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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驰越笑了笑,拍拍手道:“你们先等着,我去厨房搜罗一圈儿,看有什么好吃的。”
结果,他们的夜宵是火锅。围着铜盆儿,大家愉快的涮着菜,当真是吃的不亦乐乎。俞云清抹了抹油乎乎的嘴道:“孙驰越,赤炎将军怎么样啊,在咱这儿住得惯吗?”
“我看还可以,不过想要彻底恢复以往的生活大概还需要时间。如果可以的话,皇上可以为他张罗一门亲事。一来可以有个人帮他带孩子,二来有男有女才能算是一个家啊。”孙驰越正准备将涮熟的羊肉片儿捞出来,却被俞云清那家伙给顺走了。
俞云清仰头一笑,十分得意的把羊肉片儿入肚,这才道:“行啊,宫中的花儿也该往外搬了,否则就要生锈长草了。”
“皇上,这事儿不能着急,操之过急会引起外界怀疑的。而且后宫一旦空虚,那些大臣们会重新奉献出他们的女儿们,就又有人要倒霉了。”六黄爷专门进攻蘑菇,这边儿刚滑入喉,那边儿已经开始说出了建议。
俞云清本就不算挺拔的肩膀立即耷拉下来,她低着头道:“说得对啊,朕这一辈子不想祸害女人也得祸害女人啊。朕原本不想这样子的,可天子就过成这样子了呀。”
“你呀,不要学别人了。羊肉给你,平复一下微酸的心情吧。”孙驰越往俞云清的碗里夹了好些羊肉,温柔的安慰道。
俞云清马上笑出声来,一边在嘴里扒羊肉,一边嘟囔道:“知我者,小月子也……”
六黄爷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心想幸亏老天爷还造出孙驰越这样一号人物来,否则俞云清的人生大概会苦情许多。没有孙驰越的俞云清,大概会孤独到死吧。
“六黄爷,朕脸上长着羊肉吗?还是朕的头是一个蘑菇啊?赶紧吃啊,盯着我作甚?”俞云清开心的说道,说实话能和相知的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当真是人生最高的享受了。
如果人生真有永恒这种东西存在,俞云清想此刻大概就是她人生的永恒吧。不管经历多少年,不管经历多少事儿。这种温暖,这种热闹的气氛,她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上面几个人吃饭热腾腾,下面的官员会是怎样的场景呢?估计应该不会有人翘着二郎腿,磕着小瓜子儿,说我身体不好必须吃这个才能活吧。
俞云清最近有些头大,因为南夷似乎越来越不安分了。为了繁荣边疆经济,俞云清特地准许边疆人在本地种植经济果树。如今果树依然壮大开始结果子了,不过有些果树长的太大,枝叶微微超过了边境线。
南夷可不肯了,非但将超过边境线枝叶上的水果啃光,而且还毫不留情的将那些枝叶一剪而光。好吧,是自家的果树长的太疯狂,自己也只能忍了。所以对于这件事儿汉宋并没有说什么,还把长的太疯狂的几棵果树给拔了。
事情却并没有到此为止,汉宋和南夷共用一条河流。前些年虽小有摩擦,但对方都没有动河流的主意。可这些天子不同了,南夷开始从上游大肆破坏,这可苦了活在下游的汉宋民众。
你想啊,一个个十四五的女子端着木盆儿在河边唱着歌洗衣服,突然飘来一直血肉模糊的死水狗能不把人吓没半条命吗。若是只是残害小动物偶尔飘来动物残骸也就罢了,偏偏南夷国还是一个嗜好杀人的国家,是以隔三差五河边儿就飘来一只断手,一个脚丫子,偶尔还是一个看似完整却七零八碎的人。
接到这样的报表,俞云清只是长叹了一声。心想这大概是那过界的果树造成的后遗症吧,毕竟哪一个国家都不是甘心吃亏的主儿,即便汉宋知错就改了,对方却也一定要给汉宋一点儿颜色看看。或许就是因为害怕,才会坚持处处不吃亏吧。
所以俞云清对于这样的报表,给出了下面的批示,“自然的河流不能用了,咱们就自己创造出一条河流吧。朕已经命令户部的水利工程师考察干河水系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你没就可以用到内陆河水了。”
还别说,汉宋的人动作就是快,只用了三个月的功夫,位于边疆的汉宋人就又有新的内陆河可以用了。与上次不同这内流河不会突然变混,不会突然浮现血色,也不会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残骸。偶尔飘来一个东西,也不过是野果子而已。
位于边疆的汉宋人们乐了,只是这快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他们很快发现南夷的人竟然将他们汉宋的内陆河和那条共用河流连在一起了,于是噩梦重现,位于边疆的人真的快要气疯了。
当地的太守见状,二话不说就吧敌人的连接线给切断了,并且加强了边境线的戒备。只不过南夷的那些人似乎是透明人似的,因为连接线切断的第二天,他们竟然又将其恢复了。于是拉锯战开始了,边疆的人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干净衣服可穿了。
若是只这样玩小儿科也就算了,偏偏南夷还大言不惭的叫嚣着:“汉宋,咱们的边境线有问题。按理说你们应该后退十里,这才是真正的边境线。”
俞云清看着飞鸽传来的南夷国书,忍不住脑袋上冒黑线了。靠,忍让你一两回,你还真以为汉宋是病猫儿看啊。得寸进尺也没你这样的,好,你不喜欢和平,我又何必于你假正义呢?
