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屋里的星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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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驾刚离开,容嫔就立即发作,什么物件碎在阿妤脚边,吓得她一跳,瞬间跪在地上,这时她才看清那被摔下的物件竟是主子平日最爱的玉如意。

    那是圣上赏赐的。

    阿妤脸色顿时煞白无血色,身子轻颤着,指尖不慎划过碎渣,溢出一丝血珠,她还未察觉到疼痛,忽地下颚又被人勾起,抬眸所及就是容嫔主子阴狠的脸,捏着她下颚的力道让她生疼。

    阿妤声音微颤:“主子息怒……”

    容嫔细细端倪着她的脸,娇柔的声音含着莫名的凉意:“倒真长了一副好皮子,难怪敢如此大胆。”

    “奴婢不敢,主子明鉴!”

    阿妤被迫仰着脸,望见主子眼底的冷意,吓得冷汗涔涔,眸子里溢出泪珠,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滚落。

    就在这时,主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妙琴等人终于赶到,看见这副场景,微愣:“主子这是怎么了?”

    容嫔嫌恶地松开手,阿妤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

    “这婢子打碎了圣上赐下的玉如意,拖下去,杖责三十。”

    一字一句,皆是轻柔细语,端的是漫不经心和轻佻,阿妤倏然抬头,只看见主子侧身卧在床榻,一丝眼神都未分给她。

    三十大板,就连男子都能去了半条命,受刑之后,她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阿妤吓得拼命摇头,攥着床榻,要去拉主子的衣服:

    “主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主子饶命啊——”

    妙琴等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也知道阿妤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打碎圣上赐下的物件,但是如今阿妤惹了主子的嫌怒,她们不敢磨蹭墨迹,几个人拉着阿妤,生生将人拖了下去。

    即使殿内不见人影,依旧隐隐绰绰能传来些许声音,容嫔脸色铁青一片。

    妙琴小心翼翼地上前:“主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自幼伺候主子,和容嫔有些情分,这话也只有她敢问出来,容嫔冷哼一声:“这贱婢竟敢当本宫的面勾引皇上!”

    妙琴惊诧地皱起眉头,继而愤怒道:“她竟然敢背主?主子怎么这么便宜她?”

    原还觉得三十大板重了,此时再看,这种背主的奴才就该直接打死!

    容嫔扭过头,没再说话。

    她虽怒,可刚刚的情景却看得清楚,的确不是那贱婢故意勾引,可偏生皇上就起了一分心思!

    她方才的确想直接将那贱婢打死,可临头她却转了个想法。

    如今的她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受宠了,淑妃对她紧紧相逼,年前使她落了胎,现如今更是要抢她的宠爱,可皇上依着那贱人,她丝毫办法都没有。

    年前母亲来看她,她将这情形说罢,母亲不仅没给她出主意,竟还动了送嫡妹进宫为她争宠的心思。

    她虽是嫡女,却非母亲所生。

    母亲的话,如何不让她心惊?

    容嫔靠在床头,紧闭着眸子。

    她宁愿扶持一个贱婢,也不想嫡妹进宫,不然究竟是嫡妹替她争宠,还是她替嫡妹铺路?已经没了宠爱,再失了家族的支持,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即使她心中有了想法,可想起当时皇上的动作,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一个贱婢而已,竟能不动声色勾了皇上!

    这三十大板,若是她能撑过去,就算那贱婢命大!

    容嫔呼出一口气,她没说的是,她也害怕圣上会对她不满。

    毕竟圣上刚对那贱婢起了心思,她转身就把人弄死了,皇上能高兴?

    惹了皇上不悦,岂不是让淑妃那贱人看笑话?

    阿妤被送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了半条命,青色衣衫上皆是血迹,丝毫动弹不得,她趴在床榻上,发丝凌乱,狼狈不堪,脸上毫无血色,几乎是气若悬丝,已然昏迷不醒。

    周琪被吓得半死,哭着在一旁守着,打听来的消息也只是阿妤姐姐打碎了圣赐的物件。

    周琪自然不信这套说辞。

    阿妤是何人,她自是清楚不过,往日里最是谨慎,她和小李子都靠着阿妤提点才能平安至今日,这样的阿妤姐姐会去打碎圣赐的物件?

