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信封,臊眉搭眼儿的把东西放在办公桌上了,垂手而立,等待局长的滔天怒火。
江风一边用手指头敲着桌子,一边怒目而视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说要给田局长赔礼道歉吗?咋还整出这事儿来了呢?这是谁怎么大胆子?”。
许建愁眉苦脸的配合:“局长,您就别问了,手下同志们也难啊,同志们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就等着破案立功挣点奖励呢,本来寻思着大晚上到江边这种抢劫多发地段巡查一番,看看能不能碰上抢劫的,好挣点补贴钱,没想到就把田局长碰上了,说白了都是钱闹的,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啊”。
江风抖了抖装着田义良的“罪证”的大信封,递给了田义良,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道:“诶,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这个局长当的窝囊,连这点事儿都解决不好,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啊,田局长啊,还请你体谅啊”。
田义良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大信封,心下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不过这玩意儿不是白给的啊,田义良马上作感激涕零状:“谢谢江区长,谢谢江区长高抬贵手”。
江风拍了拍田义良的肩膀道:“没事儿,手下人的冲撞冒犯之处还请田局海涵”。
“江区长严重了,兄弟们也有难处”田义良终于上道了,踌躇着道:“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我想办法把兄弟们的这两个月的工资和罚没款项返还的钱尽量提前到位,给兄弟们改善一下生活儿”。
江风非常满意田义良的变现,搓着手道:“谢谢田局慷慨相助,我代表全局同志感谢您啊”。
“客气了,客气了”田义良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许建一看完事大吉了,马上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到了门外还忍不住发笑,心说这田义良怎么是个贱坯子啊,不收拾他的时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还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收拾他一次马上就怂了,被摆弄完了还得陪着笑脸,早知今ri何必当初呢?。
田义良一看许建出去了,马上就笑道:“江区长,您看着也到了饭口了,我在碧湖饭庄略备薄酒一席,还请江区长赏光”。
江风摇摇头道:“田局好意心领了,事有凑巧,今天中午还有点事儿,恐怕是要辜负田局盛情了”。
田义良忙不迭的道:“江区长有事儿尽管去忙,那我就不耽误您办公了,等您有空的时候我随时恭候”。
“田局也忙了一宿了,回去歇歇吧,有空再聚嘛”江风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心说田义良这一宿可是够揪心的,先是正在车上爽着呢,莫名其妙的就被拽下车,接着就是拍照,又被带回局子里写这写那的,最后还要陪着笑脸,要是心智不够坚毅的说不定都被吓的不举了也说不定。
田义良一看江风已经发出送客的信号了,马上微微弯腰笑道:“那您先忙着,我就先回去恭候您了”。
“老田啊,你小舅子牛绪前两年犯的那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办啊?,受害人至今坐轮椅呢”江风怎么会忘了这事儿呢?你田义良不是牛逼吗?当年ga局都定了xing办成铁案了,你都能翻案,不仅让受害人求告无门含冤至今,还顺手甩了ga局一巴掌,更是因为这事儿一直卡着ga局的财政拨款,这一笔一笔的帐今天一块儿结算了吧。
“这个,这个”田义良又开始紧张了,根本递不上来话。
“老田啊,人在做天在看,我也不逼你今天答复,你先回去琢磨琢磨吧”江风就是要慢悠悠的抻着他,让他心里有点事儿,膈应膈应他,他要属驴的非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话,有的是方法对付他,就算不能帮那家受害人达成心愿也要帮他们追回点补偿,具体怎么cao作还要看许建去跟那家人家沟通过后才能下结论。
