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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的谈歆啧啧称奇,本以为要花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哄好,没成想三言两语就给哄好了!既然已经人已经不哭了,谈歆解决最后一个问题就显得容易许多,她道:“薛小姐,即便祁先生好色,可他在民间可是隐瞒了身份……”
“我知道,就他这德行,若是缝人就说自己是太子,也没几个人信。”薛静摆了摆手:“我才不会说出去,我巴不得赶紧跟他撇清干系。”
此话正中谈歆吓坏,她也不再多言,转身打开了门,正欲回房拿药,却见祁恒黑着脸站在门口,身旁的欢欢不住摇头,还用口型跟谈歆道:“是哥哥不叫我说话,不然我就告诉你了。”
谈歆瞬间就尴尬了,冲着祁恒笑笑,祁恒淡淡看了谈歆一眼,抬脚往自己厢房走。谈歆一把拉住了祁恒,将他往自己的厢房待。
祁恒心里想笑,面上却是沉的吓人,半推半就的由着她带着走。
谈歆一进房,就将祁恒按着坐下,跟祁恒解释:“在下也是没有办法,才口不择言说出那种话来。你大人有大量,不必跟在下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祁恒眼眸微抬:“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寻花问柳,逛青楼,还左拥右抱?”
糟了!这可是全都听见了。造谣生非有损皇家威严,可是杀头之罪。谈歆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样坏,生平第一次说人坏话,竟然就被抓了现行。她道:“大不了……大不了熊胆那些东西,我少要点就是了。”
呵!还记着熊胆。
祁恒见她脸色紧张,也不再吓她,伸手揉揉她的头:“祁先生莫要紧张,你帮我解决了麻烦事,我谢你还来不及。”
咦?这就是不怪罪了?谈歆仔细端详祁恒脸色,确定他不是说笑之后,提起的心渐渐放下。
见她这般小心翼翼,祁恒不由问道:“我与你相识已久,你怎会认为我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你的罪?”
谈歆道:“无论如何,我说了那些话都是真的。
祁恒道:“你也太过严肃了。”
谈歆想了想,从头到尾,祁恒都没说要治罪,看来果真是她太严肃了。她笑笑:“许是破案太久的缘故。”
“爹好笨。”谈欢忍了许久,这才开口道:“连我都看出来哥哥是吓你的。”
谈歆:“……”
所以他们一大一小,合起来欺负她是么?
“谈先生,有个叫任威的人过来找你了。”楼下习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谈歆站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袍,边跟谈欢道:“那几张活血化瘀的药膏,给薛小姐送去。”
“好。”谈欢麻溜的打开木箱,揣了几张药膏,往薛静厢房跑的飞快。
“慢些……”谈歆话还未说完,谈欢已是没了踪影。
谈歆微微摇头,抬脚出了门去。
祁恒看着离去的背影,又想起谈歆着急抓住他手臂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祁先生,还不跟上?”门外谈歆高声道。
“就来。”祁恒起了身,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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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威站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粗壮老树。
老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着,甚是欢快。他的神色宁静而哀伤,视线透过老树,似是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谈歆在他身看了良久,终是开口道:“不知你找在下何事?”
任威低着头转身,从袖子里拿出账簿,双手呈给谈歆:“此账簿详细记载袁嵘这些年的贪污行贿,还请谈先生一一过目。”
谈歆却是不接,轻声道:“抬起头来。”
任威半晌不动,谈歆上前两步,捏住他的下巴,见他双目含泪,便问:“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任威哀道:“你只当我是疯了罢。”
谈歆故作不屑道:“不过为了一个女子,你就哭成这般德行,真是丢男子的脸。”
任威大声反驳:“你不也为了一个女子没有再续弦么,我们都是一类人。”
话音才落,他顿时就愣住了。他明明藏得很好,她怎么就看穿了!又是何时看穿的。
在他迷惘之际,谈歆淡淡开口道:“你虽说与袁嵘是同乡,来府邸只是投奔同乡,可你提到袁嵘面色皆是厌恶。试问厌恶一个人,又如何能投奔长久?”
任威没有说话,只静静站在原地垂着泪。
谈歆见他不说,便替他说:“可你提到阳城,又有眷恋之色,想必那阳城必是有你心爱之人。思来想去,你来府上年月、你的年纪,只有袁氏无二。”
“不是她。”任威否定:“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推测。”
谈歆随手翻开账簿,念道:“明德十一年利用官职之便拿了宅地一百亩,私建宅院。明德十三年,袁嵘私收吉祥客栈掌柜万两黄金,由此吉祥客栈三年内每年少交税金五千两。明德……”
“够了,不要再念了。”任威抬手擦了脸上的泪:“东西我已经给你了,若是袁嵘再有半句谎言,凭着你手上账本,能够先斩后奏。”
“你将袁嵘恶行一一记录,一为发泄心中不能状告之恨,二为有朝一日能成为呈堂供词。”谈歆翻着账簿,每一笔账,都写的如此用力,像是宣泄着什么。她将撕烂的一页摊开给认为看:“这些年来,你抑郁苦闷,却无处可说。只能以这样方式发泄。”
被谈歆全部说中,任威哭着笑了:“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
谈歆道:“过去种种在下不知缘由,不好评判,但是今日不同往时,袁氏对袁嵘已是死了心,袁嵘即便不判死罪,也要在牢里度过余生。你心中有她,何不试着在一起?“
任威喃喃问道:“我能么?”
谈歆反问:“你想么?”
任威双手紧紧捂住了脸:“她喜欢袁嵘多久,我就喜欢她多久,为了能多她一眼,我不要功名利禄,也不求什么富贵荣华,我就待在袁府,只为了能离她近一些……我明知袁嵘犯下大错,却不敢揭发,只怕袁嵘牢狱之灾后,她会孤苦伶仃。我……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她能过的幸福。倘若不是袁嵘逼袁氏自杀,我也不会站出来。但我还是太窝囊了,我恨他恨的想将他扒皮抽筋,却依旧不想让他死……因为我知道,哪怕袁氏不爱他了,也不想看着他死……”
他的声音绝望又痛苦,令谈歆轻轻一叹,再开口时带了几许温柔:“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果她就站在你面前,你愿意带她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