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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义笑了笑,脸立刻红了一些。杨姑娘,他也是满意的。只是不知道,俞云清将来会嫁一个怎样的如意郎君。
宴席结束之后,稍微休息一下,便是去宫城的太液池里面放河灯。
俞云清没有参与过这样的仪式,所以有着几分的兴致。而皇后鱼尺素被几个宫人,搀扶着,便是在云沧海的身边慢慢地走着。
皇后行动不便,自然是不能亲自放河灯:“俞卿,你来替本宫放河灯,如何?”
“皇后许的什么样的愿望?”云沧海握住了鱼尺素的手,帝后恩爱的样子十分的温情。便是俞云清也有一些动容,这样的庆典,鱼尺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动手脚。俞云清便是走过去,拿起来宫人递过来的河灯。
“臣妾许愿,国泰民安,盛世永存。”
这样的愿望,也是云沧海的。所以,皇后的手被云沧海牢牢地握在了掌心。俞云清把河灯缓缓的放了出去。
而河灯迅速的飘了一段时间,立刻沉没。
这不科学。
俞云清明明记得,那河灯没有任何的问题。怎么会是这样?
“皇后娘娘的河灯沉了。”
人群里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来,便是议论纷纷。因为,河灯过早的沉没,可不是一件好事。人人都认为河灯沉没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而俞云清放的河灯乃是皇后的。所以,钦天监立刻出来:“启禀陛下,河灯沉没,预示着天上的星宿更替。俞大人一身的煞气,应该被严格的看关起来。”
钦天监是看星象的,河灯和星象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俞云清怀疑那盏河灯有问题,便是立刻下跪:“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还请陛下仔细的查看河灯。”
“俞云清,你这么说,就是在怀疑河灯是本宫动了手脚吗?”
鱼尺素一句话说完,便是立刻脸色发白,软软的倒在了云沧海的怀里。而云沧海立刻抱起鱼尺素:“太医,传太医。”
一时之间,太液池的周围乱作了一团。俞云清的心里却是无比的平静,因为她不相信,这个鱼尺素会真的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冷风习习,是福不是祸,该来的无论如何也是躲不掉。她如果就连现在的这一关都熬不过去,那么以后怎么能熬得过去荀卓文身边的风风雨雨?
夜已经很深了。
而太液池小筑里面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出来,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有小太监出来传话,便是所有人回去,只留下俞云清一人。
顾长义想要陪在俞云清的身边,但是那小太监不冷不热的几句话,逼着顾长义离开。反而是杨如意作为宫里的女官,可以留在宫里。
熙熙攘攘的皇宫,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人的声音都是在远处,看不见,只能恍恍惚惚的感觉到。
一直到了天亮,云沧海疲惫的出现。
“云清,你先回去吧。”
“陛下,皇后娘娘的孩子,如何了?”
俞云清第一次看到云沧海眼中的绝望和悲天悯人,他一直以为,云沧海是一个无情的人。眼里满满的只有算计,而现在,云沧海居然也会难过。
“孩子没有保住。朕低估了鱼尺素,她居然有这么狠的心肠。”
云沧海的喉咙里发出焦灼的声音,便是一步一步沉重的踏了出去。暴雨如注,顷刻间弥漫在了整个京城的上方,而云沧海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寥落。
接下来,因为皇后小产的事情。俞云清立刻被连降三 级,成了一个打杂的小衙役。而应天府的周大人是顾太傅的学生,便是免了俞云清日 日的晨昏定省,只需要每个月去领二两银子的俸禄。
鱼尺素,这个女人的心简直是狠到了一定的地步。
为了除掉她俞云清,居然是用了最愚蠢而且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居然不惜弄死了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云清,官场的起起落落,都是正常的。现在皇后有恙,你不能入朝,但是,等过些时候,到略春季修水利,治水患的时候。陛下无人可用,还是会找到你。”
顾太傅对于俞云清的贬官,没有任何的情绪。反而是吩咐厨房,每天给俞云清做好吃的。
“多谢义父。我只是想着,能多学一些东西,将来为陛下继续效劳。”俞云清便是扬了扬手里的书,丝毫没有被贬官的痛楚。
顾太傅对于俞云清则是越看越喜欢,认为俞云清将来一定是一个可造之材。而顾太傅没有女儿,对俞云清的衣食更是上心。
杨如意做了顾家的媳妇儿,就把宫里的差事交卸,而杨如意爱好风雅,所以顾家又在各个书斋里买了许多的书。
“嫂子这里的书这么多,不知道看到了何年何月,才能看得完。”
俞云清揉了揉额头,她已经十分的有耐心。而杨如意显然更有耐心,一边看着书,一边从盒子里捻出来一块儿糖糕,好不惬意。
