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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恒道:“盗匪。”
陆安瞬间明了:“我把薛小姐送回房,稍后就来。”
祁恒的视线落在扶着薛静的那只手上:“怎么回事?”
“不小心扭到了脚。”
“我推倒了她。”
两人同时回答,祁恒眉头微蹙,但看薛静脸上还挂着泪痕,祁恒责备道:“怎么这般鲁莽?”
陆安垂首道:“我的错。”
这时候谈歆道:“定是伤的不轻,我去看看。”
“嗯。”祁恒脸色微沉,抓住盗匪的手更是紧了几分:“你快些回来,我还有事要商。”
“好。”谈歆上前,扶着薛静的胳膊:“还能走么?”
薛静点点头:“应该能。”
谈歆轻声道:“走几步试试。”
薛静尝试着走了两步,脚下一虚,险些又要栽倒,谈歆立刻扶住了她:“定是伤的不轻,你切莫要乱动。”
“哦。”薛静应了一声,紧紧抓住谈歆的手,紧张地问道:“我不会因此残废吧?”
谈歆道:“不会,这点伤,我还能治。”
薛静长舒一口气,随着谈歆一点点往厢房里挪动。
目送谈歆回房,祁恒又看向陆安,不温不火道:“带他回房。”
也不知为何,分明此时祁恒没有怪罪陆安,陆安却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一紧。
果然,待陆安压着盗匪回了房之后,祁恒就冷声开了口:“我在字条上说的明明白白,让你躲着点薛静,现在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安一脸迷茫:“爷,我确实按照你的吩咐躲了起来,可她自己跑来跟我说话,见我不理她,就想与我比武,我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就……就……”
与陆安相处多年,祁恒自然清楚陆安不会瞒他,只轻轻叹了一声。又不禁想到谈歆此时在厢房里为薛静看伤,心中邪火无端又冒了出来。
虽说谈歆是个女子,可她男扮女装,难保薛静不会有其他遐想。只要一想到薛静会对她眉来眼去,祁恒就如坐针毡,可偏偏此时又不能去做什么,只好深深吸了两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稍倾,祁恒眯眸看向蜷缩在墙角的盗匪,却是与陆安道:“稍后你拿着我的扳指,去一趟阳城司门,调遣兵部,跟着这个盗匪去趟山寨,趁夜将山寨所有人缉拿归案。记住,不要声张。”
陆安问:“何不让袁嵘出马?”
祁恒道:“官匪勾结。”
“所以……你与他们交手了?”陆安一直盯着祁恒身上的血迹:“他们好大的胆子!”
“我没事。”见陆安僵着脸,祁恒道:“都是些如不得眼的盗匪,不过仗着人多罢了。”
“爷若有事,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伤你的人鞭尸千遍万遍!”陆安语气阴森道。
祁恒笑了:“我还没有这么弱不禁风。”
陆安沉默片刻,又道:“照我说,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不如直接入住司门,办了袁嵘。”
祁恒微微摇头:“办袁嵘容易,可破芳菲案却是很难。”
“没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袁嵘可是知府。”此时陆安是少有的不安:“他有权有势,我怕强龙难压地头蛇。”
“若是谈歆听见你这话,必要与你动手打上一架。”相较于陆安,祁恒则显得淡定许多。
陆安问:“这是为何?”
祁恒道:“为了逼袁嵘现出原形,谈歆可谓用心良苦。没想到这个张师爷先沉不住气,送我们一份大礼。”祁恒负手而立,看着天边即将沉下去的落日:“明德有袁嵘等人为官,让百姓有怒不敢言,实属我的失职啊!”
“爷没有错。”陆安声色沉沉:“是那些人不识好歹,失了本性。”
祁恒久久无言,斜阳渐渐消失。黑暗来临,天上是若有似无星子。
陆安站与祁恒身侧,与他一同看着窗外。
许久过后,祁恒问:“现在,你还有入住司门的想法么?”
陆安肯定道:“没有了,谈歆为破案不惜舍身犯险,我怎么能输给她。”
祁恒嘴角是隐隐笑意,又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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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厢房,薛静一直不停喊痛。
谈歆拿着药很是无奈,站在一旁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薛静苦兮兮的看着高高肿起的脚,求饶道:“谈先生,你就让我这么肿着吧。那药膏实在抹不得,一抹就疼。”
谈歆苦口婆心道:“这药活血化瘀,是在下专门调制给你的,用了它,你会好的更快一些。”
“怕疼。”薛静把头闷在被子里:“不擦了,说什么都不擦了。”
“好啊!”祁恒推开了门,似笑非笑道:“那你就一直这么躺下去,反正我们找不到女鬼,芳菲案就一直这么悬而未决。袁嵘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我看这样就挺好的。”
谈歆冲祁恒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谁料祁恒变本加厉道:“谈先生就是看你能追上女鬼,才会步步紧逼那些狗官,如今却要因为你而寸步难行,甚至有生命危险。”
“我擦……我擦还不行么?”薛静从被子里伸出头来,偷偷看了眼谈歆,带了几分歉意道:“谈先生,真是抱歉,我不会顾全大局。”
能擦药就是好事,谈歆微微一笑:“别想太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薛静道:“可是你们身上那么多血,定是与人拼杀过了。”
“嗯。”谈歆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只能承认,她将药膏递给薛静:“慢些擦。”
“欢欢怎么说?”话音才落,薛静就嘶了一声,药性太大,疼的她眼泪直往外冒。
谈歆微微垂了眼眸:“当时孙川在,她什么也没有说。”
“她真的很懂事。”薛静感慨:“要是以后我生的女儿,能像欢欢这么懂事就好了。”
谈歆道:“在下倒是希望日后你的孩子能淘气天真,无忧无虑。”
薛静不明白了:“若是淘气,多难管啊。”
谈歆微微一叹:“也好过经历太多,懂事的让人心疼。”
“谈先生,你们……一定吃过很多苦吧。”薛静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看向谈歆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惋惜:“要是我早点认识你们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在你们落难的时候帮你们一把。”
谈歆道:“薛小姐侠骨柔情,在下十分佩服。”
薛静道:“谈先生才是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