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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轻晃,男子的目光也随即转移,帘外进来一名女子,生的雪肤花貌,美丽十分。这女子穿了一身鹅黄色纱裙,满头青丝随意挽着,只用几根绸带系着,绸带轻扬,更衬得女子身弱纤柳。
娉娉袅袅,气貌皆佳。
女子将手中的酒壶放在男子身侧:“殿下又走了,回回都这样,招呼也不打一个!”
女子的声音中有些抱怨,然而话语中也不乏亲昵。
男子慵懒的哼了一声:“走了!我们紫苏,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好戏?”梁紫苏黛眉轻拢,好奇道,“哥哥何出此言?”
男子饮尽杯中酒,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们紫苏的劲敌,俞云清。”
梁紫苏红了红脸,继而问道:“那,哥哥以为如何?”
梁紫霄摇了摇头:“人,岂是一眼能看穿的。”
两名女子自称是姐妹,一个叫阿青,一个叫阿蓝,家乡闹水灾,是逃难来的辽歌,却不想半路被人掳去卖进了花楼。
阿蓝武功底子不错,可惜被人下了迷药,姐妹二人宁死不从,老鸨便一直饿着她们。被卖的第三天,老包准备给她们下药,姐妹二人拼死逃了出来。
回府之后,俞云清什么都没问,将那两名女子先晾了一阵子,让管家该调教的调教,皆依着普通丫头的待遇安排。倒是这两名女子,事后才知来的是俞夷府,竟有几分局促。
“柔姐姐,你说……这俞云清究竟是何用意?”
晚间,两人得闲聚在一起。俞夷府的丫头,服饰皆是统一的浅黄色,两人的腰间总是系着条丝带,一青一蓝,与初见时二人的衣色一致,可以看出个人偏好。
“闭嘴,别乱叫!”自称阿青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岁,明显比方才阿蓝要稳重一些。
“你……嫁了回人便改了脾性一样,无端的发什么脾气,似是谁欠了你的。若非有几分亲情血脉在,我会叫你一声姐姐才是怪事!”
“若非有几分亲情血脉在,那日我才不会管你死活。”
“你……”
“阿青阿蓝,小姐传唤。”
外头只听见有人敲门,姐妹二人对视了一眼,妹妹眼中明显有几分慌乱,想来是叫那日俞云清“那就是死在这儿。”给吓坏了,阿青握了握她的手,两人才随着引见之人来了俞云清的院子。
阁中掌着明灯,将古香古韵的楼阁衬得如仙境一般虚幻华丽。屋中常年摆着鲜花,金兽炉中缓缓吞吐着白烟,有淡淡的青莲香缠在鼻尖,香中许是添了薄荷,很是清凉提神。
俞云清坐在贵妃榻上,垂眸摆弄着手中的六棱纱扇,浅青色的衣裙柔顺如发丝,迤逦而下,长长的后摆铺开在地,明灯打在她的侧脸,别是一般的华贵。
见人带来了,俞云清挥了挥手,那人便关门离去,房中只剩下三人,相对一时无言。这时,阿青轻轻拽了一把阿蓝,阿蓝不曾防备,竟被一同拽着跪倒在地,只听阿青道:“奴婢……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
“多,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阿蓝似是不情愿,至于“奴婢”二字则更是说不出口。
俞云清笑了笑,将身子轻轻斜靠过来:“名字。”
“我叫……”
“请二小姐赐名。”阿蓝还想说什么,阿青依然开了口。
俞云清玩味的看着阿青,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却是冷冷道:“我说名字,没听到吗?”
阿青咬了咬唇,却没有开口,阿蓝也没敢开口,只是低着头下意识往阿青身后躲了躲。
俞云清笑了起来。清冷的笑声在太过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骇人:“看来二位还是没有与人为奴的觉悟,初次正式面见主人,这姿态竟比主人还高傲。”
“你……”阿青咬着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阿蓝却是没忍住,愤怒道,“俞云清,即便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不该这样侮辱人。”
“侮辱?”俞云清冷笑一声,“你有何资格被我侮辱?”
“你……”阿蓝眼中蒙着水雾,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俞云清,却半天说不上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才抽噎道,“你太过分了。”
“过分?哪里过分?这就哭了吗?怎么这么没用呢。为奴为婢,往后要你受的罪多着呢,这就受不了了吗?还是……仍未从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中清醒过来,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身份吗,温馨小姐?”
俞云清捏着温柔,也就是阿青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看到她眼底的恐惧,俞云清笑了笑,很好,她很满意。不过转念一想,若荀卓文那个男人也能这样容易看懂就好了。
俞云清心中一阵泄气,想什么呢!定是因为三天后就是那人的生辰才会突然想到他的,真是!
