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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
混沌中,余生觉得身体里似乎有把火在烧。
那火来的诡异,烧断她的理智,然后一点点将她身体里的水分给榨干,她像是一条脱水被人丢在沙滩暴晒的鱼,没了水,濒死间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呼吸困难难受不已。
她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余生?余生,你醒醒……”
她听见谁在叫她名字,挣扎着动了动千斤重的眼皮。
“余生?余生……”
那声音还在继续,余生觉得好吵。
“唔……”她嘤咛一声总算睁开眼睛,只是眼神涣散,分明看不清面前放大的一张脸是谁,大概出现幻觉,不安的动了动像在火上烤的身体,伸手抚上那张俊脸,笑容满面犹如得到了好吃糖果的孩童一般,“时谦啊……”
时谦……
时谦!
脸上贴着一双滚烫小手,顾佑洺听清她嘴里喊的那个名字,神色瞬间冰冷下去,她就这么喜欢那个男人?!
“我好热……”大床上,余生身子开始不安分的扭,原本落在顾佑洺脸上的手移开,蹭着腿开始胡乱扯着身上的衣服,“帮帮我,时谦,我好热,好难受……”
不仅是热……
那把火烧之后,血液里像是爬满咬人的小虫子,那种感觉折磨着她,本就不够清醒,这会只想将身上衣服全都脱干净。
帮她?
顾佑洺居高临下看着床上扭着身子女人,和黎玥说的没差,药性果真猛烈,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余生,没了矜持媚眼如丝,她身子不断扭动着,衣领被她往下拉扯,胸口半截浑圆若隐若现,一双腿就那样蹭着,半身裙早就掀起,清晰可见裙底内裤上渗出一点点湿润的痕迹。
她只是想着那个男人就湿了身!
意识到这点,顾佑洺脸色更沉,眼底一片怒火席卷,很快便烧到余生身上……
“时谦……”
她不断叫着那个名字,那两个字一声声击撞着顾佑洺绷紧的神经,这才几天,从她回国那天算起,不过一个月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她心里位置迫不及待腾出来给了另一个人!
她原本是他的!
顾佑洺绷紧的太阳穴那块一片青筋毕露,在她再一次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弯腰倾身过去,“这么想要?我成全你……”
————
疼!
余生是被脑袋里快要炸开的疼给折腾醒的,嘤咛一声睁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直到视线渐渐清明……
熟悉的格局,是她的婚房,身下躺的是她和顾佑洺的婚床!
怎么会在这?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仔细回想昨晚,黎玥约她出去,突然十多个混混冲进包间,他们粗暴的按住她的手和脚,往她嘴里塞了东西,那药丸入口即化,药性瞬间在身体里游窜开来,她只记得自己很热,之后记忆便是一片空白……
可是怎么又到了这里?
难道是顾佑洺突然出现救了她?
“醒了?”她正思考着什么,背后冷不防传来男人低哑磁性的嗓音,男人身体贴着她后背,晨勃的那处抵在她臀上。
余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一张脸瞬间惨白一片,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很清楚的感觉,她和身后贴过来的男人全都一丝不挂!
她才发现自己不只是头疼……
浑身都疼!
肌肉一片酸软,最关键是腿心那片粘稠,分明是做爱后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痕迹。
所以,她和顾佑洺……
余生脖子像是突然被人掐住,呼吸困难间猛地裹紧被子坐起身来,凌乱的嗓音音调尖锐拔高,“为什么会是你?”
“不然你期待的是谁?”顾佑洺面无表情看她,说话时也跟着坐起身来,被子全被余生裹走,他上半身直接暴露在空气里,蜜色肌肤表层密布着一片细长的指甲抓痕,“那十多个小混混?”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被子下,余生身体控制不住的一阵抖,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她不想要那十多个小混混也不想要他……
一睁眼形势变得不可预控,“昨晚是你救我?”
“不然呢?”闻言,顾佑洺丢去一声反问。
余生手指紧拽被子,冷静下来不免觉得蹊跷,“那种酒吧以你的格调应该不会去,而且我们是在包间,你是怎么救到的我?”
房间里像是突然被人按下静音键。
顾佑洺一双黑眸定定落在她充满防备的脸上,不免想起夜里她一遍遍叫着那个名字的讽刺场景,倘若此刻睁眼看到的是那人,她是不是就会欣喜若狂?
