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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夫人笑道:“不说他有什么好,只说他是男人。是男人对女人都习惯用下半身来思考,好不容易遇上半个不是,你又怪他太不解风情。主不主动,必须由男人说得算吗?”
龚婉蹙了蹙眉头,想反驳不知该怎么反驳。
猛一咬牙道。“半个!说他是男人中的君子,最多算半个。满肚子文章,才华横溢,大半篇幅写的除了女人还是女人,这已是不可救药!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种小人?”
龚夫人摇头道:“《寻秦记》至少算一本奇书,但未必是他亲手所写。”
龚婉道:“除了他这个有色心无色胆的腐儒,这世上还可以找谁代写?”
龚夫人笑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你呀!这是在选夫君还是要嫁圣人?别说他还是单身,就算有了三妻四妾又怎样?”
稍作迟疑道:“他身上是有缺点,但最多缺点也是万中无一,就这么放过实在可惜,动作慢了都花不来,你不要我要,别怪我……”
龚婉一颗心直沉谷底,被吓得面无人色。明知母亲这不是说说,对那些酸秀才都另眼相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盲目崇拜,何况是像秦朝这样的‘大才子’!
光是想一想他成了另一个爹……
有如被五雷轰顶。
“别……”喉咙中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蚋,但绝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在内。
听龚夫人道:“他和娘一样都是表面年青,实际上年龄相差不大。这不是猜测,而是他亲口说过,虽然说的不是具体年龄,但可信度极高……”
她还有不少话没说,刺耳的声音传来:“不,不行!”龚婉猛摇头,话声非常尖锐,非常刺耳,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随即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和母亲说话。
龚婉努力收回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放低声音解释道:“不是女儿要阻止娘再嫁人,或是只允许嫁李老头那种色老头,而是这世上再找不着半个男人可以好过爹,委身下嫁既对不起娘自己,也对不起爹。”突然想明白,秦朝为什么要躲着她走,原来早就意识到不妙。果然不是在捉迷藏,而是非常残酷的现实,叫人不敢面对的现实。
龚夫人脸色出奇地平静,耐心解释道:“一个家,必须要有一个男人支撑。你爹无疑是个大好人,但支撑不住这个家,便算不上是个好男人。你叔他无疑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能支撑得住这个家,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现实不同于梦想,一直都是这般残酷无情。”
轻轻一叹道:“基于类似的道理,他最厉害都不过是个说书人,在你眼里有的是缺点,那也都是女人可以利用的优点。若是他身上毫无缺点,那真的可以让人放心吗?”
加重语气道:“假设这世上真有十全十美的圣人,又岂是咱们这种人可以妄想!”
龚婉感觉头皮都在发麻,发现母亲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认真。
不过不是不可以理解。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龚光杰现在是威风八面,但江湖上风雨无定,刀剑无眼。一家三个女人都被群群**包围住,不多准备一个顶得住的男人行吗?
顶不住的例子太多太多。例如别家惹不起镇上那李老头,小妾自然是纳了一房接一房,哪里还管得着男女双方的年龄合不合,连辈分都不管了。
心想那色老头还不算色,至少还讲些道理。
“真不甘心,便宜那些臭男人。咱女人有什么地方不如?”
“但我还是很支持上柳。”
“配上小柳的天生神力,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自然是不在候选范围之内。他上次在武馆门口挨的那一顿揍,表现出来的武力连小柳都不如,像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吗?”
龚夫人毫不犹豫道:“此人无疑是文武双全,而且都只会比你想象中高。能屈能伸,那正是大丈夫所为。”话里话外,对人对己,都显得信心十足。
龚婉不知怎么,突然无名火起,大怒道:“他那次连饭都吃不起,又怎么说?圆谎都不是这么圆法。”说完火泄了,后悔了,说都已经说了,收不回来了。
龚夫人没掩饰心中的苦恼,郁闷道:“这,这,这人只有这地方最令人担心。这,这说了什么?说明这人对自身品德的要求高之要高,简直比你爹还要过硬。”
越说越郁闷:“他这等于是在作茧自缚,将来很可能比你爹还放不开手脚。你爹可以为你娘不择手段,他可以为了你而不择手段吗?”
龚婉好奇道:“爹怎么不择手段了?”
