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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还说不想太子妃……”人少时,也是那辆不大起眼的牛车走了老远后,清阮挪着步子来,他可不傻,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把嘴巴闭紧……,若是扰了殿下,后果只看像个霜打的茄子罚站似的呆在一边儿上的李大总管就知道了。
所以,要与殿下说上话,得等!
至少得等那牛车离开殿下的视线里。过上好大一会儿再去说!
“清阮,你说谁想那丑女人了?”
清阮一喜,殿下果然没有发脾气,只是还太别扭……,为了殿下的脾性别再一时阴天,一时雨天的,清阮觉得,还得点播下主子爷。
旁观者清,越是站在中间的,越是看不清。
清阮垂了眼,“谁想太子妃?……别的奴不知道,但有个人一定特别想念太子妃殿下的。”
“谁?”
“被殿下囚住的‘海贼头子’呗。”说这话时,额头上已然沁出冷汗来。
隔了好大一会儿,清阮小心翼翼,觑了眼前伟岸的主子爷一眼……
“清阮,”温雅清淡,却叫清阮心里扑通跳,……别人不清楚,他这个跟随主子爷这么久的近侍,怎么会不知道?
清阮不敢再挑战轩辕云霆的底线了,“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请殿下屏退左右!”
说话时,虽胆战心惊,却坚毅异常,分毫不退,执着的很。
轩辕云霆面无表情,只淡淡抬眼扫了一眼清阮。旋身姿态如王,落座太师椅上,一旁的李德全后悔死了,怎么惹上这魔星。回去和圣上交不了差也就算了。如今还要亲眼目睹这一出!
清阮小东西可记恨的很,他今日瞧了他笑话,明日后日就能把他李德全给算计一遍!
“殿下,请屏退左右!”清阮一磕头。声音撞击在青石地砖上,声音嘣脆,……太师椅上的王者淡垂眼皮,手撑把手,好不惬意。
“殿下,请屏退左右!”又一声嘣脆声。说话人眼神更坚毅。
“抬起头来。”过了好半晌,李德全的老脸在变成死白的那一刻,终于听到一声淡弱清风的声音,而这。短短几字。仿若仙乐。动听悦耳。
清阮得了令,这才抬起脑袋来,“殿下!”又是一叩首。这回只为表示对座上男人的顺从和忠心,行大大礼。额头碰地并无声。
座上男人微微扬眉,声音无波无谰:“给孤一个理由?”没说什么理由。
清阮听得懂,李德全也听得懂。
这二人都是聪明人。
李德全听得懂,所以,竖起耳朵来,更想听一听,聪明的清阮小东西怎么会挑在这个时候可以激怒太子殿下这魔星的。
“清阮有话说。只跟殿下说。”饶是跪在地上,额头喷血,看似狼狈,依然清傲和倔强。
座上男人这次并未示弱不见,不曾看周围,身子挪了挪,修长大手随意挥了挥。
李德全行了个退礼,带着雅座里为数不多几人,悄无声息退下。
也才刚下了楼梯,但泰山压顶之势仿佛依然在,刚才那气氛太压抑。……李德全庆幸地抹了一把额头,不出意料,摸到一片湿冷。
该打到回宫了,陛下那里还要交代。挪了脚跟,就想离开。迎面多了一把扇,……“哎哟,谁啊!”
“嘘。老家伙,你往哪里走?”
“陛……”李德全差点叫出声,好在及时收住嘴巴,赶紧贼兮兮靠近了老皇帝身边:“陛下,您怎么来了?”
“怎么,朕去哪儿还要和你这老货禀报吗?”老皇帝久未见儿子,那不孝的东西回来第一个竟然不是来面见他!
李德全是老皇帝的近侍,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受了无妄之灾。心里一千个一百个不乐意,今天个怎么就这么倒霉。这对父子今天个都能折腾人!
可……这对父子是当今天下最贵之人!
李德全暗自叹息,像个没脾气人似的,腆着老脸讨好问:“陛下,回宫吧。”
“回什么宫,朕连那混小子的影子还没见着,怎么能这样回宫?”老皇帝心里记挂儿子,哪里管李德全去。
“呀!这哪儿成啊!”李德全一急,出口的声音就有些大了。
“嘭!”一巴掌立即拍在李德全的后脑勺上,老皇帝怪怨道:“你这老货干嘛这么大的声音!惊动了朕的这位武功高强的儿子,朕还怎么偷听?”
