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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瞒了我一些事情。”
“傻瓜,不是瞒你,而是我们做了一些自己认为对的选择,但这个选择是什么,眼下还没有到能给说给你听的时候。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话吗?我们都不想伤害你。”
刑如意看着狐狸的眼睛,想要从那双漂亮的眸子中获取更多的信息,但她看到的只有狐狸对自己慢慢的宠溺。
“殷臣司,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原谅你暂时的欺瞒。可如果你的选择和欺瞒最终保全了我却伤害了你自己,我更加不会原谅你,你懂吗?”
殷臣司刮了刮刑如意的鼻子,含笑说:“懂!我怎么会不懂!倘若我真的出了事,岂非是将你拱手让给常泰。你放心,我不会的!”
“不会就好!”刑如意牵住狐狸的手:“那,我们回家吧。忙活了这么久,我肚子都饿了。对了,你知道此次出来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后悔只带了李茂。早知道我们还要在云家集停留这么长的时间,我就把鹿大娘也带来了。说实话,我有些想念她的饭菜了。”
“你若真是想她,我便传个消息回去,让她赶在年前过来。”狐狸握了握刑如意的手:“这个年,我们怕是要在云家集过了。”
“不着急赶路了?”
“不着急了!”
“后悔了?”
“嗯?”狐狸停住脚,不解的看着刑如意。
“我说你是不是后悔了?你带着鬼丹和妖丹回了一趟青丘,回来之后却什么关紧的话都没有说,连带我回青丘的话都不提了。如今竟又说要留在云家集过年,还说不着急了。殷臣司,我问问你,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跟我成亲了?还是回到青丘之后,发现某只母狐狸更合你的胃口?”
面对着刑如意突如其来的吃醋与生气,狐狸仍旧淡淡的笑着,等如意把话说完了,这才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说:“许久都没有见过你如此蛮横和不讲理了,倒真是让人有些怀念。”
“臭狐狸,你说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青丘的某只狐狸了?下一步,是不是也要找个理由跟我分手了?”
狐狸抬眼,蹙眉,哭笑不得。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欲吃飞醋何愁寻不着理由。”
“你——”刑如意伸出一根指头指着狐狸的鼻尖,“不许顾左右而言他,老实交代你这一段时间的心理动态。记住我刑家的家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倘若我真的看上了某只母狐狸,我的如意又会如何?”狐狸轻握住刑如意的手,然后稍稍用力的往前一扯,将其扯到了怀里。另外一只手,却不着痕迹的将装着衣裳的那只锦盒换到了自己手中。
“会如何?当然是杀到青丘啊!”刑如意皱皱鼻子:“敢看上我刑如意的男人,还敢让我相中的男人看上她,纯粹就是活腻了想要被扒皮。至于你,若是敢不要我,我也敢分分钟转身嫁别人?”
“你舍得?”
“为什么舍不得?你都不稀罕我了,难不成还要我去稀罕你。”刑如意嘴上虽这么说着,私下却用手指使劲的戳着狐狸:“殷臣司,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生那种念头。你也知道,我很招人喜欢的,倘若你错过了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套用你们人类的一句话,你这小脸皮倒是比那秦始皇造的城墙还厚。放心,天上地下我唯一舍不得就是你。至于旁的母狐狸,又岂能跟你比。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为何要气势汹汹的去扒别人的皮,这男子负了心,难道该追究的不只是男子一个人吗?”
“我这样说,才符合凡人女子的心理特点啊。俗话常说,这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可你瞧瞧那些豪门富户,争斗不休的往往都是女人。
从明面儿上分析,这些女人明争暗斗,无非是想要获取更多男人的宠爱,好像也都没有什么错,但往深了想,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男人又有什么可争可抢的,若我是那些女人,我只会团结他们,使劲的虐那个男人,虐的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再想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美事儿。
当然,这样做,好像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可封建社会,女子地位低下,即便是女皇当家的盛唐,也少有给女子出头的机会,大多数的女人还都是要依附着男人来生存。所以虐他就好,至于离开他,潇潇洒洒的去过自己的人生,在目前这样一个时代,想要实现,还是困难了点儿。
还有那些放着大好单身男儿不去追,不去抢,却偏生喜欢抢别人相公的女人,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们是干嘛的?倘若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好日子,冲着人家的身份、地位、金钱去的,我还能理解,毕竟人为财死,这尊严和脸皮要不要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可那种口口声声说着只要爱情却偏偏插足别人婚姻与家庭的女人,是不是太假,也太作了点儿。
爱情,爱情,有爱才能有情。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女人,却打着爱的名义堂而皇之的去抢别人的东西,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还有那些男人,连自己的发妻都能辜负,连自己的血亲都能舍弃,如此冷血无情,淡漠如斯,他又哪里来的爱和情给别的女人。
所以,通常遇到这种喜欢抢别人相公的女人,扒皮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只有拔掉了她的那层皮,才能看清楚里头裹的是什么?男人嘛?女人相对会宽容一些,倒不是不舍得,而是没有必要,因为不用扒掉那层皮,也已经知道里头裹的是什么了。”
“那你呢?当真会去扒别人的皮吗?”
