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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巨大的爆炸声粉碎了清晨慵懒的气氛,紧接着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斯蒂亚诺家族的府邸,卧房,餐厅,花园,工坊……所有地方都被火焰吞入腹中,能烧的化作灰烬,不能烧的染上焦黑。
前几日纵使冷清,但也称得上祥和的斯蒂亚诺府顿时变得如地狱一般,而在一点点风力的作用下,这片“地狱”还在扩大——几点火星飘到周遭的房舍和店铺上,房舍和店铺也燃了起来,惨叫哀嚎不绝于耳,人们对新年的期待很快被恐惧取代。
“遭了!家主还在里面,快去抽水啊!”
“不对劲,这火根本不能被水扑灭!”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跑到火烧不到的地方去!”
“不对,前面!前面也有……”
走投无路的人们颤抖着落下泪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此时,各式各样的门扉宛如神迹般层层洞开,强大的吸力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进到门去,回过神来后,他们发现自己落在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山丘上,空气中不再充斥着呛人的烟味儿,而是带着草木的气息。
“起来,不要坐在地上。”
因为命运转折得过于迅速以至于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群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呆呆地转过头去,望向声音的源头,嘴角和眉毛猛地往下一垮,随即嗷地一声扑了过去。
“呜哇哇哇哇先祖您可算来了我真的好怕!四周都是火我连个门都开不了呜呜呜呜呜……”
“注意仪态!”
伯特利·亚伯拉罕的眉毛触电似的抽搐,厉声呵斥道:“作为亚伯拉罕的子弟,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不要把鼻涕蹭到我的衣服上……算了。”
就像每一个恨铁不成钢,但又只能凑合着养自家瓜娃子的家长一样,伯特利·亚伯拉罕心累地叹了口气,目光越过不知道第多少代后裔漆黑的发顶,投向山下陷入火海的城镇。
奥古斯都和卡斯蒂亚用禁令限制了火势的蔓延,而索罗亚斯德通过偷窃将火焰与它们的附着物分离开来,又抛向一扇扇门扉之中,让它们去到星空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亚伯拉罕公爵坏心眼地想:希望这些太阳火焰能烫一烫某个外神,尤其是月亮上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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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走神?”
“稍微打了个盹。”
“其实你这个盹可以稍微长一点。”
透特慢悠悠地补上了后半句话:“顺便得到了一个启示。”
“行吧。”白乌鸦抖了抖翅膀,做了个类似耸肩的动作,“什么样的启示?”
“命中注定的宿敌将会以舍弃一切的方式赢回渴望的一切。”
“听起来真拗口。”
“反正有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
“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大蛇曾经跟我提过一个规律,我将此概括为‘运气守恒定理’。通俗点说,就是人没办法一辈子顺风顺水,什么好事都占完的——即便是以‘幸运儿’体质著称的水银之蛇也不能免俗,大蛇之所以瞧上去要过得顺一些,只是因为祂从不在运气的‘低谷期’做高风险的事情。”
“所以你就任由祸根埋下?”
“命运告诉我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我就算一路狂奔回去也无济于事。”
“你刚刚真的只是打了个盹吗?”
尽管在造物主的信物前发下了誓约,对于透特这个未知的强大存在,白银城还是秉持着十二分的审慎,向透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六人议事团郑重商讨后的结果。
透特能感觉到,尽管迫切地想要摆脱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作为话事人和领导者,几位长老还是压抑住了激动的心情,现阶段提出的问题目的在于摸清自己这个“外来者”的老底,只有在确定自己可信之后,他们才会询问摆脱苦难的关键所在。
比如在第一回合,六人议事团提出的问题是:“你信仰哪位存在?”
透特答:“我信我自己。”
见六人议事团的脸色微微一变,透特无奈地想:好吧,恐怕全世界只有伯特利会为我的答案拍手叫好了。
轮到祂的时候,祂询问了白银城目前有哪些途径的非凡者。
在第二回合,六人议事团问:“你活了多久?”
透特稍作思忖,答道:“具体的数字记不清了,但我第三纪初时曾来过你们的城市,那时它还叫白银之国。”
这四舍五入相当于承认自己是神话生物了。六人议事团的脸色又是一变,其中一位长老在短暂的呆滞后赶紧将谈话的内容记录下来,即便他们这一代无法得到救赎,这些文字对子孙后代而言也是宝贵的线索。作为交换,透特询问了白银城坚守在黑暗中的时长。
第三回合。
“你属于哪条途径?”
“窥秘人。”
透特略略一顿后问道:“战士,或者说巨人途径序列9的魔药配方是什么?”