偷听?
偷听!
李德全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坏,苦了脸跟着已经猫着身子,小心翼翼靠近楼梯的老皇帝身后……
……
楼上雅座
轩辕云霆轻笑一声,“清阮,你这身清贵快比上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了啊?”轻笑,却冷。
清阮把身子挺得更直:“清阮的这身清贵,是跟着殿下身边养出来的。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不配拿来与清阮相提并论。”
“好!”轩辕云霆一抚掌,赞叹道:“果然没叫孤失望!说吧,特意把人支走,你想和孤说些什么?”
“谢殿下不怪!”清阮行谢礼。没人知道,他的心跳刚才有多快!
“先别谢!”轩辕云霆又冷了脸:“孤还没决定不怪罪于你。你扰了孤的好心情。若是待会儿说不出让孤满意的来,你自行去南宫尘那里请二十鞭子。”
清阮又是一叩首,才抬头,道:“殿下。清阮得罪了。清阮斗胆问殿下。为何执着梦寒月?”
不称太子妃,直呼其名。
轩辕云霆陡然眯眼:“孤可以回答你的问题,这之前,告诉孤。为何不称呼她太子妃?”
“清阮心中,只有与殿下并肩而立的女子,才是合格的太子妃!她只有站在殿下身边的时候,这时她才是厉唐帝国的太子妃!”
轩辕云霆自上而下地睥睨着久呆在他身边的清阮。忽而,笑了,勾唇道:“孤认为,你可以接替李德全的班了。”
清阮陡然黑脸:“殿下。清阮还要娶妻生子,李大总管他老人家未必看得上小的。”他才不要做太监!
“咳咳,言归正传。”轩辕云霆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你问孤为什么执着那丑女人?”
不待清阮说话,轩辕云霆径自道:“她替孤生了两个可爱的小子,她为了孤,与家人决裂,含辛茹苦带大孩子。她还为孤私底下吃了很多苦。”
“殿下,请说真话。”清阮又一叩首。
轩辕云霆微微眯眼。换了个口气。有些无奈:“孤最初对她并无感情。……这一点,除了孤,清阮你最清楚。”
清阮想了想。是这么回事,最初时候。殿下知道了太子妃私自生下了小公子,是要杀她的。只是因为要调查清楚,太子妃是不是奸细,这才暂时留了她一条性命。
“后来,她着实太有趣。孤觉得太无聊,有这么个玩意儿陪孤玩闹,孤觉得也不错。但当孤调查军盐被掉包的案件时候,化身南宫尘同她一起去北疆。
北疆之行,孤才确定,她是孤想要的女人。”
清阮听后,又问:“清阮跟随殿下身边多年,殿下的脾性也知道一些。殿下的性子,既然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忽然语气一变:“既然如此,殿下为何不与太子妃表明心意?”
“孤表明了!”说到此,轩辕云霆满眼怒火,咬牙切齿道:“那丑女人根本不屑一顾!”
清阮发誓,他知道的真的不是这样子。
“阿大在太子妃身边的时间最多,清阮曾不下一次听过阿大说过,太子妃也许并不知道殿下的心意,或者太子妃根本就不认为殿下的喜爱能够长久。不然就不会对自己这么严苛。
太子妃在江南苏地的时候,总是强悍地完成陛下的交托。有一回太子妃殿下午觉时说梦话,被贴身照顾的明月姑娘听见了。
阿大后来才从明月姑娘那儿知道,太子妃殿下午睡时梦中曾说过,谁都别想逼她交出孩子去……”
轩辕云霆是聪明人,顿时就将几件事联系在一起……,难道她那么努力在苏地活动,就是为了完成老头子的圣旨?……她难道以为老头子和他后悔了,不想那么晚将平安接回皇室,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逼迫她无力,逼迫她到走投无路,然后认输交出平安?
这么一想,似乎什么都通透了!
不安?……她是不安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在午睡时说出这样的梦话来?