狐狸饶有兴趣的看着刑如意的眼睛。
“那你呢?当真会看上别的母狐狸吗?”
刑如意也回看着狐狸,眼睛里带着一抹小小的挑衅。
狐狸摇摇头,笑了:“应当不会!我的这双眼睛太挑剔,况且你这动辄就要扒皮的毛病太恐怖,我还是小心翼翼的守着你就好,免得连累了被人。”
“我也不会!”刑如意看着自己的手:“虽然依着我现在的本事,扒张皮下来也并非难事,可我不想做,因为太恶心。倘若有一天,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会转身离开,再给自己寻个更好的归宿。”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难过了。总觉得,你不在乎我了似的。”狐狸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来:“幸好,我没有生那样的心思,否则,我就要问一问自己,那个被我辜负了的你,当初是否也曾真的在乎过我了。”
“不爱我的人,我也不再爱他。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也很难,但总好过委曲求全的一再伤害自己。”刑如意说着,用手指敲了敲被狐狸拿在手中的那只木盒:“还记得慧娘吗?我总觉得她就是那个一再委屈求全的,不惜用伤害自己来维持假象幸福的人。她的那个相公,未必真有她所想的那么好,也未必是真心待她的。”
狐狸看了眼手中的锦盒,没有说话。
回到如意胭脂铺时,刑如意看见了慧娘。她独自一人站在门前,看见狐狸与如意,便快步的走了过来。见礼过后,着急的说了句:“我相公归家的日子提前了,说是明日处理好了生意上的事情,就会回来。我身上的这些伤,如意姑娘可想出遮掩的法子来了。”
“夫人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假话!”慧娘的脸色变了一变,然后抬起眼,看了看狐狸。“慧娘虽与姑娘相识不久,却也知道姑娘是个热心肠的人。眼下这种时候,慧娘想听的当然是真话。慧娘虽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学,念过书,却也知道,这假话说的再好听,再动听,它终究还是假的。慧娘虽笨,却不愚蠢,慧娘不想自己欺骗自己。”
“有夫人这句话,如意也就放心了。毕竟,如意也不想刻意的去说一些好听的假话来安抚夫人。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如意也不想给任何人高于自身期待值的希望。”
刑如意说着,将慧娘请进了铺子里。
“夫人上次来时,如意就已经十分明确的与夫人您说过。夫人身上的那些伤痕,若想要根治,没有小半年是不成的。如今,如意还是这句话。如意只是个寻常的,半路出家的女大夫,不是女神医,更不是女神仙,想要在一夜、两夜之间就治好夫人身上的那些疤痕,是不可能。夫人若是觉得失望,也可以去寻别的大夫看看。”
“如意姑娘的这些话,慧娘自是记得。慧娘今夜再来,无非是想要问一问姑娘,可有什么应急的法子没有?相公他,是个老实人,虽成亲多年,但闺房之内,也还是守礼的。那些伤痕,只需巧妙的遮掩,兴许也能瞒得过去。至于治疗,慧娘私下进行,便如姑娘所说,治个一年半载的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既夫人都懂,也都能理解,那么如意就尝试着为夫人调制一些用来遮挡伤痕的粉泥。只是,效果如何,如意也不能保证。”
“有劳姑娘了!若真是不成,便是慧娘的命数不济,怨不得旁人。”
刑如意叹了口气,起身,正想要去柜台那边调制药物,却被狐狸暗中扯住了手。
“如意慢着!”狐狸起身,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她:“夫人若只是想要遮掩的话,用这里头的东西就足够了?”
刑如意先是看了看狐狸,接着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只锦盒,一下子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