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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卓文如炬的目光根本不容人躲避,那唇角志在必得的笑容,此刻更是让人觉得羞愤难当,俞云清咬了咬唇,一甩手,起身就往外走,故意大声吼着,却莫名听着有点底气不足:“我说收拾错了就是收拾错了,你别瞎想!”
俞云清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如陈酿的酒,一开口便让人沉醉其中:“俞云清,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心仪我又不是什么丢人之事,有何不敢承认的!”
声音深沉,甚至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让人不敢忤逆。
俞云清不敢说话,任由他抱着。
其实在他怀中的感觉还是很温暖很安稳的,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感觉这世间的一切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不管会有什么样的风雨,他都会保护她,把她护在身后,替她挡掉所有的伤害。
俞云清掰开荀卓文的手,坐回桌前小声道:“本小姐饿了,要吃饭了。”
荀卓文深知她的脾性,不打算逼她太紧,否则到时候她恼羞成怒,自己再想哄回来不知要费多大力气。
看着俞云清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虾仁,荀卓文笑了起来,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俞云清饭量不大,看着盘子里堆成小山的菜,为难道:“我饱了。”
荀卓文看着那几乎没怎么吃下去的小山,挤了挤眉头:“长得跟瘦竹竿一样,你还不多吃点俞西补补,万一哪日来阵风将你吹跑了,我找谁要人去?”
俞云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这样的!”
从俞云清自己的判断来看,她虽然不胖,但也绝对不瘦,每日人参鸡汤补着、灵芝燕窝吃着,若非因着她底子比旁人薄,又总是生病,必须要被养胖的。
荀卓文没再逼她,只是无奈摇头,随即从袖子里取出一只木盒。
荀卓文再次拉起她的手,对于他这个举动,俞云清是有点不习惯的,只是她根本奈何不了荀卓文,也就彻底放弃了挣扎。
荀卓文将她手中的手钏放到一旁,又将木盒中一条长相差不多的手钏系在了她的手腕上:“那俞西太凉,戴着对关节不好,我给你换了条琼玉的。还有,你底子薄,每日必吃的药不许断,如今赏雪不在你身边盯着,但也不许闹脾气,那些寒凉的吃食更是一概不许碰。”
第一百三十八掌:荀卓文,你混蛋!“管得真多!”俞云清扁扁嘴巴,虽然嘴上不满,但心里却很受用。一个原本话不多的男人肯这么唠叨你,说明你在他心中很有分量,不是吗?
荀卓文系好手钏却并没有立即松开她的手,而是将她嫩白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之中,目光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荀卓文常年练剑,手上起了一层薄茧,厚厚的、硬硬的,俞云清忍不住好奇地用指腹描摹着他的掌纹。荀卓文忽然抓紧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关节,看着她的手的目光格外专注,他的声音隐隐有些暗哑:“那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那时在居冥山做最后的部署,荀巡负责打居冥山主峰,他负责带人拦杀增援的敌军,战事一完他就冲回了联军的主帐,结果却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躺在床上,身形消瘦,生命垂危。
第一次看到她的手的时候,他惊呆了!那怎么会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俞云清的手,那只手粗糙、结痂,还生了冻疮,那时距离他送他去沐冠城,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可再见时,她却将一个女子的第二张脸伤成了这样。
心爱的女人是用来疼,用来宠的,不是用来让她受伤的。他当时就觉得若是她醒不过来,自己也就那样死了算了。
“提起这件事就气人,你当时怎么能骗我!”俞云清甩开他的手,以一副看罪无可恕的罪犯的眼神看着荀卓文。
荀卓文一听暗道不妙,自己怎么忘了这茬了,要知道秋后算账可是这姑娘的最爱。荀卓文快速掩去心中的懊恼,一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表情:“我怎会骗你,我自是知道守将是……”
俞云清再次推开他企图触碰她的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眼中却渐渐漫上了水雾:“你还骗我!你怎么那么傻!若是我迟到了该怎么办?若是我去晚了会怎样?你可知我在旁人面前装的那样强硬,可是那些时日我夜夜失眠,害怕自己只要稍微行错那么一点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我来承受!荀卓文,你混蛋!”