龚夫人像是陷入回忆中,喃喃自语道:“当年追求我的那些人中,你爹刚开始最不起眼。可是你爹的性格,只要他自己想要,死都不肯放手,一往无前,不管前面的路是多难走,不管未来的希望有多么飘渺。但你爹的运气,实在,实在……”说着说着,突然停下。
龚婉等了半天不见下文,终于等不及,开口道:“爹对弟弟关心过了头,最不该把自己学武机会让出,自己的气运都被让掉了一大半,余下最多都扭转不了江河直下。”
龚夫人一声长叹,心中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忽然现出庄严肃穆的神态,点头道:“人在江湖,身上什么都可以缺,唯独武功不可以缺。因此别说你现在学武是事半功倍,比不得别人从小打牢基础。就算你半点都不适合学武,都还是不可以放弃寻找机会。可惜,无量剑派内门弟子的名额对咱们太难!你叔帮得了都不会帮。其它小门小派又没必要,高不成,低不就,卡在中间。”
龚婉不满道:“要没叔叔在其中帮倒忙,加入无量剑派有什么难?大不了捐了龚家酒楼。”
龚夫人神色复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心知龚光杰是因为有了他哥让走气运的教训在前,不然绝不会推托这种顺手之劳。而且……
不想再想。
再想自己做过那些……
龚婉道:“爹开这家酒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多了解些江湖上的事情,多给自己一些选择的机会。叔叔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留手,人前还老是摆出一幅‘我全是为了你们好’。”
苦笑道:“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见多了都还忍不住要呕。”
往深处想,龚光杰自觉现在是个有头有脸的上等人,多了名声上的顾及,哪还好意思直接蛮来,丢不起那张脸。不过这些话只须自己心里明白即可,没必要说出来得罪人。
龚夫人道:“这恐怕怪不得你叔,男人可以等得起,女人等不起。他有理由有资格操心你的婚事。这酒楼早晚得交给一个男人来管,由你叔找一个中意之人,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由你叔找一个中意之人?龚婉脑海里有几张脸在闪个不停,身体控制不住又一阵反胃,不由回忆起秦朝的好来,心道:“同样是男人,区别这么大,这是为什么?”
龚婉突然换个话题道:“无量剑五年一次的比武大会,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快要盼来了,肯定又会大招一批新人入门,叔叔他这次又找来了什么好理由推托?”
龚夫人摇头苦笑。
为这事真是伤透了脑筋,最近最烦人。要不是可以天天来听他说书,想睡个安稳觉都难。就像传说中的心灵鸡汤,最是安慰人心,习惯了都怕自己将来离不开他那张嘴。
脑海里仿佛又听见龚光杰在解释:“就算让婉儿现在拜师辛掌门,苦修个十年二十年,都还未必能胜得过我现在。担心这些有什么用,要担心也不必现在就担心。再等十年二十年,我就算当不上无量剑掌门,至少也是名震一方的高手,到时还用得着担心这些吗?”
龚光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跟他过日子不是可以像他说的那样越过越好,但那是在理想的情况下。依他所言,要是觉得在熟人面前不方便,天大地大,多得是地方安家落户。
条件是要等他修炼好了武功,那时便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龚夫人知道,自己半点都不期待那一刻来临。因为那时候自己不人老珠黄才怪,对他还有什么控制力可言。
女人都担心老起来飞快,可是越担心老得越快。最近喜欢扮表姐听秦朝说书,也是为了保住年青的心态,越听越不喜欢听别的说书人老调重谈。
对龚光杰的众多花言巧语,也是快要听腻了,想被他迷惑都难。
秦朝隐藏在一边的时候,最讨厌都一样听到龚光杰花言巧语成堆,也知道他只是嘴上说得漂亮。最漂亮的时候最没诚意,不过女人谁不喜欢听那些漂亮的话?他确有一手。
用来哄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龚光杰确有一手,用在龚夫人这里只算一般。
其实用不用都无所谓,龚婉母女再怎么聪明,手里都没牌可用。
不可以无所谓的是秦朝,虽然有得自小说、游戏中的许多先知优势,但用在这儿,却成了一层层没法解释的心理负担。
简直是莫名其妙!
简单地说,好人难做。要阻止龚婉加入快要大难临头的无量剑,便要帮忙帮得底,送龚婉一个更好的学武机会。不阻止,难道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家人踏入火坑而不管吗?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