不过俞云清虽然是混混但也是皇帝,所以她知道处理这样的问题必须要注意国际间的反应。有时候你虽然不顾一切暂时打了胜仗,国际间也会联合起来反对你。所以俞云清决定采取先礼后兵的方法,总之以赢得国际间的同情为主。
俞云清亲自给边疆的太守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信件的主题是“他强任他强,他横任他横,只要兵不越边境,任他挑事争端行。至于内陆河流的问题,不用管它,咱们的大运河很快就要修到你们那儿了,这个河水的势头可凶猛的很,即便是对方与公用河流连接起来,也不过是净化公用河流而已。”
边疆太守看到了皇上写的亲笔信,差点拧断了所有的胡须,忍不住把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咆哮道:“这个俞云清不是看起来勇猛的很吗,一边儿打败东狄,一边儿收购蔷薇国,一边儿还快将强大的魏吴国一锅儿端了。怎么一遇见南夷就变成了缩头乌龟了?莫非是看不起咱们边疆人民不成?”
太守的朋友兼幕僚,从太守的大掌下抽出皇上那张亲笔信左看看又看看,随即捻着胡须笑道:“太守啊,你啊,没有读透这封信哦。这个俞云清,不是一个简单的混混……不,皇帝,他的想法那可真是思虑深远啊。”
“呀呀你个屁,一个一味退让拿着祖宗用血汗打下来的江山割土求和的人,还思虑深远呢,我看是吃肉怕咸吧。”生气,当真是生气。俞云清的威武霸气难道用没了吗,怎么一下子变成软狗狗了?
那位幕僚摇摇头,盯着太守笑道:“你呀,只能做一介武夫,想法总是太简单。殊不知,除了干架流血牺牲以外,也有很多其他解决事情的办法。再说了俞云清可是方圆千里汉宋的皇帝,而不只是一个边疆的皇帝。”
“你收了那个皇帝什么好处,为何一直替他说话?”边疆太守闷闷的问道,眼里闪过一抹狠戾。虽然这个人是自己的朋友,不过若是暗自受贿自己也不会绕过他的。
对于这样的人身攻击,幕僚只是一笑,尔后定神道:“太守,先把你的怒气收起来,咱们好好说说汉宋目前的处境。如你所说汉宋将东狄变成了东狄神龙府,将蔷薇国变成了威楚神龙府,而且俞云清还正在想方设法的将魏吴国变成魏吴神龙府,对不对?”
“废话,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吗?正是因为知道俞云清以前不是个软蛋,对于他如今的软蛋的行为我才不认同。凭什么他对于东西东南的边境都采取强硬的态度,对咱们南边的边境就采取这种受气冤家的处理方法?”如此区别对待,怎么能让人心服?
幕僚只是淡淡一笑,尔后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画道:“天下五分,汉宋居中,可谓是处于四战之地。只要一个不慎,惹到周围邻居全部发怒,咱们的汉宋就会被人四面围攻。虽然汉宋目前国力旺盛,但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你什么意思,说明白一点儿?”太守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脑子里似乎找到了一根线儿,只是那根线儿一闪而过,他竟然没有抓住。
幕僚点点头,指着这几个国家道:“如今蔷薇国时候刚刚成为威楚神龙府的,他对汉宋可是持观望状态,也就是说他随时有可能从汉宋脱离。所以,俞云清在处理边疆的问题的时候才会变得谨慎,因为他要做给蔷薇国看。他想让蔷薇国知道,只要你不把我惹得太火,我就不会出手修理你。”
“你的意思是说,俞云清一直采取忍让的态度,并不是因为他无力出拳,而是他要让南夷国理亏到极点?”兵法上也说了,理直则战争容易获胜,理亏则战争容易落败。
幕僚摇摇头又点点头,捻着胡须没有说话。
“你这家伙,继续说啊。好不容易我找到一根弦儿了,你这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作甚。拨浪鼓也不是你这样的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边疆太守可是个暴脾气,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他没有容忍能力。
幕僚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你说的也只是一个方面而已,争取蔷薇国是一个点儿,争取国际间的同情是另一个点儿,而不想两面受敌才是最关注的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