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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樱莞尔一笑,“母亲,您是不知道,长风阁向来都不是我做主,上下大小事情都是世子亲自过问的,母亲和烟儿妹妹今日的提议我觉得甚好,我也想着多给世子纳几个身家清白的女子替赵家繁衍子嗣,只是这件事母亲最好还是与世子亲自去谈,只要谈妥了,什么样的女子我都能接受。”
程氏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她要是能说服赵长渡,还用从她这儿下功夫?
纳妾一事暂时按下不表,顾樱笑盈盈的福了福身子便说告退。
霍栖烟从宝墨堂出来,却不太安分,她住进国公府这么久了,也没见着世子表哥。
顾樱更是恃宠而骄,在长风阁内霸占着表哥不放手,莫说给表哥做平妻,便是做妾,那顾樱也不肯答应。
翠羽见主子不高兴,也恼道,“现下她又怀了身孕,就连不待见她的公爷都让人给她送了不少补品,姑娘,要不然,咱们回霍家去求求夫人想想法子吧,夫人好歹是世子爷的姑母,世子爷再不听程氏的,总得听姑母的不是?”
霍栖云冷哼一声,“舅舅哪里是待见她,分明是待见她肚子的孩子,那孩子毕竟是赵家的嫡长孙,不管怎么样,舅舅也会疼着爱着的。”
翠羽哄道,“她这是母凭子贵罢了,姑娘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我怎能不气。”霍栖烟眯了眯眼眸,越发委屈,“她怀了孩子,表哥肯定会对她更上心,可我呢,他都不肯看我一眼……”
娘亲让她等,再等几个月,她有法子让顾樱生不下孩子。
可现在她就忍不了日日看着顾樱挺着肚子的模样,这只会让她越发生气和嫉妒,凭什么世子表哥那般光风霁月的人要与顾樱一个不入流的伯府嫡女亲密……还让她给他生孩子,这不是打她这等贵女的脸么。
“姑娘,奴婢觉得,您要不要多给世子送些东西去,在世子爷面前多晃悠晃悠?”
“我当然知道了。”霍栖烟烦躁的揪着手帕,不知怎的便想起冬猎场上大姐姐跟她说的事儿,顾家那位大姑娘就是靠一种药和江公子成了好事儿,最后两人才成了婚。
当时她听了这事儿,只觉得顾家下作恶心,为了勾引男人,连脸面廉耻都不要了。
如今想来,那种药……也未必不是好东西。
而且,顾樱本就是从顾家出来,说不定就是靠这种下流的东西勾引了表哥……
她内心纠结,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红着脸对翠羽吩咐道。
“翠羽,你去帮我弄点儿东西来……”
当日下午,翠羽慌慌张张出了国公府。
……
是夜,顾樱坐在书房内研究世子从太医署带回来的《杂医论》。
果然就是她上辈子在江隐书房内见过的那本,只可惜,前世她未曾看过,今生翻开一看,便觉得……著此书的人不知是何方高人,这里头的药方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例如“透骨香”、“雪青一白”、“丹棱”等毒,都是她从未听过的。
她仔细翻看,寻找能让人头疼的毒药,却没找到,只看到说是有一种南疆蛊毒名唤相思瘦,进入人体的经脉之后,能不动声色的钻进人的髓海,导致人的神识受损,刚开始会逐渐出现头疼症状,其中后期便会让中蛊之人慢慢失去意识,返璞归真,任人摆布。
说白了,就是能让人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几岁痴儿。
看到这儿,她心神一紧,可想到自己已经疼了几个月了,人还是神志清醒的,便又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毕竟江隐要给她下蛊也要能接近她才行,她自认自己重生以来,几乎很少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他想给她下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顾樱深吸一口气,稍微放下心,刚放下手中书卷,便见银兰打起帘子走了进来,忧心忡忡道,“夫人,世子爷刚回来便被公爷叫到了书房去,到现在还没出来。”
赵国公平日都住在青筑雅苑,只有宠幸程氏的时候才会去宝墨堂,大部分时间,他都自己一个人住。
说起来,青筑雅苑还是当年他与林氏成婚时住的院子,林氏跳崖去世后,他也没有搬出来。
因而他所用的大书房墨韵轩也是当年林氏用过的。
世子与国公爷关系僵硬,父子两见面不是在正德轩便是在春山庭,鲜少去墨韵轩。
今晚怎么了,国公爷竟主动让世子去墨韵轩相见?
顾樱抬眸,“是国公爷身边的人来请的?”
银兰道,“是赵胜赵管家。”
顾樱顿了顿,“赵胜是老国公的人,对世子一向很忠心,他倒是没问题。”
银兰眼眸微动,忽的想起来,“对了,夫人,今日下午,霍栖烟身旁的翠羽亲自出了一趟国公府说是出去给她们二姑娘买胭脂和首饰,霍二姑娘倒是常常派人出府去置办东西,因而一开始奴婢也没太过注意,可现在想来,她的大丫头翠羽还是头一次亲自出去买东西,也不知买了什么匆匆便回来了,神色看起来有些慌。”
顾樱皱了皱眉,总感觉不对劲儿,从矮榻上下来,穿了鞋,扶着银兰急急的往外走,“我去看看。”
“夫人,小心腹中的孩子!”
“顾不了这么多了!”
……
墨韵轩。
和风柔软,窗棂紧闭。
廊下的小厮和丫鬟婆子都被人遣退了下去。
赵长渡走进去的时候,书房里空无一人,书案上摆着主人常看的四书五经,御赐的笔洗,万金难买的宝砚,皆整齐的列在上头,南窗下的罗汉床上放着一只兽首博山炉,熏香袅袅,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沉水香气。
墙上挂着一副仕女图。
赵长渡只看了一眼便讥诮的勾起了嘴角,“他叫我来,要说什么?”
赵胜恭谨的跟在后头,将丫鬟送来的热茶端上来放在黄花梨木的小几上,“世子稍后,公爷一会儿就来。”
赵长渡掀开衣摆在书房内坐下,抬眼,便能看见母亲的画像。
越看,嘴角的笑越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