“殿下想通了。清阮自行去南宫二公子那里领鞭子去。”
“可即便如此,她要孤一生一世一双人……”轩辕云霆有些失神,清阮的一番话,叫他有些无措,再加上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轩辕云霆,心,少有的慌乱了。
“混小子!”一声浑厚的喝骂声,陡然在楼梯口响起。
雅室里二人立即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
“叩见陛下。”清阮跪在地上,转了个身子,向来人叩首。
“父皇?”
老皇帝上了楼,坐上一张靠近的太师椅,就开始给儿子“上课”了:“混小子!她让你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就许!
现在好了,孤的乖乖小孙子流落在外了,找都找不到人。”叹口气,语重心长:“你要知道,你媳妇儿丢了,你母后天天让朕坐冷板凳。再找不着人,你母后就把她宫里的老虎凳搬到你的东宫去了。”
“殿下,奴去请南宫二公子处请罚。”清阮脚下生风,溜得快。皇帝的笑话是能随便看的吗?李德全脑门儿生汗:“清阮小侍忘了东西,老奴给他送去。”
哼!他也不傻!
……
“好了,一个老货,一个小东西,全都走了。”老皇帝换了个口气,严肃地道:“你就因为这种事儿,把人给弄丢了?”老皇帝变了眼色,严厉怒瞪儿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先把人哄到手,入了宫,她想飞也飞不走。”
太……不要脸了!轩辕云霆傻眼地看着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亲爹。有些小心翼翼问道:“听说当年母后也不大看得上父皇?”
“所以呀,要先把人骗到手。”老皇帝言辞振振。……轩辕云霆无语。
半晌!
“我要逼她现身!先骗到手再说!”
……
姚家村
年三十儿
梦寒月家人少,窦氏怕她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嫌冷清。
把梦寒月请到了家里来。
这个时代没鞭炮。大可以砍了柴,捡了树枝来,吃完饭后,孩子们,大人们堆在一起玩耍。
梦寒月穿了新衣裳,给妙音也换了个艳色的小棉袄子,脚下穿的正是村长婆娘给她带回来的老虎头的娃娃鞋。
里正家的婆娘知道村长婆娘送的是一双老虎头的娃娃鞋,就给配了一顶老虎头的帽子。
这下好了,嫣红的小棉袄,崭新的老虎头的帽子和鞋子。别提妙音本来就有一双乌溜溜的水汪汪的眼睛,特招人疼。
他还不闹腾,除了他不想给别人抱的时候,通常是乖巧的很。
今日又这样一打扮。那可爱模样没把梦寒月的心给融化了去。
亲了又亲,这才“好妙音”,“乖妙音”的抱在怀里,去了姚三郎家去。
巧的是,窦氏性子急,恐怕是等的有些焦急了,这就跑出来吆喝她们来了。她又正好出来,两人无巧不巧,就在路上遇上了。
“嗨!俺正找你呐!说大妹子你咋这时候还没来的。这不,在路上遇到了。”窦氏靠了过去,“昨天个刚下雪的,冷吧?快,快,随俺大俺家去,顺儿还说,要背那啥《大学》给你听咧。”说起姚顺儿,窦氏脸上满是笑意。
“小心脚下,滑溜。”到了窦氏家门口,窦氏给梦寒月院子门,把她们母子给迎进了家门。
“孩子他爹,饺子下了吗?”窦氏是个大嗓门儿,一吆喝,足个劲儿的。厨房里的姚三郎听得清清楚楚。
“别急,正在下呐!”
“多下一笼子啊,今儿个这年,咱家可得好好热闹热闹。哎哟,不说了不说了,俺把大妹子安置到屋里去。”窦氏把梦寒月迎进了屋子,随手招了姚顺儿:“你还坐着,你女先生来了,快把那炕头收拾收拾。你女先生身体可不大行,见天个吃药,你得学懂事儿点儿,啥事儿多替你女先生着想。”
梦寒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拉了窦氏的手:“别多忙活,不然俺也不好意思啊。俺还图下回到你们家白吃白喝咧。”俨然是说笑的。
“哎哟!那敢情好啊!”亲亲热热,伸出手,“来,俺来抱会儿妙音,瞧这娃儿长得粉嫩的。到底是仙女儿的血统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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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楼上那四个高考铅笔改丢烟头了!还好我们家今天没晒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