俞云清使劲捶着他的肩膀,每一拳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荀卓文的肩膀生疼,但他没有躲开,反是伸手紧紧将她揽在怀里,每一拳都生生受着,让她在他身上发泄:“是,我混蛋。”
荀卓文心中又何曾好受,若是自己当初一直在她身边,她又何至于受那么多苦。
别看俞云清是个很娇气的女人,可她从不在别人面前诉苦,虽然方才她说了这么多,好像是因为受了委屈在指责他,可是他知道,那段时间她受的苦比这多多了。
当时听说了她烧地形图的壮举他就很震撼,可是他知道,但凡有一点点办法,她也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立威,来控制住那些人的。
他从不否认她的才能,因为他知道,无论心胸还是眼界,抑或是学识,她都不输于任何男子。可是别人不同,男人的骄傲又怎么容许他们在一个娇娇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手底下做事,他们暗中给她的为难必定不在少数。
她身体不好,连日在山中行走,寒气早已深入骨髓,只要天气稍冷,湿气稍重关节就会酸疼,这些她从没有提过;脑中记着一张图,费尽心力,夜夜头疼失眠,以致从居冥山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昏昏沉沉,极其嗜睡,每日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要长,这些她也没有提过;那段时日舟车劳顿她胃口不好,一连几天都没有好好进食,偏偏又发了高热,频繁呕吐,呕出来的却只有酸水,撑着病体还要装出一副很好很康健的样子去指挥作战……
若非俞云清信得过阿班一直让他跟在身侧,若非自己发现了阿班对她那不同以往的尊敬,若非自己回到辽歌时坚持让赏雪留在她身边,若非赏雪够机灵,即使俞云清故意避开她,也知道暗中观察俞云清的状况,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傻女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这是在剜他的心啊!
他怎么忍心再让她每日端着那副架子为些不值得的事耗费心神,她娇气一点又怎么了?这世间没有谁比她更有资格娇气!
俞云清打着打着就掉出了眼泪,手上的动作也就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她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紧紧抱住荀卓文,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颤着声,唔哝着威胁道:“你以后还敢那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荀卓文更用力的回抱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随后笑着仰头,让眼中逐渐聚集的水气风干:“不敢了,再也不会了。”
人总是在事情来临时才知道后怕,而他们也是在面临失去时才知道在得知即将失去的那一刻是多么的恐怖和无助。好在,有些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真了不起呢!”俞萱看着对面相拥的两个人,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你可以走了,这里不用你多嘴。”林琦娟努力控制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却不知此时的自己已经面目狰狞,却偏生又极力遏制自己露出表情,僵硬的面容透着令人遍体生寒的诡异,生生将俞萱吓了一跳。
“呵。”俞萱看着这个渐渐变得有些疯魔状的女人,摇头离去。
这世间,什么都可去求,去争夺,却唯独在求这人心时最是该放聪明些,求得是福,求不得是命,万不可自画牢笼,害人毁己。尤其,是当你面对的是一颗铁石心,求不得就是求不得,妄求只会受尽伤害。
这世上痴人甚多,即便自知是妄求,也有的是人愿倾尽一切去搏上一搏,求得自是最好,虽遍体鳞伤,到底结果不算坏,可若如此也求不得……这样的人,往往也真不知是该称之为痴人还是蠢人,终究,是个可悲的人。
不就是个男人,天下多了去了,即便那人再优秀,也不该让人变成如此疯魔模样,俞萱当真是琢磨不透其中原由。
诚然,俞萱并非林琦娟,也不曾动过情,又怎知这痴恋一个人的滋味。
一句话打发走了俞萱,林琦娟一个人坐在窗边,死死盯着对面温馨甜蜜的场景,那是那两个人的幸福,那是殿下的幸福,却与她……无关!
林琦娟不自觉中咬紧了贝齿,最终,如玉的粉拳带着断不清的不甘与伤痛,狠狠打在了栏杆上:“殿下,您怎么能这样!”
为了得到他,自己失去了多少俞西,她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清白,她再也没有成为他的王妃的资格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那么……幸福地,出现在她面前!
这一切都是因为俞云清那个坏女人,是她的到来毁了一切,是她抢走了殿下所有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怪她!
天渐渐下了黑,碧海居要打烊了,小二上来叩门却久无人应,推开门来,只见临街的窗子敞开着,桌上的吃食没怎么动,只那一盘桃花酒焖活虾空只剩下一堆虾皮,桌角上,压了一张银票。
此时俞云清已在荀卓文的陪同下回了府,俞云清还没进自己的小院子,寻幽和焚香已经飞奔了出来,看见俞云清身后的荀卓文和随之而来的阿班时又明显有点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