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还治其身

书生剑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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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着包裹傻愣愣看着,寄件人是方小乔,物品填的是瓷器和手串,发件地址是咸阳市xx路xx小区xx楼xx单元xx室,握笔的手举在空中半天写不下去,暗地里反复问自己:“要不要拒签退回去呢?要是我收下小乔返回的瓷枕和玛瑙手串,表示两人之间割断了一切联系,甚至连过往都抹去了。这是我无法接受的。曾经深深爱过的人居然连一件纪念品都不留下,难道我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么?轻易收下,也显得我小气刻薄,而我绝不是这样的人啊。若是拒收,又会不会是伤她的最后一刀?当初伤她在她看来绝对是我背叛,现今就是逆鳞拂意了……”

    快递员见我犹豫不决,疑惑地问:“是不是发错人了?”

    我支支吾吾道:“嗯……哦,不……是的……是发错了,你退回去吧。”手有些颤抖地把包裹和签字笔交回到快递员的手上,很小声地说了句“抱歉!”就转身向楼上走去。

    快递员回了句:“没关系的!好多人都买错过东西退货的。”

    回到家里,我瘫坐在沙发上,和小乔的一幕幕情景又在脑中闪过,那些甜蜜的时光、温馨的画面当时像火苗一样点燃了我渴望爆发的灵魂,无意间激发了我潜藏的才华,使我能写出荡气回肠的作品。

    深深地爱一个人,不仅给予对方安全可靠、快乐自信,也发掘了自己最本质的那一面,那个“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的自己因为她而现出本相。

    只是一场场人为的误会造成一次次被曲解,每一次的曲解就会引起一次伤心,伤心累积多了也就死心了。小乔就是这样对我死心的。

    她每一次伤心也刺痛着我的心。我的心也被扎得千疮百孔,今天应作最后的切割,算是碎散了。

    无力躺在沙发上,心脑一片空白,闭着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午饭也不想吃,只想静静地睡去,在封闭的虚幻世界。

    “铃铃铃”手机来信息了。迷蒙中,我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另一只手机械麻木地点开一看,隐隐觉得手机号码很熟悉,再细看一下内容,碎散的心瞬间成形恢复了原样:“书呆子,我把瓷枕和玛瑙寄回给你,并不表示我要将你彻底忘得干干净净,而是考虑到你刚装修完房子,手头紧。去年你给我的瓷枕,我托我爸在咸阳因办案还顺路到西安几个古玩市场探了一下行情,问了一下价格,现在也值一万多块钱了。我对古玩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寄回给你拿到市场上去卖,正好去还债,以免日子过得紧巴。你还是签收吧,千万不要拒收!”

    啊,我就知道小乔绝非薄情寡义之人,“书呆子”依然叫得这么亲切,分手后还依然牵挂着我的冷暖。

    “可爱的小乔,真是谢谢你寄东西给我!寄回瓷枕让我体会到温暖,深为感动,尚能理解;那你寄回咱们当年海上的婚约信物玛瑙手串,又是为哪般?”我斟酌了半天才发了出去。

    “寄回瓷枕,解你钱困,你是个对所爱很大方对自己却很吝啬的人;寄回玛瑙,解你情困,我知道你是个痴情的人,一直迷信坚持爱一个人终究会拥有她,但现实并非如此,那不过是专属于你的梦幻式的浪漫信条。再次劝你收下,恕我过后不复!”小乔这次回复间隔的时间比较长,想必也是字字句句都用心吧。

    “我已拒签。收下瓷枕算是见利忘义,收下玛瑙意味情断意绝,而我决非无情无义之人。你还是好好保藏吧,等以后老了,在某个冬天,你懒洋洋地坐在门前的摇椅上晒着太阳,这两件老古董一不小心被长大成人的孙子或者外孙翻出来向你好奇地发问奶奶(外婆)这是什么的时候,你就可以感慨万端地告诉她们这是奶奶(外婆)年青时的爱情信物,然后娓娓地把我们的故事说给她们听。我们在普陀山号不沉巨舰上跳海的危险经历就会变成她们眼中的传奇。小说家舒剑和小家碧玉方小乔从此并未老去,一直会那么帅气漂亮地存在她们的心中,然后她们又把我们的故事讲给她们的下一代听。”我一激动想象力就来了,也随手发了过去。