田义良唯唯诺诺的转身往门口走去,手里抓紧了那个装着他的“罪证”的大信封,心里琢磨着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完事儿了吧,这应该是给我一个缓冲的机会,如果表现不好他们还有可能再老调重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东西送了吧,就当破财消灾了,想到这里马上又转身回来了,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片放在江风的桌上了,笑道:“江局长这是前天你让我替你买的彩票,给您送回来了,您收好了”。
江风一愣神儿,今天之前都没亲眼见过田义良,更别说让他帮着买过彩票了,这不扯淡呢吗?不过江风马上就意识了问题,田义良绝对不会拿一张两块钱的东西来这儿丢人现眼,那么可以肯定这张彩票必然是中了奖的,而且绝对不是百八十块的小奖,最少是十万左右的大奖,这很明显嘛,连许建这个大管家都拿到了五万的封口费,那江风这个局长该拿多少还用明说吗?。
话说这个田义良的行贿手段还真是高明,彩票这玩意儿属于不记名的东西,根本查不着谁买的,拿在谁手里就是谁的,都可以去换钱,并且完全合理合法,没有一点证据可抓,安全xing首屈一指。
按说一般的非法所得都是不太敢明目张胆的消费,或者明目张胆的消费以后被爆出来还是要心虚的辩解,假设你说我就藏着不消费不就抓不着了吗?但是别忘了,家里突然冒出一大笔钱,完全十倍百倍的超过你的工资所得,你又怎么解释呢?解释不清那就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照样可以定罪,但彩票行贿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这才是最令人拍案叫绝的地方,兑换了这张彩票以后还可以明目张胆的消费,完全不受限制,无论是纪委来了也好检察院来了也罢,谁能管到咱买彩票啊?咱就是“运气好”,买了就中奖,这谁有什么办法啊?。
按说这种方式安全有可靠,应该形成一种巍巍壮观的彩票行贿风啊,但是现实却是很少有人用这种方式,因为这事儿有极大的难度,想拿彩票去送礼就必须送真的中奖彩票,要是搞了假的给人家送去那岂不是自己找死吗?但是行贿人手里不可能那么凑巧的就有中奖的彩票,那就只能去买,但要买到真的中奖的彩票很有难度。
众所周知每期中出的大奖肯定不多,否则投注中心岂不是要赔本关门大吉了?一般人的想法就是去兑奖中心守着,看谁来兑奖就跟人家买,但是大家都知道前去兑奖的人都害怕被跟踪被抢劫,所以jing惕xing极高,伪装措施很到位,根本不好判断,门口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能知道哪个是中大奖的啊?再者就算你判断准了,找到中奖的人了,你愿意高价买他手里的彩票,还不要求他交税,也不要求他给乱码七糟的机构献爱心,但是这些人怎么会相信你呢?人家更愿意相信兑奖中心,所以说蹲点买中大奖的彩票很难。
更何况你又没有火眼金睛,怎么判断他手里的中奖彩票就是真的?须知彩票是个一夜暴富的东西,为了这巨额的利益,铤而走险造假的不在少数,所以说蹲点买的方式风险太大。更别说还有时间上的问题,须知彩票是有兑奖期的,过期不兑奖视为作废,那么如何确保在你想用中奖彩票送礼的时候就能找到一张和你想行贿的金额差不多的中奖彩票呢?这都是难题,但这道题并非无解。那稳妥的并且有时效xing的方式是什么呢?那就是通过兑奖中心的内部人介绍,这样就比较容易了,但是不是谁都能打通内部关系的,不过这事儿放在田义良身上就不算个事儿,虽然福彩归民政,体彩归体育,但是财政局有监管权,能卡他们的脖子,这就完了嘛,作为财政局长的田义良想搞一张中奖票还不是轻松加愉快吗?
今天上午回了财政局以后田义良就琢磨了,这场风波要是能破财消灾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这个财怎么破就有讲究了,常规的方法肯定不行。比如直接送钱吧,跟江风又不熟,一上来就拍下真金白银的东西,江风未必敢收。至于其他的声se犬马的场合乐呵乐呵就更不现实了,不仅礼太轻,cao作变数也大,按说像对付江风这种血气方刚的小年轻,还是直接送个美女最好使,但是关系实在不熟,贸然送一个大活人人家更不敢要了,人家也得琢磨万一是仙人跳怎么办?这个方法也不成。那就给江风的亲戚什么的送点店面、股份或者房产啥的吧,但是这小子在青蓝区啥亲戚都没有,这一条直接作废,更何况这一条cao作时间有点长,起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田义良头发都快想白了也没拿出什么好办法来。最后还是在善于揣摩领导心思的办公室主任的提示下,灵机一动的把主意打到彩票上了,经过多方努力终于在短时间内搞到一张三十万的彩票,好嘛,这张彩票就送给江区长吧,紧接着又从小金库里提出三张不记名的银行卡来打点小鬼儿,这回本钱总归是下足了吧!
