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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言论，在一旁观礼的月颜公主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世子哥哥才不会娶了这个女人，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她还真以为世子哥哥给她脸了。”
霍栖烟亦是一脸嘲讽，“恐怕她还不知道表哥现在去哪儿了吧？哦，原来被我那大姐姐叫走了呢。”
一句大姐姐，让满堂人哗然。
盖头挡住了她所有视线，顾樱看不见众人的神色，却听喜娘忽然凑过来，紧张的对她说，“二姑娘，您稍微等等，世子现在有一点小事需要处理。”
什么事需要拜堂前处理？
难道真是霍栖云的事么？
顾樱心里咯噔一声，心底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也许是上辈子被抛弃过，她心中一窒，此刻在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赵长渡拜堂前被人唤到偏厅来。
一进门，便看见程氏、霍栖云，还有一个眼生的夫人，看她周身的打扮，不是国公府的人。
倒像是东平伯府的。
“阿渡，现在让你来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说。”程氏道，拉过汪氏，言简意赅的说，“这位是东平伯府顾伯言的三夫人汪氏，她有话要与你说。”
赵长渡长眉淡挑，“哦？有什么重要的话，要现在说？”
男人气势强大，汪氏讪笑一声，大起胆子道，“世子，妾斗胆要说上一句。只怕……只怕我们家那位二姑娘配不上世子。”
赵长渡找了把椅子坐下，索性陪她们玩儿，“哦？怎么说？”
汪氏忙道，“世子可以现在便唤她过来此处，撩起她的衣袖一看便知分晓。”
赵长渡目光冷冽，眉间沉着一抹郁气。
程氏急忙凑上来道，“阿渡，那二姑娘一向名声不好，先前还跟她那大姐夫搅合在一起，如今又不是个处子之身，她根本不配进我赵家家门！”
原来她们的目的在这儿。
赵长渡了然，抬眸看她，虽然是由下而上的角度，那漆黑的眸子里威势不减，反而更具压迫，“你们怎知她不是处子之身？”
程氏道，“汪氏见着了。”
汪氏也道，“是啊，妾亲眼看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在暮雪斋鬼混，而且她臂上的守宫砂也没有了，世子若不信，完全可以查验一番。”
赵长渡沉默了一会儿，大手扶了扶额。
程氏见他没动作，暗暗掐了一把呆愣中的霍栖云，让她上去加一把火。
霍栖云脸色苍白的被推到赵长渡面前。
赵长渡恹恹的看她一眼，“你也觉得她不配？”
霍栖云嘴唇微动，干笑一声，“阿渡，我们都是为了你好……顾二姑娘的身子若不干净，进了国公府，便是辱没了你……”
“是啊，阿渡，你看阿云都这么说了，你不听我的，总不能不听她的不是？他好歹也是你嫂嫂，是你长辈。”程氏絮絮叨叨道，反正拿霍栖云挡枪，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赵长渡眼神冰冷的看霍栖云一眼，不耐烦的沉着声音，“好了！”
几个女人被男人低哑的声音吼了一跳。
赵长渡站起身，看向汪氏，讥诮的笑了一声，“她是不是处子之身，本世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汪氏急切道，“世子，您千万不要被她蒙蔽——”
“你是什么身份，本世子的话，你也敢来置喙？”
汪氏慌乱起来，“妾不是那个意思，妾只是——”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赵长渡淡漠的眸光落在她脸上，汪氏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
他勾起嘴角，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那个在暮雪斋与她在一起的男人，正是本世子。”
汪氏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长渡直起身，笑得格外开怀，“怀安！”
怀安推开门冲进来，“爷！”
赵长渡冷着眸，“我不想听到一些对夫人不好的言论，把她的嘴封了。”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怀安眯了眯眼，走进去，汪氏吓得往后倒退几步，还没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惊恐害怕的向男人求救。
“唔唔唔，世——唔唔唔！”
赵长渡回头看看程氏与霍栖云，半个多余的眼神也懒得分给她们，语气疏冷凉薄道，“你们若再敢污了阿樱的名声，别怪我不念一家人的情分。”
程氏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霍栖烟脸色蓦的一阵苍白，浑身无力的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口闷疼得厉害。
她没想到赵长渡对顾樱是维护的，如果真如汪氏所言，顾樱早已不是贞洁之身，那他还愿意娶她，说明什么……
他爱她，且非她不可……
……
赵长渡回到喜宴大厅时，顾樱已经掀开了大红盖头。
秦氏挡在顾樱身前，不知与其他人对骂些什么。
两个人隔着雪雾遥遥相望，那双清澈干净的瞳孔里全是淡然和最寂静的虚无。
她好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那般倔强又楚楚的站在人群中央，四周的人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大概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叶轻迟守在她身侧，随时要将她带走。
胭脂和银兰脸色都不太好看，喜娘也显得很局促不安。
赵长渡心口难得一酸，快步走过去，大手拢住她冰凉的小手，用力握紧，“这么好看的新娘子，怎么能让外人看了去？”
男人唇角清冷的笑带了一丝暖。
顾樱疑惑的凝着眉心，眼底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浅雾，淡淡的看向他，感受到他大手的用力，不适的想挣脱。
但男人不让，手指越发用力，将她小手全部包裹住。
赵长渡看不得她这样楚楚的眼神，靠近些，压低声音在她耳畔，疼惜道，“一点不足为道的小事，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顾樱淡问，“小事么？”
“洞房时跟你解释。”
洞房……
顾樱眼睫低垂下来，不过是协议成婚，她有什么资格胡闹，他能回来，便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满堂宾客尴尬的表情，还有堂上主位上国公爷冷肃的面容，喜娘小心翼翼的问，“世子，良辰马上就要到了，拜堂么？”
赵长渡摩挲着顾樱柔嫩的小手，轻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