    周琪哭着拿帕子替阿妤擦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唇瓣,许是受刑的时候太疼,姣好的唇瓣被她咬得出血,破了深深一个口子,周琪心疼得直掉眼泪。

    等阿妤再醒来时,屋里只有周琪守在旁边,外面一片漆黑,屋里点着一盏灯,阿妤轻轻动了下,周琪直接醒了过来,抹了把脸,急步走过来:“阿妤姐姐——”

    阿妤一动,就觉得身后扯着疼,她歇了动弹的心思,视线在屋里打量了一圈,虚弱地看向周琪:“我、昏迷时发生、了什么……”

    周琪送了一杯茶水过来,小心地喂她喝下,才低泣着说:

    “主子说你摔了圣赐的物件,不许给你请女医,刚刚妙琴姐姐更是不让人给你留饭。”

    说罢,她一着急:“阿妤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了声,埋首在锦被里,想着昏迷之前的事,忽地心底委屈得想哭。

    她不信主子没看见,明明她什么都没干,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

    可是圣上那一番动作,不亚于直接将她放在火上烤。

    周琪还想问,却不敢再说。

    阿妤姐姐不说,那定是不能让她们知道的事,否则主子也不会瞒着,还寻了个旁的借口罚她。

    阿妤吸了吸鼻子,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我以后可能不在殿内伺候了,帮不了你和李子了。”

    周琪慌乱地说:“姐姐你快别哭了,都是我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姐姐,还拖累姐姐!”

    阿妤没说话,她只趴在锦被里哭。

    当年若不是小李子和周琪将身上的银子都塞给的主事公公,她根本分不进瑜景宫,现如今还不知在哪旮旯里,这份恩情,她一直都记在心底,所以这两年来,才会一直帮扶着两人。

    周琪头一次见她哭,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只能笨拙地给她擦汗。

    此时的乾玉宫,淑妃正将封煜迎进宫中,封煜上下扫了她一眼:“不是病了吗?”

    他说这话时,脸上淡淡的,让一直观察他的淑妃猜不透他的心思。

    淑妃心中微紧,勾着他的衣袖,敛眉温柔地:“臣妾不过是一声咳嗽,让这殿里的人慌了神,竟跑去打扰皇上,臣妾替她们请罪。”

    她盈盈一弯腰,发髻落了两缕在面前,说不出的温柔韵味。

    往日封煜最爱她这副模样,然而现在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拨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既然无事,就歇着吧。”

    淑妃一愣:“那、皇上呢?”

    封煜平静看了她一眼,淑妃不是容嫔,没被这眼神吓到,反而更是勾缠着拉住他的衣袖:“皇上,臣妾难受……”

    封煜朝杨德看了一眼:“去请御医。”

    说罢,他直接转身离开,淑妃愣在原地,还是杨德提点了一句:“早朝的时间到了。”

    淑妃站在原地,看着封煜的身影消失在乾玉宫,怔怔地问:“皇上是在生本宫的气吗?”

    气她在这时去旁人宫里将他请来。

    瑛铀连忙安慰:“娘娘快别乱想,若是皇上生气了,怎会特意来这一趟?”

    “依奴婢看,皇上心底终归放不下主子,眼瞧着快早朝了,还是来了这一趟。”

    淑妃坐在榻上,望着铜镜里盛装打扮的自己:“本宫总觉得皇上来这乾玉宫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瑛铀有些诧异:“娘娘怎么会这么想?近来前朝忙,皇上来后宫才会少些,放眼瞧去,这满后宫侍寝的日子加起来也比不得娘娘!”

    她说的话是事实,圣上一月里有一半的日子都是歇在乾玉宫的,就算是曾经小有恩宠的容嫔也拍马都及不上。

    淑妃抚着精致的眼角,听见瑛铀的话,再联想往日圣上对她荣宠的模样,终于放下了心。

    而另一边走在銮仗边的杨德也有些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若是说圣上不喜淑妃这番行为,可又不惜麻烦亲自跑了这一趟。

    若是说圣上没生气,可圣上何时去乾玉宫只待了这么短的时间?

    杨德忽地想起在瑜景宫时圣上的一番动作,以及那个颜色出众的婢女,心下闪过一丝了然。

    哪个男人不爱新鲜?

    就算淑妃的确称得上倾国倾城,可看了三年,也得腻味了不是?

    更何况是处在最是喜新厌旧的皇家。

    杨德朝銮仗瞥了一眼,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封煜上朝的时候,杨德正好得了瑜景宫的消息,顿时脸色一垮。

    要他说,容嫔失宠实在没什么好意外的。

    瞧她办得这事,就不怎么聪明。

    既然皇上看上了,你顺着他的心意将人给送上来,他还能记你一分好,可偏生你转头就寻了人的麻烦,在圣上心底落下个坏印象也就罢了,你还没将人直接按死,若是之后那婢女真的得势了,能有容嫔好果子吃?

    不管杨德心底如何腹诽,等散朝后,他思索了下,还是将这事禀告了上去。

    封煜动作微顿,偏头看了杨德一眼,让杨德心底微紧,以为自己办错了事。

    封煜登上銮仗,手指敲点在椅柄上,才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