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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走过来,看到场主那脸色和周身的煞气,惊得他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老夫人一直目送着顾二白的背影,直至消失,才缓缓坐下身子。
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手中攥着的帕子已然湿了一半。
刘管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圆桌上一碟翡翠百财包只剩下一些碎屑,面色一震,“场主……吃糕点了?”
“老身也想不到。”
老夫人伸手斟了一盅茶,那面色看似没有什么变化,端起茶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刘管家陷入了好大一阵惊骇的沉默中。
久久,才传来老夫人有些战栗的声音,“刘晏啊,老身有些害怕。”
刘管家不知该回以什么,只端起那碟空荡荡的碟子,面色怔怔,像是在想着什么。
“你说乖媳哪天发现,会不会离他而去?”
“夫人……应该不会。”
“可昨日就是个例子,乖媳她毕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能承受多少。”
刘管家摇摇头,“至少,场主吃了,也只是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夫人若是离开了,场主真完了。”
顾老夫人抬起手中的帕子拭泪,“刘晏,你去把万瑞找来。”
“老夫人您,场主吩咐过了不许您和万嘉……”
“快去!”
拐杖响了三次,刘管家沉着脸出了荔园。
……
顾二白追到外面时,男人已经上了马车,她刚准备撩起衣袍,跳上去,一旁却有小厮伸手拦下了,“夫人,恕属下冒昧了,场主吩咐请夫人令乘驾马车。”
“啊?为什么啊?”
顾二白一脸懵状,满是不情愿。
清叔到底怎么了?自打吃了那块百财包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厮卫摇摇头,“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只是代为传达。”
“啊~”
小女人有些失落的声音传进马车。
车轿中,男人仰起痛苦到微狞的清隽面容,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逼得他一遍遍加快手上的动作,粗喘的薄唇中溢出的竟是小白二字。
浑身都疼的快要爆炸,时而拥向一处,时而蔓延至四肢百骸,像烈火焚烧,又像冰雹骤降。
顾二白那委屈的嗓音传进后,一把火更是烧上了神经,把他整个人都烧的理智殆尽。
额上的青筋都在痉挛,修长的指节在巍巍颤抖,他像是达到了舒服的巅峰,久久下不来,又像是掉落万丈冰窟,孤独抗争。
顾二白不知道……
她当时若是再晚走一步,可能就被抓上去承受狂风暴雨带来的遍体鳞伤了,幸存与否待定。
然后……郁闷之下的顾二白,干了件特别损人利己的事情。
她悻悻的到皇家夫妇的马车那儿转了一圈,刻意踏着沉重的脚步,显示她的焦躁不安,让轿子里人听了,不由微惑的掀开轿帘。
林妍探出头来,一副暧昧的看着她,“小白妹妹,还不快投入你叔叔的怀抱?跑到这干嘛呢?”
顾二白上前,压低声音诉苦,“我也不知道,他好像生气了,根本不让我碰他,也不让我上他的马车。”
“啊?不大可能吧……”
林妍有些惊讶的转了转眼珠子。
刚才看着那样子哪是生气啊,简直是欲火焚身的快要爆炸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
顾二白苦恼的摇摇头,“没有,我都被小厮赶过来了不是吗?”
林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时候居然还有理智拒绝,看来高冷禁欲的名声不是白传的,但是为什么要拒绝呢?
林妍想着,有些难以言明的望着身边的皇上。
楚唯钰默默将刚才解开的玉带系了回去,“怕伤了她。”
“……嗯!”
林妍深以为然,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皇上这么变态,不过……看着某皇逐渐收敛了动作,林妍不禁有些奚落,“哟~你今天也这么好心?”
楚唯钰微微捏着一盏茶,浇火。
“等着吧。”
果然,顾二白随即在轿子外晃着她的衣袖,“皇后娘娘,你和我坐同一辆马车吧,我想不通都要憋死了。”
林妍转着眼珠子,愈加敬佩的望着某皇,“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好,这就……”
某皇后娘娘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拉入怀中,狠狠的啃噬了一番红唇。
林妍被放下来的时候,腿软脚软,神志不清。
顾二白暗暗抿着笑,丝毫意识不到是自己惹的祸,扶着她上了后面一架马车。
没想到,皇上看起来温润如玉,那方面需求也是很凶悍啊。
林妍上马车时踉跄了一下,顾二白吓得连连拽她一把,某娘娘咬着牙大爷了一句,终于恢复了神智。
顾二白伸出五指,微微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被林妍打过来,她便迫不及待的问,“娘娘,你和皇上相处几年了?”
林妍扶着脑壳,拧眉想了一下,“大约……一年?”
“啊?也就一年啊。”
顾二白听了,有些丧气的坐到一边去。
林妍好笑的朝她瞥去,“怎么了?看起来这么像老夫老妻吗?”
“嗯。”
顾二白实诚的点头。
“切,我跟你说,他都是装的,在外人面前向来都装的大度从容、不拘小节,实际私下里……”
可不是人了,能把你一天在人前所犯下的错,全都记得一清二楚,然后晚上统一‘算账’,一算算到大天亮。
林妍想到这,不禁恨的牙痒痒。
顾二白瞅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好像涵盖了很多难以言说的辛酸史,“娘娘您一年,就好像很了解皇上?那您了解男人吗?”
林妍冷笑一下,伸出五爪,渐渐凶狠收拢,“哼,拜他所赐,我把男人所有的劣根都了如指掌。”
顾二白看着她,有些吃惊的咽了口口水、
能把那般霁月风清的明君说成这样,看来娘娘真的经历过什么……不为人说的酸爽。
“那我问您,刚才清叔为什么生气?”
林妍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她,“……你还问我?自己看不出来吗?”
“我……”
顾二白张口欲言,但那一副乖乖小白兔的脸上,全然昭示着,迷茫。
林妍了然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也不怪你,场主这种男人的确费解,不过我教你一个妙招,以后他生气了,你就朝自己身上想,肯定是你错了。”
“……”娘娘你怕是清叔的脑残粉。
“可是我刚才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刚才到底是哪做错了。
通常清叔生气的原因无非三种:吃醋了。又吃醋了。还在吃醋。
可是自己刚才两只眼珠子都要贴到他身上了,那有什么空看别的男人,难不成是吃自己的醋?
“刚才啊……好像你来之前,老夫人说了场主不能碰糕点,一碰就犯病。”
顾二白听了,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犯病?什么病?胃病还是哮喘?”
“你就不能盼他点好?”
“……”紧张过度。
“狂躁症。”
“啊?”碰糕点犯狂躁症,还有这种操作?
“那他刚才为什么要吃啊?”
林妍悠悠的瞥了她一眼,充满怨愤,“够了啊,还秀呢,场主吃那块被你推了半天的糕点,为谁呢?”
“……”
顾二白登时哑口无言,不是,清叔什么时候改走这么矫情路线了?
她要是知道他会犯病,再黑暗料理她也是可以吃的。
“老夫人没有说原因吗?”
“模模糊糊的说了,说是小时候吃糕点的时候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留下了阴影,后来一吃就发病,还是皇上逼着问才说的……”
“不干净的东西?”
还有什么是清叔怕的东西?他结交的朋友里都有妖怪了。
林妍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八卦的问道,“说到这……小白妹妹,我很好奇,场主这座冰山你是怎么征服的?而且现在还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绕指柔,尤其是今天,见你不乐意吃,冒着发病的危险都吃下去了,也太肉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