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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二白看着它拱拳作揖,鸟脸上展露难得的认真之态,不由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晃了晃神智昏沉的脑袋,不禁坐起了身子,微微有些从睡梦中回过神来,眼神不大清明的看着它,“你要去哪里?”
小鹉闻言,大剌剌的咧嘴笑了,“夫人您这话问的有意思了,小鹉为南境那块地而来,现在南境那块地租被夫人给解决了,小鹉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现在当然是回白徒,向我那家主交差去。”
“哦。”
顾二白听着,懵懵的点头应道。
愈加清明的眼神盯着面前一坛袅袅飘香的香炉,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着,嘴中不由轻声喏喏呢喃,“这么快,果然是过河就拆桥啊。”
“……”
夫人您这样说话就不好了,小鹉一时竟无法反驳。
顾二白叹了口气,小鹉见她一副真被人过河拆桥了似的架势,不禁鸟眼圆瞪,抖了抖翅膀飞至花架上,“欸不对啊,小白丫头,咱们不是等价交换吗?何来过河拆桥之说?”
顾二白还未张口,他便又忿忿的补充了一句,“再者,方才本鸟善心大发,还帮你驱了风寒,让你少受两天醉,早早地与场主粘粘腻腻,免得想的不得了,还只能靠做春梦纾解。”
“……”
顾二白抿了抿唇,望着他。
尼玛这鸟太恐怖了,会读心怎么还能读梦呢?赶快滚,赶快滚!
小鹉鸟嘴微动,“切,小白丫头你休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这次,你的确帮了我大忙,小鹉在此谢过了。”
“无妨,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顾二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左右歪了歪一下午睡膈应了的脖子,一把掀开被子起了身,小脚勾过鞋子,弯腰徐徐的穿着。
小鹉见她这副大度的望到了九霄云外的架势,缓缓靠在架子上,扇着彩羽翅膀,不禁乐了,“小丫头还挺有良心,怪不得我家家主都忍不住夸了你两句。”
顾二白不紧不慢的扣着鞋盼子,打着哈欠随口问道,“夸了什么?”
“又白又嫩,做下酒菜刚好。”
“……”
帮忙转告你家主,求她下次别夸我。
小鹉见她心里腹诽着,此时心情大好也不与她斗嘴,鸟爪子只闲闲的揪着花架子上的百合叶,有一搭没一搭的劝着,“不过啊……本鸟还是劝你以后少多管闲事,和自己没关系、没利益的人和事,你管那么多干嘛?省得给场主添麻烦。
“……”
话落,顾二白扣着鞋盼子的手顿了下来,半晌抬起头,眼神甚是纳闷的看着它。
“怎么了?”
小鹉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光鲜亮丽的羽毛,丝毫不觉自己有哪里不对劲,就是太帅了。
“我麻烦我夫君,干你什么事?”
“……”
靠!都要走了,还虐一把单身鸟。
顾二白见它一脸吃瘪,洋洋得意的撇笑一声,俯身哼着愉悦的调子,继续扣鞋盼子。
顶上,小鹉目光恨切切的望着这个春心荡漾的人类,场主怎么就没多虐虐她呢。
没事……早晚的事,反正在床上虐,也是虐,这么小身板,铁定被场主完虐的昏天黑地。
顾二白扣好鞋盼子,只觉一阵冷风从窗外拂来,不禁拢了拢衣衫,抬头拧着眉好奇问道,“你那南境地租解决了,鹰潭的草药拿到了没?”
小鹉鸟眼转了转,“……没有。”
思想着小白丫头刚才的意思,原来是……他对鹰潭过河拆桥了。
这怎么能怪它呢,鹰潭是兄弟不错,可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先前他们二人那合伙计划的法子失策了,场主可就惩罚了他一人,害得他连夜逃遁到山门,鹰潭可是撇得干干净净,场主也没找他麻烦。
这叫一鸟做事一鸟当,这次在家主的点拨之下,它终于寻个契机,救了小白丫头一命。
因此才得到了南境,可不能再为了兄弟的事把饭碗给耽误了,南境地租再协商不到位,家主可能就把它轰出山门了。
“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小鹉想着,莫名歪着头问她,好像……鹰潭也没给她什么好处吧?
