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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女孩和阴狐难受,我当时胃里面也像是含着一大块冰似的,由头到脚都冰透了。
灰婆婆的鼠身站在我肩膀上,显然也感应到了,她不停地倒换着两只后脚,最后还是放弃了,纵身一跃上了房梁,嘴里嘀咕着:“这两只乌金龙环一阴一阳,法力相冲,青铜兽一口吞下,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消化,如果消化不掉就坏事了。”
说话间,我的嘴角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了。
而前方,柳君乾与斗篷男的打斗渐渐落了弱势。
斗篷男毕竟是柳君乾的父亲,他拿捏柳君乾这么多年,柳君乾身上的薄弱点他比谁都清楚,出手也是毫不留情。
斗篷男一边打,一边还在做心理攻击:“乾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你小小的反抗一下就能改变大局了吗?你比你那不识好歹的亲娘还天真。”
“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她是为你而死的!她是被你害死的!”
“如果不是你喊着求着她回来带你走,她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坐着秦岭柳仙堂大族长的位置。”
“一切都是因为你,柳君乾,你就是个罪人!”
“……”
斗篷男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般往柳君乾的心上扎。
柳君乾本就心性不稳,极易入魔,不停地受着这样的心理攻击,好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呢?
“大爷,你不要听他的,你很好,你是整个长白山蛇族最好的领袖,你别怕他,别怕!”
灰婆婆一边喊着,一边化了人形,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接连出手攻击斗篷男。
斗篷男怒不可遏:“反了!都反了!想死,我一个个成全你们!”
今夜的一切本都在斗篷男的掌控之中,要不是柳君乾忽然反水,这会儿他大计将成了,如今却乱成一片,他怎能不恨!
他往门槛那边退了一步,手上捏诀,口中不停地念着咒语,斗篷翻飞之下,他的身后忽然冒出了三个……蛇头?
左边那个蛇头淡淡的,却能分辨出是黑色的,蛇头上面布满了硬币大小的鳞甲;右边那个蛇头只有轮廓,分辨不出五官,更像是一股气凝聚而成的;中间的那个蛇头上黑一块白一块的,极其丑陋,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些鳞甲都长反了。
斗篷男一运气,中间那个蛇头的鳞甲就瞬间支棱了起来,但因为都是反甲,使得那只蛇头看起来像只翻毛鸡似的。
三只蛇头猛然伸长,挥舞着朝柳君乾和灰婆婆不间断地攻击,柳君乾躲闪之间脚步已经开始虚浮,而灰婆婆到底修为低些,几个回合之后,身体被狠狠地扫出去,砸在祠堂的墙壁上,闷哼一声,晕死过去了。
斗篷男一把压住柳君乾,咬破手指,在他的身上迅速画出一道血符,柳君乾低着头挣扎了几下,再抬首,满目血红。
柳君乾最终还是沦陷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黑暗之中响起了打斗的声音,我听到柳书禾、唐言蹊他们的声音,可同时也看到了柳洛渊、怪物男他们的身影。
鹿唯心终于带着救兵赶回来了,可惜的是,整个村子现在应该都埋伏着斗篷男的人,他们想攻进来救我,很难。
斗篷男抬手在柳君乾的肩膀上拍了拍,柳君乾便得到了某种指令,大步朝外面走去了。
他去外面增援柳洛渊了。
我大喊了一声:“柳君乾!”
柳君乾没有回头,如一只提线木偶一般,直直地冲了出去。
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出,青铜兽女孩捂着心口跪在地上,肩膀上的两只透明阴狐几乎变成了黑色,耷拉着脑袋还在啾啾的叫着。
只是叫声微弱了很多。
“青铜兽化形?”斗篷男阴冷地看着女孩和阴狐,沙哑的声音透着不怀好意,“一个佛骨天成的阴香继承人怎么能比得上我这个佛骨胎?孩子,跟我走吧。”
他说着便伸手来抓青铜兽女孩的脖子,两只阴狐艰难地跃起,撕咬他的手臂,我扑过去,将女孩护在身下。
女孩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她面色青紫,像是憋得快喘不上气来了似的。
看来那两块乌金龙环真的很难消化。
我轻声对她说道:“如果真吞不下就吐了吧。”
女孩摇头,紧闭着嘴巴,生怕那两块乌金龙环自己从她嘴里飞出来似的。
她抬手抹了一下我嘴角的血迹,眼神里面满是歉疚,嘴唇蠕动着叮嘱:“拿回幽冥灯,求你。”
然后她轻喝一声‘收’,那两只透明阴狐连带着女孩自己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只青铜铃铛重新握在了我的手中。
青铜铃铛是女孩的本体,她短时间内消化不掉乌金龙环,又打不过斗篷男,只能先明哲保身,将难题丢给了我。
我紧握青铜铃铛,嘴角溢血一直没断过,斗篷男愣了一下,大步朝我走来。
我收起青铜铃铛,手捏剑指点向眉心,试图再次催动业火挡一挡斗篷男。
可能是之前消耗太多,也有可能是因为吞噬乌金龙环受到影响,这一次,我没能将业火催出来,反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鹿蓁蓁,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高高地抬起右手,黑洞洞的袖口之下,露出黑白斑驳的五爪,黑色的真气在他手下迅速凝聚成团,反手便冲着我头顶拍下来。
看来今天我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候,一支透明的冰箭从外面黑暗之中穿梭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斗篷男手中的真气团上。
真气刹那间散开,斗篷男被反噬,身形猛地一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更多的冰箭嗖嗖地飞了进来,直插他后背。
斗篷男长臂一扫,黑色的斗篷翻飞,扫开了那些冰箭,下一刻,一只硕大的白色蛇头怼到了他面前,粗长的白色蛇尾横扫上去,祠堂的瓦片哗啦啦地被扫翻了一大片。
斗篷男盯着突然出现的白蛇,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是……”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白蛇压下头颅,尖锐的蛇牙泛着凛凛的寒光,“我的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