“老田有心了,不过呢,既然是福利彩票嘛,自然要用到该用的地方,我也不缺钱,用不上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江风捏着这张虽然不清楚数额但是却绝对价值不菲的小纸片,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一下田义良泛白的脸蛋子和那惶恐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道:“但是呢,你要是能把它捐到我们局里添置点办公器械什么的,那就最好不过了,你说呢?”。
送上门的肥羊不宰还能便宜他吗?那都对不住田义良处心积虑想出来的送礼办法,但江风不会也不能往自己腰包里塞,江风不求财求的是名。江风虽然没有亿万身价,可也小有余财,自然不会见钱眼开,更何况也没啥用钱的地方啊,就说逢年过节的给领导送礼吧,按照一般的逻辑,下边的人孝敬上来一些,然后拿着这些钱财去孝敬更上边的领导,但是江风不用,给上边的谁送钱啊?姑父齐岳北吗?江风真要敢给齐岳北送钱,别人不说,大哥江雨都得抽死江风。
齐岳北送不了,难道给周沛凝送吗?俩人都快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要真是提钱的话,那就是女票资,但是这是谁女票谁啊?是周书记养小白脸还是江大局长piao周书记?要是周书记养小白脸呢,江风很明显达不到小白脸的标准,虽然长的还凑合,但是在ga口呆久了养成了凶神恶煞的脾xing,哪有小白脸是这样的流氓头子的?。要说是江风piao周书记吧,那一次得多少钱啊?根本花不起嘛,假设能用钱上周书记的床的话那还有江风什么事儿啊?一掷万金求美人一笑的大老板海了去了,更何况跟周沛凝提钱那是侮-辱新城之花,江风自然不会干这么煞风景的事儿。
田义良听见江风说到不缺钱的时候脸se煞白,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没想到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完美无缺的办法都被拒绝了,还真是有点忐忑,不收钱自然代表不办事儿,那这事儿可怎么了解呢?。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可算听见“但是”后边的内容了,还是有门儿的啊,田义良心说给你们添置器械?添置那么多器械干啥?难道让你们设备jing良以后,再来抓我、给我拍照?田义良心里腹诽,但是却不敢说出来,还庆幸着只要收了就好,至于是收到个人腰包里去还是充公那就跟咱田某人没多大关系了,连忙急道:“您放心吧,这正是我所愿,我愿意把这张彩票的奖金捐了,为社会治安尽一份力也是我长久以来的愿望,谢谢您的提点,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老田啊,你就放心吧,我这个人就是直肠子,没有啥弯弯绕,你和闫微的事儿到此为止,谁在找后账我就琢磨他了,你该上班上班吧,往后咱们两家单位可要jing诚合作共襄大业啊,你说是不是啊?”。
“那是,那是”田义良非常懂事儿,点头哈腰的回应。
江大局长心满意足虚情假意的站起身搂着不知所措的田义良的肩膀故作亲近,江大局长能不高兴吗?又敲诈来一笔钱,又是两三辆吉普车有着落了,再加上许建交上来的那份和孙昌手里的那份加起来还能凑一辆吉普车,这就解决了好几个派出-所的用车问题。
等把装备改善以后,再通过大练兵淘汰一批混ri子不干活儿的、业务技能不达标的、和各种杂七杂八的关系户。然后吸收一批退伍兵和jing校生,再从市局搞来两个帮手,包括省厅段老大支援的一批挂职的人员,完全可以打造一批上下一心绝对服从命令的队伍,到那时候就是向各路牛鬼蛇神开刀真正还老百姓朗朗青天的时候。
送走田义良,江风就准备去接李湘楚了,李湘楚五天的假期还没完事儿呢,正在孙昌的房子里呆着,江风觉得还真有点对不住李老师,人家大老远的来探望,结果把人家一个人扔下不管了,不是那么回事儿,今天就带着李湘楚去赴国蕊和吴中原的约,一来带李湘楚出来玩玩,二来打消吴中原的疑虑,省得他怀疑江风和他老婆国蕊有事儿,一举两得。
还没走出门呢,副局长孙昌就进来了,一进来就顺手把门关上了,把两张卡放到桌上了,笑道:“局长,这是财政局田义良给的,我本不想收,可是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要送,我寻思着还是交给您处理吧,反正是不义之财,不能这么便宜田义良这老王八蛋”。
“嗯,老许也跟我提了类似的事儿,他也收到了田义良的钱,他捐了,你要是愿意呢,也这么办吧,留下点余头,给那天出勤立功的兄弟们混点烟抽”江风是故意告诉孙昌许建已经捷足先登的事儿,这也是一种jing告,那意思就是你孙昌要是不把钱拿出来我也知道你收钱了,你也瞒不了我。江风就是要在这两个人中间形成竞争,这样才好管理嘛。不过也不能弄得太过,避免矫枉过正造成互相猜忌离心离德的情况出现,所以马上又开始拉拢孙昌,笑道:“我听说湘楚这两天正和嫂子学厨艺呢?也不知道学得怎么样了,晚上咱们四个一块儿聚聚,尝尝他们姐俩的手艺,师兄可有时间?”。
孙昌听说许建已经率先把钱吐出来了,不免有些懊恼,又被这个老滑头抢先了。但是随即他又意识到了,他有一点优势是许建永远比不了的,他和局长是同门校友啊,这一层关系把握好了有大用场,更何况局长的小蜜、大家的师妹李湘楚还住在自己家,在夫人路线这一方面完全胜过许建,话说没有脚底风刮不倒人,这枕头风的威力可是比脚底风威力大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