就一颗噬魂丹,还是咒分不祝和的黑药丸。
八成也用不着。
“没什么。”
顾二白咂了咂嘴,随意转身过去叠着被子,看起来的确是心血来潮才想问的。
“就是看他那个样子,还挺可怜,来求药的可能是为了悬壶济世,可不像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人家万一真有急用呢。”
“去……小白丫头你就是看他长得帅。”
“……”
顾二白抽了抽嘴角,长得确实比你讨喜的多。
“切~”
小鹉嗤讽,一副早已看透她庐山真面目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欸夫人?您可知您口中这悬壶济世的鹰潭,想要的是哪两味草药?实不相瞒,正是您那碗汤药里的上香草,和只壁生于白徒山的半断散。”
“……”
“所以……清叔是不可能给他的?”
顾二白听着他豪情壮志、一副吊炸天的语气,微微挑眉问他。
“呵~”
小鹉见她这般发问,不由瞪大眼睛望着她。
“那是自然,若是没有可以等价兑换的东西,场主自然不会轻易将这等,世间罕宝拱手送人,你若说那上香草也还好说,花个几千万两黄金,兴许还能从能人异士、天涯海角搞到两颗,可是这半断散……不知夫人您可只说过‘世有半断散,唯可接仙骨’的传说?”
“仙骨?”
顾二白闻言,感兴趣的转过了脸。
不知为何,脑海中竟不由得迸出白日在一品斋,青茄子不知用什么给清叔接了骨,在一瞬间复育,也是神奇的不得了了。
“自然,如此圣灵至宝,只生于我白徒山,传说是神龙世玄撞死在白徒山上,龙血染遍白徒山左侧,从那以后,山侧便生出了一种叫做半断散的草药,因神龙仙气旺盛,堪比那世间最毒的毒药,凡人,是用的不得的。”
“呵……”
顾二白听着,不由好笑,摇了摇头,转过身子继续整理驼绒,不做思考。
只当这是商人为了提高药物价值,而编纂出来的神乎玄乎之事。
小鹉探得她心里所想,挥挥手无奈的笑了笑。
再珍贵的东西,同她讲也没用,讲了又能怎么样,世间万物,什么能贵过她那无所不能的叔。
“上香草竟然需要几千万两黄金……我的妈啊,你刚才说我喝了?”
我喝了几千万两黄金?
顾二白整理着被子的收不禁顿住了,像是不可思议的望着那碗汤药。
“不信啊?不信你让场主给我两颗,你看他舍不舍得。”
“……”
顾二白感叹清叔是个败家子的同时,终于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他非逼着自己喝下去,还喂的一滴不漏。
早知道这么贵重,苦死她,她都乖乖的喝下去。
“……”小鹉默念,不,一滴不漏只是因为场主吻技高超而已,你别想多了。
“怎么小白丫头,你这是打算去给鹰潭求求情,让场主赐那两味草药给他?其实……我觉得可以,你看你生个病,要什么场主不拿出来给你玩,只要你撒撒娇,场主还能抵抗得了吗?”
“欸欸欸……免谈嚎,自从知道了那两味草药这么珍贵,我就泯灭了对帅哥薄弱的同情心。”
顾二白连连摆手,一副有贼要觊觎她家产的防备模样。
“你这丫头……”小鹉一脸坏笑的望着她,“这还没嫁给场主呢,就学会过日子了。”
顾二白撇嘴,“不是你让我少多管闲事的吗?”
“得得得,可别跟场主说你这坏是跟我学的。”
小鹉摆着翅膀,鸟眼无意瞅着外面天色不早了,便匆匆扑棱了两下翅膀,“行了,这谢也道过了,我也该回山了。十三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本大鸟现在特别迫不及待的想像老大汇报成果。”
“哦,一路顺毛。”
顾二白理完被子,转脸一屁股坐在床边,语气低低的。
不知道心里是因江璃儿之前在这冷嘲热讽怄火怄的,还是怎么的,此时格外显得一脸丧气。
小鹉方欲展翅,发散的余光看到她这很丧的模样,不禁敛了敛翅膀,纳闷的停住了,“怎么着,给了我南境那块地,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