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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魏静萱苦思脱困之计时,养心殿突然传来旨意,让魏静萱即刻去养心殿见驾,听得这个消息,永寿宫上下皆是欢愉不已,要知道这会儿离和恪过继给宁氏已经有一个月了,弘历从未传召过魏静萱,如今突然传旨,想必是气消了。
魏静萱亦是满心欢愉,更衣打扮之后,扶着毛贵的手前往养心殿,到了那边,宫人打了个千儿后,为其打开了殿门。
魏静萱跨过及膝的朱红门槛走到殿中,柔声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听得声音,弘历搁下手中的朱笔,抬头打量着她沉声道:“令嫔可知朕今日传你来所谓何事?”
魏静萱听出他隐藏在话语背后的不悦,心中警惕,小心翼翼地道:“臣妾不知,请皇上示下。”
她话音刚落,一声冷哼已是在耳边响起,“皇后之前与朕说,你请旨让魏秀妍入宫别有用心,朕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是朕将你们两姐妹想得太简单了,以至于被你们诓骗了都不知道。”
听得此话,魏静萱大惊失色,秀妍离宫已经将近两月,弘历怎么突然提起她来,而且听其言语,似乎知道了她让秀妍入宫的真正用意。
弘历刚才提及皇后……难道又是她在弘历耳边进谗?想到此处,她又恨又怒,却又不得不强自忍耐,一脸惶恐的跪下道:“臣妾实在不明白皇上之意,臣妾当日求皇上让秀妍入宫之时,已是将心意说得明明白白,除此之外,并无它意,请皇上明鉴!”
弘历起身走至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朕当日就是相信了你的诡辩之言,方才没有深究,岂料竟是着了你的当,魏静萱,你真是好生能耐。”
魏静萱鼻尖已是沁出一层晶亮的冷汗,垂目道:“这些年来臣妾深受皇恩,臣妾自问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
弘历冷然道:“这么说来,是朕冤枉你了?”
魏静萱慌忙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此事……会否另有内情?”
弘历盯了她半晌,忽地露出一抹冷若新雪的笑容,“永瑢亲口承认的,你倒是说说,会有什么内情?”
永瑢?魏静萱愕然抬头,待得与弘历四目接触后,又赶紧低下头去,疑惑地道:“不知六阿哥向皇上请什么旨?”
“他要纳魏秀妍为侧福晋。”弘历面目阴冷地道:“他们在宫中之时,就有所交往,离宫之后,两人亦不曾断了往来,私相定情,甚至到了纳娶的地步,若不是有人告之朕,只怕等魏秀妍入了六贝勒府,朕还蒙在鼓中。”他吸了口气,续道:“朕很清楚永瑢,他一向老实,也没有什么主见,什么要求都要问过朕方才敢定夺,这会儿却瞒着朕,将聘礼送到魏府,刚刚朕问他之时,还言词凿凿,说已经送了聘礼,一定要纳魏秀妍为侧福晋,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稍加停顿,弘历加重了语气道:“他是什么身份,魏秀妍又是什么身份,更不要说她还长了永瑢几岁,侧福晋――简直就是荒唐透顶!”
随着他的话语,魏静萱的心不断往下沉,并非因为他的斥责,而是他对魏秀妍的意见,弘历如此反对魏秀妍嫁给六阿哥为侧福晋,想要他以后纳魏秀妍为妃……除非弘历变了性子,否则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未等她想明白,弘历已是道:“怎么了,你觉得魏家如今的势力不够大,所以想要借着魏秀妍搭上永瑢这个阿哥吗?”
她压下心中的思绪,慌忙道:“臣妾一家人本只是平民,有时候连温饱都成问题,幸得皇上眷宠,不止赏了臣妾家人宅子,还让臣妾两个哥哥在五城兵马司吏目下做府使,这些年来,臣妾与家人一直感念皇上隆恩,万不敢再有它念。”
“是吗?”弘历面无表情地道:“五城兵马司吏目下的府使只是区区不入流的小吏,令嫔娘娘当真看得入眼吗?”
这句话听得魏静萱身子剧颤,急忙磕头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无一字虚言,秀妍与六阿哥一事,臣妾确实毫不知情,否则必然加以阻止!”等了一会儿不见弘历出声,她又道:“臣妾很清楚秀妍的情况,她比六阿哥年长,又曾嫁过人,莫说是侧福晋,就算入府为格格也是万万不配的。”
她这句话令弘历面色稍霁,冷哼道:“总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可惜永瑢……”提及永瑢,弘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刚才一再提及二人天差地别的身份,永瑢竟然还执意为之,若不是后面看到他动气,不敢再言语,只怕这会儿仍跪在养心殿不起。
见弘历语气有所缓和,她急忙又道:“秀妍在宫中的时候,曾与臣妾提及过往后的打算,她跟随玄静道姑学道之后,虽未出家,却一心向道,并无婚娶之念,所以臣妾想……这件事会不会是六阿哥一厢之念,非秀妍所想?”
弘历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护得牢,若魏秀妍无念,魏家人会收下聘礼吗?”
“臣妾……”不等魏静萱说下去,弘历再次道:“魏静萱,朕复你令嫔之位,是看在和静她们份上,若你与你的家人不肯安分守己,就休怪朕不念情份了;左右你已经狠心地将和恪交给了慎嫔,想来也不在乎将和静她们两个交给其他人抚养了。”正是新恼旧恨交织在了一起,令弘历将气都撒到了魏静萱身上。
魏静萱垂泪道:“原来在皇上心里,臣妾是一个如此狠心绝情的人吗?和恪是臣妾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嫡亲女儿,将她送给慎嫔抚养,臣妾何尝舍得过,但臣妾一人要照顾她们三个实在吃力,不错,是有嬷嬷、宫人照料她们衣食起居,但对她们来说,远远不够,尤其是小公主身体虚弱,需要臣妾更多的精力去照顾,臣妾实在分身乏术,臣妾尚在坐月子的时候,因为嬷嬷没有看到和恪,她险些从床上摔下来,和恪还不到三岁,臣妾实在怕她有事,又见她与慎嫔如此投缘,思来想去,方才将她交给慎嫔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