俞云清突然松开了温柔,一甩衣袖背过身来,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不过温柔与温馨正处于深深的打击之中,根本不会察觉到这些小细节。
俞云清坐回贵妃榻上,端起茶杯不再看二人一眼,缓缓的拨着浮茶。半晌,才送至唇边抿了一口,随即又放下茶杯,靠在榻上,一手支颐,将二人的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
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温柔的手自进门之后便未松开过,这会儿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早在俞云清故意遗落丝绢之时,她便知这个主人不会很好相处,平日行事便更是万分小心,唯恐被人发现了什么。
不过得知俞云清的身份,惊讶之余难免暗喜,有些事,她还得借助俞夷府的势才行,谁知,才没过几天便被人摸清了底细。
温氏也算是化齐望族,不过温柔温馨所属的只是旁支,二人的父亲是邻郡一个不大不小的文官,在当地还有些威望,因而还得主家看顾些。
虽如此,温父却并不清廉,以致被人检举贪污受贿金额过巨,加之温父行事嚣张得罪了不少人,温家一出事便明里暗里多少人伺机报复,捏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
大邺律法向来严苛,那些罪名足以让温家家破人亡,最终,温父被杀,家眷也是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大多都死了,而温柔和温馨则是半路逃脱。
按理来说,逃自是要逃的越远越好,这姐妹二人却偏偏往化齐郡的都城跑。原本俞云清也不是很能理解,知道后来查清温柔的底细才猜出原因。
温柔虽出身不高,却因生得美成了邻郡第一望族白家长子白越的宠妾,更是在嫡妻病逝之后被抬成了正室,连带温家也水涨船高。可是后来温家出事之前,白越受妾室挑拨,以七出之妒为名将其逐回温家,温柔被遣返归家第三日,温家遭变。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事,温柔稍作思虑便知白越是早知温家要倒,提前要撇清干系。其实官家与世家又有几个是干净的,若白家肯冒险帮温家一把,若温家主家肯出手,温父也不至落得如此凄惨。
最寒人心的还是白越,温柔十六岁做了他的妾室,相处八年一直恩爱,温柔早已将白越当成了天。即便是温家出了事,温柔已为人妇,根本不会受牵连,白越却丝毫不念旧情将她赶走,谁能不寒心、不恨呢?
姐妹二人不敢回家乡,温柔又想要报复那个负心人,自然便趁白越这次给化齐王进献寿礼,想要替自己讨回公道,不过,这谈何容易?
先前在白家,温柔自己也存过些私银,她自己也有嫁妆,因而姐妹二人这半年多来过得并不算糟糕,却不想才进辽歌,便被人迷晕抓进了花楼。
温柔的母亲是江湖女子,因而温柔武功不错,可花楼里又是下迷药,又是饿她们肚子,两人坚持了一天多才趁人不察逃了出来,不料被人发现,之后又遇上俞云清才来了俞夷府。
温柔原以为报仇无望,俞云清这送上门来的正合她意,只要得了俞云清的信任,借俞夷府的势,这会成为打击白越的利器。可惜温柔小看了俞云清,不过几日,她的底细、甚至她的心思已全然被俞云清知晓。
约莫过了一刻钟,似是想清了什么,温柔抬起头来看向俞云清:“你想做什么,将我们交出去?”
俞云清笑得浅然:“你以为如何?”
“其实第一眼看见你们二人,我便知你们背后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俞西,可我还是将你们带来了,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温馨扶着桌角一动不动,温柔几番张口,才接话:“要么为你所用,要么死。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送我们回花楼的打算。”
俞云清笑了笑,“诚然,我俞云清想保两个人还是很简单的,只看这两个人……怎么想了。”
俞云清摆正了身体,又将那柄六棱纱扇放在手中轻摇着,道:“半刻钟。”
半刻钟的时间,生,或者死,交由她们自己选择。
半刻钟,真的没有多长,温柔犹豫了一下,便站起身来定定地看着俞云清,而后者只是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和她对视。温柔上前一步拽过温馨再一次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给俞云清行了大礼:“温柔,见过小姐。”
“温……温馨,见过小姐。”温馨,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姑娘,如今也只有十六岁,虽经历了一场变故,但因为跟着温柔,也未受过太多苦,仍是较为单纯的性子,此时早已不知所措,温柔做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不会计较。因为我俞云清看上的,从来都逃不掉。”俞云清再一次走到二人身前,这冰冷而强大的气场让温柔不禁一怔,她忽然动摇了,原本只是被迫屈服,此时突然觉得跟着俞云清或许是更好的出路。
“做我的人,旁的都无所谓,你们杀人放火我也能替你们兜着,但是只有一条,若敢背叛,挫骨扬灰!”她的声音柔柔的,却让人感觉背后有阵阵阴风吹着,“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