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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直接呈现在洛无忧的眼前,看得她眼眸微眯,脸上布满了浓浓的疑惑,“容狄,你这是想告诉我,你的伤,是我咬的?呵,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会一点也不记得?”
无忧摆明了不信,思索了好半天,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有咬过男子,而且还咬得如此之狠。
“既然你狡辩,本郡王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替本郡王验验这齿印?”容狄说着,突然伸手抵在洛无忧下颚,“好看看,本郡王脖子上这排齿印,是不是与你的牙齿相符?”
那样的举动和姿势,本该带着种浪荡与调戏的感觉,可在男人做来,却是那般的自然而优雅,竟是让人感觉不出半点的暧昧。
但即使如此,洛无忧还是深深的感到一种耻辱感,她偏头,避过男人的手,道:“狡辩也好,不承认也好,总之我不记得了,若郡王强行要将这笔账强加在无忧身上,无忧亦是无话可说。”
“郡王便直说,想要怎么样吧?是要无忧赔偿郡王的损失,还是要刺无忧一剑来解气?”洛无忧冷冷的说完,撇开了头,樱唇紧抿,心头却是微有些震动,那伤真的是她咬的吗?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还是说,是容狄在说谎?
不可能,他的表情不像在说谎,况且,以容狄的身手,若是他不愿,估计这天下没有人能在他身上留下那样的伤。
他自己也更不可能咬自己了,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自己根本记不得的事,洛无忧秀眉都紧蹙在了一起。
连自己依然还坐在男人怀里的事,都给忽略了。
容狄看着少女蹙眉沉思的样子,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刺她一剑?这个丫头,莫不是还在记恨着在巷子里他拿匕首威胁她的事。
果真,还真是个爱记仇的小女子。
沉吟了片刻,他突的挑眉,淡声反问道:“那如果,本郡王说,本郡王要咬回来呢?”
洛无忧气结:“容狄,你……”
“怎么,不愿意了,你咬本郡王一口,本郡王咬回你一口,一口还一口,一报还一报,这也是很公平的事,不是么?”
俊美绝伦的脸庞之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语气也是极为肃然,两排长而卷跷的睫毛下,幽深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洛无忧。
似在说,难道你不是这般认为的么?
“容狄,你是狗吗?还咬人?堂堂容郡王爷,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觉得有失身份,若被人知道的话,容郡王就不怕成人世人眼中的笑柄?”
洛无忧愤愤的瞪着容狄,真亏这男人说的出来,什么一口还一口,他那伤到底是谁咬的谁知道?可他竟好意思说要咬回来,还这般理所当然。
“别人如何看,与我何干,人咬了本郡王,本郡王自然要咬回来,欠钱还钱,欠债还债,理所应当,天公地道,本郡王哪里有失身份了,只许你咬本郡王,不许本郡王咬你,这是何道理?”
看少女瞪大着一双墨色的眸子,气乎乎的样子,容狄眼中笑意更甚:“所以,洛无忧,这总是你欠本郡王的了。”
“你……”
“我什么我,难不成本郡王说错了么?”
容狄一副肃然的神色,突的抬起了右手,将手中的瓷碗凑到了洛无忧的面前:“先喝了它,本郡王再来和你好好的清算这笔……你咬了本郡王的账。”
“我不喝。”
洛无忧气得撇开了头,清账,清个鬼的账,从头到尾都是他在给她惹麻烦,可他倒好,如此义正言辞的指责她不说。
还乱往自己的头上扣帽子!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么?和本王的黑耀闹脾气的样子一模一样,洛无忧,你若不喝,本郡王不介意强灌,相信本郡王,那种方法,你绝对不会想试。”
容狄似笑非笑的瞥了少女一眼,那话语里意有所指,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是何意。
顿了顿,他道:“所以,乖乖的喝药。”
洛无忧转回首,看着容狄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却有种想要一拳将它打扁的冲动,看男子手指微动,她蓦的开口:“你不放开我的手,我如何喝药?”