“嗯,我和黎玥串通好算计你。”如她所想,顾佑洺没所谓的捏造事实,然后他从床上起来,一丝不挂的身子站在床边,身下那处甚至还挺立着,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余生,“余生,昨天晚上是你扭着身子求我上你,一遍不够要两遍,两遍也喂不饱你,你下面那张嘴倒比你上边这张诚实很多,到现在应该还在流水吧?”
一遍不够要两遍……
两遍也喂不饱你……
那些话一字不落落进余生耳里,淬毒利刃一样凌迟她的每一寸神经,发生的事情更改不了,回不到昨晚,抹不去荒唐。
瞧见她面上一阵呆滞,顾佑洺没再管她,步子跨开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颤颤水流声入耳,余生才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她这会半点不敢耽搁,掀开被子,捞起地上皱巴巴的上衣和裙子,幸好全都没有损坏,顾不上其他,她用最快速度将衣服穿好,身后如有野兽追赶般,从这房间逃离。
只是她到底还是天真!
到楼底,去路便被守门保镖挡住,“夫人,先生吩咐没有他的允许,您不可以离开这别墅半步。”
————
硬闯不成,余生再次被囚禁。
三十分钟后,顾佑洺洗过澡,腰上裹着条白色浴巾从楼上下来。
余生看见他下楼,猛地从沙发上起身,“顾佑洺,你究竟想怎样?”
但他姿态闲散,除了眉间始终笼着一抹阴翳,并未将余生这通怒火放在眼里,楼上下来,面朝厨房方向,“张妈,将早餐端出来。”
“是,先生,早餐这就来。”厨房里佣人应一声,过不久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早餐挨个摆在餐桌上。
顾佑洺走几步在餐桌前入座,要开吃时才想起余生还站在一边似的,于是冷冷命令一声,“过来吃饭。”
吃饭?
她现在像是有心情吃饭的样子?
余生身侧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叫你的人让开,放我走!”
她多一秒钟也不想和这人呆在一间屋子里!
“你该尽快习惯住在这里。”她不过去,顾佑洺也不勉强,兀自垂眸用餐,末了提醒她一句,“余生你别忘了,这才是你家。”
“我什么时候有过家?”余生听见那个字眼不免冷笑,上前两步和他对峙,“顾佑洺,这房子里哪个角落没有你和别的女人做爱的痕迹?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彻骨,你觉得我还能心安理得把这里当家?”
这房子根本就是一场噩梦!
“既然你不喜欢这里,下午我们搬家就是。”油盐不进,顾佑洺面色始终平静,“等下我叫秘书将海城大小小区户型图都送来,你挑一挑,喜欢哪里我们搬哪里。”
“顾佑洺我厌恶的根本不是房子!”余生声调拔高几分,呼吸乱糟糟胸口起伏不停,“我厌恶你这个人,从头到脚,头发丝到脚趾甲,你的一切,你这个人,我光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想吐!”
她不是为了刺激他,说的全是事实。
无法容忍自己和他共处一室,尤其还是这间婚房,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昨夜和从前被他带来的那些女人一样在他身下承欢,就连自己都开始忍不住一并恶心上。
脏!
被顾佑洺碰过的她,更脏!
犹如害人性命的病毒一样,顾佑洺听着她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彻骨厌恶,捏在餐具上的手指不免加重,骨节泛白却也隐忍着没有发作,他抬头看过来,语气始终平静到不行,“那你看谁比较顺心?”
问她一句,他唇角缓缓勾起,念出那个名字时,喉咙里不免溢出一声冷笑,“时谦么?”
无疑,这个名字出现的很是突兀。
余生身体里某根神经被那个名字勾动,贝齿重重咬了咬唇,一时间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
承认或否认似乎都不对……
承认么,她觉得顾佑洺不配被放在一起比较。
否认么,她不屑撒谎。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见她沉默,顾佑洺唇角那点弧度更深,眼底一层轻蔑更是顺势蔓延开来,“可惜啊,你对他有情,但人家对你无意。”
说话时顾佑洺放下餐具,斯条慢理的扯了纸巾擦了嘴,之后手里动作没停,拿过桌上一份报纸,甩手朝余生方向丢过来,“咯,昨晚你在我身下忘情吟叫喊着他的名字时,他给国内外各大媒体发布一则消息,一个月后的盛世婚礼,娶他的时太太进门。”
一个月后的盛世婚礼……
娶他的时太太进门……
余生艰难消化着简单几个字组成的复杂句子,反应分明有些迟钝,视线好一会才落在地上散开的报纸上。
入眼便是一张亲密合照,时谦搂着穿婚纱的未婚妻,和全世界宣布着他即将到来的幸福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