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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野说完那句话,便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他身材高大,为了将就她的身高,不得不微微躬着身子。
这个姿势跟抱小娃娃似的,凛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彻底地包裹住。
人被他搂在了怀里,任性的脾气一下子还没完全抽离。
陆清越脑子空白了一瞬,身体却还绷得紧紧的,下意识地梗着脖子不让他抱。
她像一只电线杆一样干杵着,犟着脾气跟他耗着,可是身子已经有些发软,脚底也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站不住。
程星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没有其他别的动作。
察觉到小姑娘有些抗拒地干杵着,他忽然偏头干笑了一声,喉结滑动了几下,低低的声音带着哄人的意味,求饶般地问道,
“别跟我闹了,行吗?”
他低头看她。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嘴角微微撇着,一脸的倔强和不服气。
陆清越知道自己是在闹脾气,可是有些话不说清楚她又憋得慌。于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咬着唇瓣问,
“那下午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抱?”
不是说迟早都是她的吗?
那为什么连抱一下都不行?
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没逼着他现在就非要谈恋爱。
她只是那么喜欢他,所以想要抱抱他而已呀...
陆清越喉间泛起淡淡的哽意,这些话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不知道在这场暧昧纠缠里,到底是谁先动的心,又到底是谁付出的真心更多一些。总害怕自己底牌摊得太快,以后在他跟前就彻底丧失了主动性。
程星野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幽且深,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月亮又转了回来。浮动的月色下,暧昧四处横生。
半晌,他梗动了一下喉结,落败般地缴械投降,
“没有不让。”
他哪还敢不让啊...
小混蛋一赌气就不接电话,要不是今晚在这儿逮住了她,恐怕还得跟他闹几天。
程星野虽然没谈过恋爱,哄人倒是很有自觉性的,不然也不至于大晚上地在这儿守了快一个小时。
可是陆清越却毫不领情,哼了一声,说,
“你就是不让了!”
她说着,又要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女孩子的小身板软软的,在他怀里这么磨蹭了几下,程星野的身体蓦地僵住。
他立刻制止了她乱动,无奈地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仰起来。
漆黑的目光灼灼地跟她对视着,他无奈地勾着唇角,低沉着嗓音,认真给她解释道,
“下午我是有顾虑。毕竟我跟你哥现在还是朋友,我对他的妹妹又搂又抱的,你想气死他?”
陆清越一愣。
她确实是没考虑过这一点。
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服气,人却乖乖地被他搂在怀里,小声嘀嘀咕咕,
“那你跟他绝交不就行了?”
程星野:“....”
他被她的脑回路噎了一下,那一瞬间简直无语到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会有人可以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薄情寡义之话?
程星野看着她殷红的唇瓣,盯了几秒,忽然失笑出声,妥协地应道,
“行,以后我要是想对他妹妹做什么过分的事,一定记得跟他绝交。”
陆清越这回满意了,“哼。”
说着不管不顾,在他怀里使劲蹭了蹭。
娇娇软软的身体蹭进了怀里,程星野饶是再怎么定力十足,也没忍住抬起手,安抚般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两道温暖的身躯,在昏暗的月色下隐秘地相拥在一起。
不过程星野没有把人抱太久。
抱了她一会儿,他适可而止地松开手,顺势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侧身从车里摸出一个纸袋子,给她递了过去。
陆清越还没打开就看见了纸袋子上的品牌logo,是最近很火的一家丝绒蛋糕店。
又拿糖衣炮弹来轰炸她。
陆清越面上装得波澜不惊,心里却心花怒放。
她故作平静地接过袋子,不忘洋洋得意地点评他一句,
“算你会来事。”
程星野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忍着敲她脑袋的冲动,心不在焉地在她头顶揉了一把,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回去吧。”
都出来好一会儿了,再不回去怕她家里人要担心。
陆清越嗯了一声,乖乖拿着袋子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
见他还站在车子旁边,她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才一溜烟跑进了家门。
回到家里,陆嘉辰和奚榆还在看电视,听见开门声回过头问了句,“回来了?”
陆清越敷衍地嗯嗯两声,三两步抱着蛋糕袋子又跑上了2楼。
从她卧室的角度望出去,正好看见程星野那辆漆黑的轿跑还停留在原地。
邤长挺拔的身影靠着车门,清冷的月光挥洒在他身上,勾勒着他宽阔清瘦的身形。
陆清越看了一会儿,见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摸出手机,疑惑地给他发信息。
【陆点点】:你怎么还不走?
暗夜中,程星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寂静无人的路边,他盯着微信对话框,无声地笑了下。
他倒是想走。
可是胀得难受。
怎么走?
......
周一的中午11点45分,教室里呵欠连天。
数学随堂练习卷子刚刚做完,陆清越就摸出了物理卷子,准备趁着最后十五分钟时间再练练手。
周婷婷趴在她旁边的桌子上,一边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被数学卷子折磨得痛不欲生。
陆清越见她痛苦万分,好笑地从抽屉里摸出一瓶草莓酸奶递过去,压低声音提醒她,
“你清醒点吧!还有15分钟就要交卷了。”
周婷婷嗷了一声,接过酸奶却嘀嘀咕咕地疑惑道,
“你哪儿来的酸奶?”
自从这学期开始,陆清越的抽屉里总是时不时地能掏出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有时候是巧克力,有时候是软糖,有时候是酸奶。
各种各样,几乎一整周都不带重复的。
听见周婷婷的声音,胡秋月从前排回过头,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草莓酸奶,一副看破了一切的模样说,
“还能是哪儿来的?肯定是我们的教官哥哥送的啊!”
周婷婷瞬间悟了。
她捧着酸奶,一时不知该羡慕还是该嫉妒,于是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
“妈的,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没有教官哥哥送我啊?”
陆清越笑了笑,没应声。只顾低头在草稿纸上算受力分解。
四月初春,温度还没完全回暖,陆清越今天穿了件浅白色的针织衫,坐在窗边的阳光下,蓬松的丸子头毛茸茸的,耀眼得像个娇软精致的小公主。
胡秋月若有所思地盯着陆清越专心致志做题的样子看了几秒。
没忍住叹了一口气,不留情面地戳破了周婷婷的幻想,
“想什么呢你?人家是人间四月天,你是东北地三鲜。这能比吗?”
周婷婷:“???”
周婷婷:“.......”
陆清越是人间四月天她认了。
可是谁他妈是地三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