“就这样喝。”
容狄却是丝毫没有放开她手的打算,这个女子狡诈的很,他敢保证只要他放开她,她一定会耍花样的。
手中的碗再次凑近女子唇边,洛无忧冷眼睨了容狄一眼,终究还是张开了唇,黑乎乎的药汁顺着口腔喉管一路流到肚子里。
几乎没有换气便一口气将药喝完,空碗被男子移开,那药的滋味盈绕在口腔,让她习惯性的蹙了蹙眉,正要张口说话,容狄却倏的伸手,将一物塞进了洛无忧的嘴里。
酸酸甜甜的果味在口腔里散开,一点点压下了药的苦涩味道。
“这些干果,是本郡王特意让人晾制的,味道很不错,比薄荷子强,到时候本郡王会差人给你送去一些,以后喝药,就着干果,可以压去苦味,那些薄荷子,就不要再吃了。”
容狄淡淡的说着,衣袖一拂将那空的药碗便凌空飞一了院中葡萄架下的石桌上,稳稳当当的落在桌面,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容狄,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么?”这男人好没道理,管天管地,居然还管上她到吃什么东西了。
连她喝了药后吃什么东西压味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容狄却是答非所问道:“洛无忧,我早就说过,你注定是我的人,在我面前,你不必隐藏自己,你的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你想做什么,我也无一不知,我可以帮你,但是,绝对不容许你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容狄,我要走了,放我离开。”
洛无忧实在不想和容狄再讨论相同的问题,就算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我行我素,霸道到了极点。
别人说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这里没有马车,离进城起码也几十里地,你确定你要从这里走回去?估计还没到都城,你的脚就已经断掉了。”
容狄冷冷的瞥了洛无忧的脚:“乖乖呆在这里,到时与本郡王一起走。”
说着,不等洛无忧反驳,大掌突的松开,洛无忧一得到自由,立即从男人的身上站了起来,冷冷的凝了一眼容狄,转身进了房间。
并将房门关了起来。
容狄说的不错,这里离都城很远,她不可能这样走回去,估计还没等她走到,天就已经黑了,最重要的是,就算她想走。
那个该死的容郡王如果不许,她也是绝对走不出这个院落的,与容狄交手数次,每一次,她都处于下风。
这是一个让人很无奈的事实!
容狄看了看那紧闭的门板,,转身离开了院落,走到竹篱边的一株桃树下,轻轻拍了拍手,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的从院外的大树上飞了下来。
“找到洛无忧的丫鬟红锦报个平安。”
“是,主子。”
黑色的身影如流星般疾弛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院落之中,容狄神色清冷,依旧还静坐在桃花树下,片片桃花纷飞而落,落在男子身上,男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凋零的花朵。
眼神幽远,深遂,如同午夜大海!
表面平静,内里却是波涛翻滚。
洛无忧的失常太过诡异,光怪陆离的事,他见过不少,这种情况他却是第一次见,但,据他所知,西梦族就有一种秘术,传说,那种秘术可以将人的魂魄禁锢在体内。
原本她以为,洛无忧的身体里也被禁锢着另一个魂魄,可是,明显不是,她在疯颠的时候,依旧喊着贴身婢女的名字。
这一点证明,她不是别人,她就是洛无忧。
可是,为什么洛无忧,却又不像是洛无忧,她又为何会自称本妃,她才十一岁,还未嫁人,怎么可能会自称本妃?
到底,这些迷团的线头又在哪里?
她那般的质问又是在向谁质问,明明她看着自己,可是,他却有种感觉,好像她看到的并不是自己,她透过自己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另一翻景象。
她的挣扎的场景为何会那般的像……是正在遭受着侵犯?
不可能的!
容狄脸庞突的仿佛结了霜,在心底狠狠的反驳了自己的猜测,他调查的很清楚,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所以也根本不存在他刚刚的那种猜测。
可是,这又如何解释,她对所有的男子,似乎都有种抗拒感?
不,也不是所有人,至少有一个人,却是例外的。
也只有面对那个人时,她才不会这般冷漠,也不会这般的激动和争锋相对,性情反而转变的极为乖顺平和。
想到此,容狄不由狠狠的蹙了蹙,心更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抢走了一般。
红唇轻掀,无声的吐出一个名字。
容狄狭长如黑曜石般耀眼的眸子里,亦是寒意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