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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兴贵借着夜色,小心翼翼的赶着牛车,一边跟薛柳聊着天,一边谨慎的走在漆黑的乡村小道上
抬头是星星点点的星空,耳边是微风拂过的树叶声。
深秋的夜晚,月光如水,把一切都染成了银白色,将远处的山峦勾勒的若隐若现,仿佛被墨色渲染出的一幅静谧而又神秘的水墨画。
薛兴贵:“柳儿,你是要用花椒腌制兔肉?这也太讲究了!”
薛柳笑了笑:“讲究点,也好卖上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薛柳自从上次跟潘掌柜谈过之后,心里便一直在计划制作腊兔肉干的事。
她早先并不想花精力在做美食上,她只想安静的当个养兔大户,给县城的老板们供货,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形势逼人,她不得不做出改变。
好在她前世打工的那家养兔场也做兔肉加工的生意,倒是知道一些腊兔肉干的制作流程。
腊兔的做法能在去除大部分膻味的同时,保留一定的兔肉风味和口感,最主要的是易于保存,方便运输。
刚好马上入冬,地里的事也不忙了,正好用来试试手,来年就能开始卖了。
薛兴贵听完薛柳的计划,虽然还是心疼钱,但本着对那本他从没见过的“神秘册子”的迷之自信,坚信不疑的支持道:“我看行!”
他们俩兴致勃勃地讨论半天,余光看向胡大明,还是沉默地不说话。
薛柳凑到胡大明身边,也不说话,只陪着他一起抬头看星星。
胡大明的女婿,就是当初上门跟他野物的皮毛贩子。
皮毛贩子每年都来,一来二去就跟他的女儿看对了眼。
胡大明虽然不满意这桩亲事,更不愿意将女儿远嫁,但女儿认定了对方,他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平头百姓想要寄信,那是非常麻烦的,所谓驿站那是官府用的,普通百姓只能找相熟的人捎带信件。
但普通百姓哪有什么机会出远门呢?便只能出钱找行商的商人帮忙带信儿了,一趟可能就要几百文钱,所以若不是大事,一般不会舍得花这个钱。
今日也是运气好,有缘遇到锦州的商队,两位老板看着也像守信之人,希望来年能给他们带来些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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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皮毛终于都卖了出去,家里人都很高兴。
薛柳暂时了却了一桩心事,便开始解决下一个。
这不,她和薛兴贵,又抱着装有县令题的大字的竹筒出门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三天去找顾承了,真是。
好在她这次运气不错,刚到顾家院前,就看到背着书箱出门的顾童生。
顾承见到他们高兴的打招呼,等听完他们的来意,“……慢走,不送。”
薛柳:“顾叔,真的不行?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顾承神情严肃的拒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薛柳见顾承一副刚正不阿,你再说我就要生气的样子,只能闭嘴不说话了。
薛兴贵这时立马笑着打圆场,岔开话题道:“顾兄弟,你背着书箱是要去哪啊?”
他们上次来找顾承的时候,听顾母说了,顾承已经不去县城念书了。
鹿鸣书院虽说免费招收排名靠前的童生入学,但若是连着两年未中,便会责令退学,除非是自交束脩。
顾承家境一般,并不能负担得起书院的费用,而若是去村里的私塾念书,更是没那个必要了。
顾承紧了紧书箱带子,含糊道:“抄的书,送去镇上的书肆,赚些家用。”
薛兴贵感觉他不是很聊这个话题,便笑着冲他道:“巧了,我们也要去书肆,要替这幅字装裱。”
顾承这时也笑起来,有些羡慕道:“你们能得县令大人的笔墨,真是三生有幸,是当好好装裱起来。”
薛兴贵提到这个就兴奋了,开始滔滔不绝跟顾承讲他们家进县衙的故事。
原先他有眼无珠,对这幅字嗤之以鼻,也就是刚才跟顾承聊过之后,他才明白“耕读之家”这四个代表的意义。
以耕田为生,以读书为进取之心,以勤俭为保家之道,以孝悌为持家之风,以谦逊为修身之道。
这是对一个家族品德和修养的认可,是可以传家的!
顾承听着薛兴贵的故事,诧异的看向薛柳:“柳儿姑娘竟然如此大才!脚踏水车竟然是你想出来的?”
他们村上也用上了脚踏水车,春夏浇灌田地时,可是派上了大用处。
他们一直以为是县令大人的福泽,慈心为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薛家发明的。
薛兴贵与有荣焉的点点头:“还有打谷机呢!也呈给县令了,说不定来年你们也能用上了!”
薛柳谦虚的一摆手:“我就出了个主意,功劳不在我。”
顾承停下郑重的向薛柳二人拱手作揖道:“此举乃是功不在当下,功在千秋,荫庇万代。”
薛柳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整的有些尴尬,她自认自己就是一市井小民,没有那么宽宏的理想,她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家里人干活时能省力轻快些而已。
她赶紧转身错开一步,回礼道:“顾叔真是抬举我了,新农具能给大家帮上忙,是县令大人体恤为民,推广开来的功劳,我不过是播下了一颗种子,不敢受此大礼。”
顾承欣赏的看着薛柳,终于明白县令大人为什么送薛家这幅大字了。
薛兴贵继续眉飞色舞的跟顾承讲县衙里故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身经历过似的。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镇上的书肆。
店小二看到顾承来了,热情的请他进去,态度客气道:“见过顾童生,今日可是来送书的?”
顾承点点头,将抄好的书卷从书箱里拿出来递给他,“有劳。”
店小二笑着接过书卷,随后又交给店家仔细审阅了一番,这才将费用结算给他。
薛柳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本书卷,只见书的封面写着三个字:解闲集。
薛柳微微愣住,想了想,这不是县城卖的大火的话本吗?
顾承接过润笔费,转头看见薛柳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书封瞧,顿时表情一僵。
他若没记错,薛柳是识字的。
薛柳目光看过来,发现顾承神色尴尬,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顿时就明白了。
她就说一本游记竟然能被大家疯抢,看来是里面的故事挺特别啊。
薛柳笑了笑,假装不明白的将目光移开了,看破不说破,朋友有得做。
薛兴贵可不知道这些,还在那羡慕抄书竟然这么赚钱,他刚看得清楚,一本书就有几十文的润笔费呢!
薛兴贵想到什么,大剌剌的问:“顾兄弟,你抄的是什么书?我侄儿念书日后可会用到?”
若是能用,他多出些钱跟顾童生买就是了,这可比书斋卖的便宜多了。
顾承掩饰的咳嗽一声:“是话本,不适合学童看。”
抄话本对书写的要求低一些,但给的润笔费高,够补贴家用。
百无一用是书生,顾承自知自己对种地不在行,在家干了没几天农活,双手就磨出了水泡。
他的妻子心疼掉眼泪,父母亲也都不让他干活,所以他才来书肆接了抄话本子的活,当起了抄书人。
顾承叹息一声,只感觉自己脸上发烫,便告辞先走了。
薛兴贵看着顾承背影,总有一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薛柳笑了笑,将竹筒里的字画拿出来,请店家帮忙装裱。
店家接过看了看,对着上面的书法点评鉴赏了一番,倒是没认出来字画上面加盖的印章是县令大人的私印。
薛兴贵憋在心里偷着乐,心情愉快地等着店家将字画装裱好,就连付了一笔巨额的装裱费都不心疼了。
钱要花在刀刃上,这就是了!
他们办完事回到家,远远就看到自家院子里里外外的围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