杨如意听到了俞云清这么一说,便是把书放下:“云清,你看你,看书怎么一点儿耐心也没有。要慢慢看,看进去,就好了。”
杨如意在宫里的时候,是管钱的,而到了顾家,就成了管内府的。一天到晚,不见得忙碌,但是整个府上都是井井有条。
“嫂子,我想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
每天傍晚,就到了顾长义回来的时候。俞云清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待下去,所以,便是要找各种借口偷偷地溜走。而杨如意也习惯了俞云清一到了傍晚就一定要走,而一想到顾长义再过一小会儿就会回来,杨如意的脸上一片红晕。
年下,宫里给顾府的赏赐十分的多。
俞云清没想到,云沧海对顾太傅这样的上心。过年的年货基本上不需要再去外面买,宫里面就已经一车一车的送过来。
这不仅仅是价值不菲的贡品,更是皇帝对于顾家的看重,对顾太傅的孝敬。
制作衣服的缎子十匹,每一匹都是镶金线的,华贵而且厚重。瓜果一车,足够招待过年来往的宾客。而年下用的祭品,也是林林总总的几十样。笔墨纸砚也都是少有的名品,玉坠子和扇坠子,也送了五件
因为现在多了俞云清和杨如意两个女眷,所以赏赐里面多了两口箱子。
里面装的是一些珠宝首饰和女子的房里的摆放的铜镜一类,制作十分的精美。不过,那镜子一看就是荀国做出来的,俞云清在荀国的时候,也有一件。
这两口箱子里面的东西一样,就是款式不一样。而且,也没有说到底哪个箱子送给哪个人。而杨如意和俞云清都不是贪图东西的人,而这些东西也都是品质上乘。所以,便是随意的选择了。
一个冬天静悄悄的过去。
一开春,便是到了治理沙河的最佳时间点。所以,云沧海立刻启用了俞云清,而俞云清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便是成了殿前大学士。
虽然官位很小,但是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在直接参与皇上的任何决策。而且,可以和皇帝寸步不离。俞云清接到了诏书 的时候,便是嘴角微微的弯起来。鱼尺素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甚至是杀了她自己的孩子。
而现在,她俞云清还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而钦天监显然是被事先打点过,没有任何对俞云清不利的言论。
换上了大学士的官服,俞云清便是进入了勤政殿。恰逢鱼尺素来给云沧海送汤。
“俞大人春风得意,好不喜庆。如今再次入朝为官,可要好好的恪守臣子的本分,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鱼尺素第一次当着云沧海的面,这样的为难俞云清。一个冬天的时间,俞云清一直是在顾府读书写字,和顾太傅讨论治国之道。而鱼尺素一直是在宫里和那些嫔妃争强斗狠,不亦乐乎。
两个人站在了云沧海的面前,云沧海明显的能感觉出,俞云清的气质坚韧而且深厚。而鱼尺素则是剑拔弩张,带着腾腾的杀气。
“臣一定听从皇后娘娘的话,也希望皇后娘娘从此能像个皇后。不要无缘无故的找人的是非。”
“俞云清,你好大的狗胆。”
鱼尺素的话音刚落,便是云沧海说道:“皇后今天也累了,朕在召见大臣,皇后不认为自己的言行失了身份吗?”
鱼尺素委屈的看着皇帝:“陛下,是俞云清出言不逊。”
而皇帝则是十分的不耐烦:“皇后是在欺负朕眼瞎吗?”
鱼尺素受到了云沧海这样的打击,便是愤愤离去。俞云清跪在云沧海的面前,便是正色道:“臣有罪,请陛下恕罪。”
反而是云沧海的眼睛里有了淡淡的笑意:“俞卿以为自己罪在何处?”
“顶撞皇后,其罪一。皇后有过臣不知劝诫,其罪二。”
“俞云清,朕让你那么久不上朝,看来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你现在已经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朝堂。说吧,治水如何才能有成效?”
云沧海对于和鱼尺素之间的关系,已经失去了耐心。而鱼氏一族在京城的势力,已经被他拿走了大部分。
没有废后,已经是他对于鱼尺素最后的宽容。
“臣以为,先杜绝贪污腐败,由殿阁大学士轮流前往监督,而施工随后派遣年轻臣子监督。便是最好的法子,而施工的图纸已经有匠人画出来,所以,陛下时常派遣自己认可的钦差大臣前往,就能给保证万无一失。”
“俞云清,派一拨人前往,不是更省事吗?京城里的人事调动频繁,可从来没有过。”
而俞云清却是解释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只有权柄只在陛下手里,而不在其他任何人手里。我云苍国才会有盛世。”
权柄只在陛下一个人手里,而不在其他任何人手里。
云沧海的表情越发的严肃。
没有想到,俞云清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云苍国向来是盐铁和水利各方面,都是一个人管理数十年。所以,江南的织造和京城的盐司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