    “书呆子,你这张嘴真能拽,这么久了还在故事中难以自拔。所幸我已跳出来了,不能奉陪你到底了,你好自为之吧。”小乔回复得很快。

    “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我发过去之后,半天没有回复,便赶紧拨打电话,然而一接通手机那头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显然,我又被拉黑了,刚刚燃起的希望眨眼间就熄灭了,再次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抚摸阵痛的小心脏。

    “铃铃铃”又来电话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赵科打来的,应该是邀约打牌了。一接听,果然如此。

    我实在不想去,跟邵老师打牌喝酒已经无数次了,平时都以兄弟相称相待,可是他居然在背后和仇禾夫妇沆瀣一气遥相呼应来诬陷骚扰我,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玩让人脊背发凉心里发虚,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趁我不备暗地里来上一刀,那就真要命了。不怕正面的敌人,只怕阴暗的朋友。

    再加上心累,也不愿动身出门了,于是就说:“赵老师,真抱歉!今天身体很不舒服,想在家休息调养一下,下次一定陪你们打哈。”

    赵老师爽快地说:“没关系,下次来打是一样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一扔,继续闭目自疗内伤。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更加觉得肌肉酸痛,浑身绵软乏力,脑袋一阵阵眩晕,从沙发上慢慢坐起来时眼前突然变黑,等了好一会儿视力才恢复原样。

    没病,我不能难过得把自己整出病来。身体强健是我自信的一个重要指标,当年能够赢得小乔的芳心也是因为这敏捷的身手秒杀了偷窥男和他的众多小弟,表现出一个男子汉的铁骨柔情。恋爱虽然失败,人生还得继续。如果我从此萎靡颓废了,被小乔知道了,她会瞧不起我的。被自己心爱的人瞧不起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事情之一,因为心爱的人需要自己的保护和关爱。

    想到这,我立刻打起精神走向卫生间,再进厨房冲了杯牛奶喝以补充能量,然后去书房构建我的精神世界。

    到点了就做晚饭吃。吃过后,就骑车去与乐队一起排练。心情不爽和相得的朋友一块唱歌、打牌、喝酒、聊天等还是容易化开的。

    年代乐队的兄弟子妹们排练时个个认真,全心投入;排练中场休息时则无拘无束指出演奏的问题,也会开一些有趣的玩笑调节气氛。白天的伤心痛楚因快乐而被稀释消失了。

    散场后,骑行到相同的归途时,我把今天收到小乔包裹的事告诉了茹韵婕。她先问里面有啥,我如实相告连那两件物品的来由也作了简要的讲述。

    当她听到海上婚约盟誓的信物也寄回来了,瞬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旋即又表示愧疚,连忙说了几句“对不起!”

    我淡淡地说:“你大可不必自责,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定数,爱情也如此。寿命一到,怎么样挽留都无济于事,除非上帝准予它还魂重生。”

    “爱情的童话结束了不要紧,《美丽的神话》开始就好了,希望我们两个能唱好,到时不要登台跑偏了。”茹老师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提醒我。

    “我会尽量配合好的。不过,如果我们只是通过微信视频对唱而不进行现场合练,没有眼神交流,没有肢体的律动呼应,不知道如何站位,那么真正登台效果也不会很理想的。”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一起合练吧。”茹韵婕在艺术上也是一个尽善尽美的人啊。

    “在哪儿合练呢?在我家可以么?我一个人住,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美女常常赋予时光不一样的意义,使人愉悦,使人鼓舞,我十分期待。

    “那敢情好,一个人住不会骚扰到其他人。”茹老师高兴地回应,到了岔路口道了声“再见!”转眼就混进了车流中。

    我也说了句“再见”就回家,到家之后自然又是跟文字打交道了。

    忙完躺在床上,我又想起白天小乔的事。小乔的温情使我无比眷恋怀念,不回头的绝情又使我痛苦不甘。如果不是吴无赖蓄意破坏,我俩不会到生离别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