就算告知自己是哪条途径,透特也不觉得他们能凭借残余的典籍查出什么,因为祂只在第三纪初的时候来过几次白银之国。为了避免和造物主争抢锚点的尴尬情况,祂是去北大陆传的教——也就是说,祂在东大陆反而不算出名,当时的人们知晓祂远不如知晓造物主座下的几位天使。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透特觉得说起来有点麻烦,索性要了一张大点的皮革和一根炭条,打算将世界地图画上一画——在造物主还没被风智白三天使夺去权柄时,祂曾在庇佑下来到屏障外俯瞰地球,将如今的大陆板块与旧日时代做了下对比。
而现在,祂正一边和阿蒙闲聊,一边写上某些重要地点的名字。
在标完北大陆最后一片山脉的名字后,祂放下了炭条,木炭粉在祂的手上留下了黑色的污渍,但一个眨眼后,祂的虎口和指节又变得干净如初。
“谢谢。”
透特尽量显得若无其事,可一想到日记里的那些饱含暗示,不,几乎是在明示的句子,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变小了,透露出一股心虚的味道。
“我让你不自在了吗?”
尽管鸟的脸做不出太复杂的表情,但透特却从声音中听出了一股子委屈来,心肝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还不等祂组织好言辞,小乌鸦就蔫了吧唧地垂下脑袋,说:“如果你觉得讨厌,我就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怎么会!”透特连忙否认道,“我是真的……咳,感谢你的体贴,也绝对没有讨厌你,嗯。”
“真的吗?”
“我保证。”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为了显得真诚,透特还是强迫自己直视阿蒙的双眼,然后恰好捕捉到了阿蒙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你故意的?”
“嗯哼。”
透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神色从春风般和煦变得如坚冰般无情。
“以后没事少呆在我肩膀上,破坏我身体的平衡,而且你的翅膀又不是摆设。”
阿蒙据理力争,“可是鸟类很轻的!我还可以欺诈自己的重量!”
“我不管,离我远点。”透特仍板着脸,“我可不享受被戏弄的感觉。”
“好啦好啦,戏弄你是我不对,来看个有趣的东西吧。”
像是变戏法似的,阿蒙的喙中出现了一条项链,麻绳的末端是一个缺了半边的圆片,像是骨头打磨的,有一种粗犷的风味,透特越看越眼熟。
“我才不……等等你没事偷人家首席的项链干什么?”
“这次可不是偷的。”阿蒙意味深长地说,“是从地上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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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那群工匠玩火自焚,关大眼什么事情?”
这是梅迪奇在听特伦索斯特讲述完斯蒂亚诺家族遭遇的不幸后的唯一感想,特伦索斯特也不为祂轻慢的态度懊恼,只是让助手呈上物证。
一枚精致的白鹿圣徽躺在托盘里,特伦索斯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它翻了个面,背面镌刻着一只窥秘之眼。
“这枚圣徽是在废墟里发现的,为了确认它的真伪,我特意去找了查拉图公爵和亚伯拉罕公爵,祂们都从中辨认出了隐匿贤者的气息。”特伦索斯特神色凝重地说,“我想伪造一位天使之王的气息并非易事。”
梅迪奇察觉到了祂在择词时的短暂停顿,敏锐地问道:“这东西究竟是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发现的,还是在某具尸体上发现的?”
“您说到点子上了。”特伦索斯特叹了口气,“打扫现场的时候,我们没有发现惨不忍睹的焦尸,只有一堆堆灰烬和非凡特性。”
“你是说……”
“普通的火是没办法烧得这么彻底的。”特伦索斯特沉声道,“索罗亚斯德公爵从火场中剥离出了这场灾难的源头——那是一枚无比纯粹,温度极高的太阳火种,但这就不是能装在玻璃罩子里的东西了。亚伯拉罕公爵专门为此打造了一个封闭空间,现在恐怕已经送到了皇帝陛下面前。”
“奥赛库斯。”梅迪奇冷笑了一声,“书呆子,你不会是想说大眼为了对相邻途径赶尽杀绝,和那个背叛者勾结在了一起吧?”
“从私人的角度来看,我并不觉得贤者阁下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但作为本案的审判官,我必须要走完应有的流程。”特伦索斯特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有必要向贤者阁下确认一下这枚圣徽的来源。”
“得,那我知会祂一声。”
梅迪奇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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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克斯·福莱来到了储存封印物的堡垒,危机被意料之外的际遇化解,灰飞烟灭的恶灵有的化作灵性材料,有的化作封印物,极大地扩充了白银城的战术储备。
其中最强力的,当数一只锈迹斑斑的臂铠——即便被锁链牢牢束缚在墙壁上,它也依旧透露出一股阴冷的恶意,正如它的主人,那位为首的恶灵骑士一般。
看着那只臂铠,霍克斯眼中流露出几分悲哀。
他知道那曾经也是一只肤色红润,关节粗壮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