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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自己流着口水定下的全虾宴,味儿还是那极好的味儿,但就是吃不出欢喜来。
众人见姜利之默默咬着筷子,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敢多言,只顾低头猛吃……
不知这如意姑娘,今儿个烹的可是龙肝凤髓,这肉食是如此的柔嫩爽滑、鲜美异常,再配合不同的调味香料,勾起肚子里的馋虫,实在令人垂涎三尺、十指大动。
却又忌惮这桌上的沉闷空气,无法如往日一般欢快“开战”,好生不爽快。
这姜利之究竟想着啥?
无外乎黑蛟潜逃之事呗。
申屠岩负荆请罪,她还能真怪罪不成?
好歹也是自己队里的第一战力——啥?公孙琰?不不不,他只能算外援!——她能拿他怎么办?
说什么“戴罪立功”,也无外乎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现在想来,这申屠岩等人,空有纵横人族世界的霸道战力,反姜敖反了十几年,却并无大成,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昨夜,黑蛟辩称那些娶进水府的女孩子,均好好地活在水府。之所以能在水里生活,是因为自己给她们服用了化鲛丹。
凡人服过化鲛丹后,不仅能像鱼一样在水中呼吸,还会像传说中的鲛人一般长出鱼尾来。
那些女孩子入得水府,不过住上三五日,便迷恋上了水府繁华,不愿再受人间疾苦。
早些年也有一些女子,因思念家中父母,便沿着溪流回游进村,却被村民当作水鬼或妖怪,打伤甚至丧命。所以后来便也无人再试图归家了。
今儿个一早,申屠岩便主动请缨,要去解救众女,公孙琰觉着有戏看,便也带了玄骐同去。
现在姜利之想来,还是自己偷懒补觉的过错。这一波人,看戏的看戏,缺脑子的缺脑子,怎生不会出事嘛!
众人来到传说中临近水府的岸边。
公孙琰择了棵老松,摆好看戏的架势。
黑蛟缚着捆妖索,被封了妖力,便在那岸边一声声唤起娘子来。
无奈娘子太多,却无一人回应。
又唤了一声“杏儿”,不多时,竟真有位年轻美貌的女子,浮出水来。
有衙役认了出来,正是去年“嫁”去的,城东陈裁缝之女——陈杏儿。
陈杏儿回复众人道,众姊妹在水府皆是安好,只因生着鱼尾,不敢见人。
黑蛟垂头丧气说了一通,自己如今被囚,水军团灭,再无法保障众女生活的言辞,言罢竟还泣下泪来。
那陈杏儿也跟着垂泪,一副众人棒打了鸳鸯的凄楚模样。
众人:(╯‵□′)╯ノ┻━┻
卧槽!
这TM什么变态鸳鸯?!
忘了自己是怎么“嫁”过去的吗?!
虐爱情深么?!
黑蛟又对陈杏儿深情款款道,是自己太自私,总想着独占她们,忘了她们还有父母亲朋……还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怕她们弃自己而去……
众人:(′??Д??`)
可以打人不?
TM的谁想听这变态的内心独白呀!
听完会不会自己也变态呀!
但又碍于申屠岩震着场子,不敢妄动。
黑蛟又道:他一直不敢告诉她们,那化鲛丹,其实是有解药的。
众人:Σ(°△°|||)︴
解药?!
叽叽歪歪半天,终于交待底牌了!
忙催促黑蛟交出解药。
那黑蛟又哭了一场,才道解药在水府丹房,并在众人的胁迫下,与陈杏儿说了丹房钥匙所在。
又把那若干家资与众女如何分配,也一并安排了。只叫众女拿了财物、吃了解药、上得岸来,自有申屠将军并众衙役送她们归家。
陈杏儿一幅生离死别的模样,又哭泣了几遭,才潜回水忙活去了。
过得一柱香的时间,那陈杏儿回来,并没带出众女,却言指认的钥匙不对,开不了丹房,说着还呈上钥匙让黑蛟辩认。
黑蛟一副惭愧样,说那钥匙倒正是那钥匙,只是那钥匙,非要注入自己的妖力方能启用。便求了申屠岩为自己松一松捆妖索,以便启用丹房钥匙。
那申屠岩眼见立马要成之事,就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心下焦急,又过分自信黑蛟就在眼皮底下,便用了公孙琰所授口诀解开索来。
捆妖索方开,陈杏儿便向岸边掷上一物。
众人皆以为是丹房钥匙,正欲拾捡,不料迷雾暴起,眨眼弥漫整个河川。
申屠岩心知中计,放出神识探查时,黑蛟已入得水中,与陈杏儿不知所踪了……
————
食不甘味吃罢午饭,姜利之一言不发,又独自回房去了。
往日因姜利之热闹非凡的县衙,今日也因姜利之沉闷得针落可闻。
公孙琰觉着无趣,便飞去翠屏山,寻了一个清雅之地,打坐去了。
如意并沈醉离嗑了半下午瓜子,问道,“沈姐姐,这次殿下还有办法么?”
“没事,殿下肯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其实也可以不管那黑蛟了。经过这么两遭,也该打怕了,短时间内至少老实了吧。”
“那些女子又怎么办?”
“嗨,那些女子不过是黑蛟与陈杏儿的说辞,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两回事呢?”
“如果大家都死了,这仇难道不报?
如果大家都活着,这人难道不救?
还有,如果大家真死了,为何陈杏儿活着?
为何活下来的陈杏儿,反而要帮黑蛟?”
如意一口气说了好多疑问,问得沈醉离哑口无言。
如意自知沈醉离答不上来,叹了口气道:“殿下把自己关在屋内,定是在思考这些吧!殿下真的好辛苦!”
沈醉离点点头,是啊,动脑子,真的好辛苦!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姜利之把自己独自锁在屋里,只是为了方便——睡觉。
————
姜利之是被陈裁缝吵醒的。
陈杏儿助黑蛟潜逃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陈裁缝坐不住了。他宁愿这个女儿当初是真死了,也不愿她现在这么有辱家门。
便来到县衙,非要朝见姜利之,一边哭诉着陈杏儿定是被黑蛟摄了心魂,一边叫嚣着定要加入屠蛟队伍手刃逆女。
被吵了瞌睡,姜利之本就不悦,又听见陈裁缝手刃逆女这般言辞,便顿时来了气,着人将陈裁缝赶出了县衙。
姜利之一直被黄不易“宝儿”“宝儿”地宠着长大,虽不是亲爹,却比陈裁缝这亲爹不知好了几万倍。心下思念起黄不易来,不由鼻头一酸。
又有衙役来报,说申屠岩等人,下午去江边寻那黑蛟,想了许多办法,却全无所获。
正窝着火,打算命人叫他们回来,西面城门守卫又传来坏消息:
“官道上,一队百十余人的骑兵,正朝县城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