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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阴嗖嗖地,上下牙齿轻碰了两下,还是咬着牙,回转了身,再一看,竟然是赫赫皇新封的巫王!
巫王逆光而站,身长如玉,那一头银发在这本就是极为明媚的日头下,是闪烁着点点的银光,仿若是宝石一般,极为耀目!再看其一袭黑色的宽大长袍,与其银发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整个人看上去,阴冷中,透着尊贵!
“下去。”莫西华城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面情冷凝,让人不敢与其对视,美景头稍稍一抬,便看到了良辰正好是拿了花瓶过来了,那瓶内插了有三四枝刚刚绽开的梅花,娇艳无比。
二人看了一眼莫西华城有些阴冷的脸,再看到了自家小姐不甚在意的表情,本还是有些犹豫的,可是看到莫西华城抬脚逼近了一步,“下去。”
二人再不敢多做停留,只能是一人将花拿了进去,一人退至廊下,不近不远地守着。
苏惜月在美景转身去看莫西华城的时候,便早已是别开了脸,似乎是不愿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种淡淡的哀伤,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莫西华城近前,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再伸手将她身上的毯子小心地往上拉了拉,“这会是冬天了,即便是天气好,也不可大意了。”
此时的莫西华城,哪里还有刚才的那股冷冽?分明就是一个极为俊逸儒雅的公子!
苏惜月似乎是无意中瞥过了他胸前戴着的那抹月牙儿状的东西,眸底,似乎是闪过了些许的厌恶,转瞬即逝!
虽然是一闪而逝,可是似乎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莫西华城的眼睛,“可是不喜欢这个?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戴就是。”
若是此时他们身边有巫族的人听到了这话,定然是会震惊异常!那月牙儿状的玉佩,可是巫王身份的象征!不是什么皇帝御赐,而是自祖上千百年来传下来的所有巫族人都承认的信物!即便是没有皇帝的赐封,他们巫族人,也是会只认拥有这块儿玉佩的人为王的!当然了,前提条件是,这个人,得要先经过了族中长老、祭师、巫师等人的认可之后,才有可能会戴上了这块儿玉佩!
要知道,拥有了这块儿玉佩,就表示莫西华城得到了整个巫族的支持!他再不是什么冒犯了神灵,所以被诅咒的男子,而是巫族身分最为尊贵的王!
可是现在,这块儿玉佩,在莫西华城的眼里,竟然是一文不值吗?竟然是只因为苏惜月的一个眼神,他就要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信物吗?
“月儿,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你不高兴吗?”莫西华城动作优雅地半蹲在了苏惜月的身边,这样的一个姿势,可以让他和苏惜月保持平视,同时,对于身分尊贵的皇子,或者是巫王来说,这也是一个极为卑微的姿势!
苏惜月不语,眼睛仍是看向了不远处的那株白梅。
“月儿,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种下的白梅吗?你曾说过,它开花之日,便是你嫁我之时。你看,如今这白梅开花了,你是否应该兑现你的承兑了?”
苏惜月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的震动,眼皮微微一动,眸间的光华,璀璨流转,恍若是七彩的宝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它耀眼的光华!
莫西华城看她终于是有所反应,便知道她的离魂术已经是成功地解了。她一连沉睡了七天,可是自她醒后,却是始终不发一言,莫西华城一时也拿不准,她的那缕魂魄是否真的回归到了她的体内,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成了!
“月儿,你还说过,我们要在那雪山之巅上,一起去煮茶论道,如今,你可还愿意陪我?”
苏惜月的眼睑垂下,仍然是不发一语,不过嘴唇,却是轻抿了抿,似乎是有些紧张之意。
莫西华城见她如此,心内如波涛翻涌,说不出的激动兴奋!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大手,轻轻地覆上了她正围着暖炉的手。
苏惜月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手猛地一缩,这一强烈的反应,则是让莫西华城的瞳孔微缩了缩,黑矅石一般的眸子上,浮现了一层暗沉之色!
似乎是没有想到苏惜月的反应竟然是会如此地强烈,莫西华城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的离魂术才刚刚解开,有些不适应,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且,她总是要慢慢来适应,他们都还一起活着的事实!
莫西华城看她的脸色猛然就白了一分,显然是刚才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到了,看她如此反应,他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竟然是变得如此疏离?曾几何时,自己只是想要牵一牵她的手,竟然是这般的难了?难道,自己经过了两世的沉沦,还及不上那一个偶然遇到的李明熙吗?
不!无论如何,自己这一世都是不会放手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了等她,花了多少的心力,耗费了多少人的灵慧之力!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了等她,为了义无反顾地追寻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月儿,我知道你已经是想起了一切。你只是一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对不对?”莫西华城的声音,柔软的几乎就像是那篷松的棉花,软软的,暖暖的,让人很容易便将对他的戒备丢至一旁。
“月儿,不着急。你慢慢地开始习惯,开始适应。我会等。这一次,我一定是会等到你点头答应我为止。”
最后的这句话,似乎是一种承诺,又似乎是一种无形的威胁,苏惜月的瞳孔也随着他说的最后这句话,而微紧了紧,这算什么?誓不罢休吗?
莫西华城并不在意她的不理会,抬眸看着她精致的脸庞,这张脸!这张让自己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的一张脸,终于是再次距离自己这样近了!
有些贪恋地盯着她的眉眼,用自己灼热的视线,细细地描绘着,似乎是担心自己稍一放松,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