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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骤推开御书阁的门，海棠正扶在他的桌案上习字。
听闻他下了太极殿就去了福寿宫，本以为看完太后就会去星机楼修炼，未曾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速收拾好桌面让出位子：“王，今日怎么这么早？怎么连王服都没换呢？”
凌骤阴着脸坐下，海棠便觉得奇怪，看了看门外，聂小周都没跟着。
“发生什么事了？”
风雷弩的成功凌骤高兴，立即让杜械师大批建造运往衡城，可是今日在太极殿，群臣激昂拥护萧雅沁为后，若是不答应，恐怕会引起群臣不满。
只有幽宁沉默不语，与萧家分庭抗衡多年，他自然不希望萧家势大，但此女为族为民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心服口服。
凌骤被架在火上，不好回绝，只得推脱暂缓。
下了太极殿，春芽就将他半路拦截，说太后有请。
到了福寿宫，母后权衡利弊的分析和一再要求让他招架不住，最终勉强应着。
没有心情回寝殿更衣，直接来到御书阁。
心思沉重地坐下身。
“海棠，他们，逼着本王立后。”
“立后……”
听闻这话，海棠知道，一直以来逃避的事情终于要实实在在地面对了。强装笑脸：“这很好啊，神族之王怎么能没有王后呢？”
凌骤侧头看了她一眼，说的轻松，笑得明艳。
心里恐怕在滴血。
“萧雅沁冒着生命危险立了大功，再加上她的身份，本王别无选择。”
海棠眼珠动了动，原来是她……
“萧姑娘端庄大气，国色天香，当得起这王后之位。”即便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是早晚的事，不是萧雅沁，还会有别人，总之，轮不到自己就是了。
可是声音，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脑海中突然想起罗灯曾经问她的话。
“日后会成为你的夫君？”
……
终究是不会，那我算什么？
凌骤想握住海棠的小手，海棠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海棠，你过来。”
默默走到身边，凌骤想拥她入怀，却被海棠挣脱。
“王，请您回寝殿换下王服吧。”
换什么王服？凌骤生气地站起身，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在怀里，任凭海棠再怎样挣扎都不松手。
“我是神族之王，这天下都是我的，相对的，我的一切也是这天下的，有些事，本王身不由己，海棠，你要理解我！”
眼泪最终还是落下：“奴婢理解，奴婢恭喜凌骤王。”
“你这样说，就是在怪本王！”
海棠摇着头：“我没有，我不知道，放开我让我自己静一静。”
凌骤哪里肯放手：“本王不放，没有后位，还有妃位，海棠，你真的在意这名位吗？”
“这和名位无关！你娶了萧姑娘，就要对她好，对她负起该负的责任！”
“本王别无选择……”
海棠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发了疯的挣脱凌骤的怀抱夺门而出。
聂小周归来看着海棠跑走，走进御书阁。
“王，打听过了，虽然太后确实参与其中，但大多官员的确自主拥护萧雅沁为后，可谓是众望所归。”
虽然在凌骤预料之中，不过他还是一声叹息：“告诉崔佑雯，写一份立后神谕，赐，英德二字，写完拿给本王看。”
聂小周犹豫片刻，最终说道：“遵命。”
海棠回到芦心院抱着枕头流泪。
她理解凌骤，也不怪他。
就是很难过，此时此刻，她竟然特别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聂小周敲了敲芦心院的院门。
海棠忙擦干眼泪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
“看我干什么？”
“当然是来开解开解你的，王不放心你。”
海棠低下头：“我只是个奴婢，我不该这样的。”
聂小周笑着说：“别这么说，你看凌骤王，我还有萧花雨，哪个当你是奴婢了？”
见海棠不说话，聂小周继续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可不许跟别人乱说，也别说是我说的。”
秘密？聂小周似乎话里有话。
“什么秘密？”
“凌阳王不爱朝月圣后，可她当时是神族第一女将，也只有她才能与之并肩作战击退魔王陆敖，所以凌阳王立她为后，凌城王不爱当今的太后，可他所爱之人逃婚到魔族，做了魔族王后，咱们这位太后是天生的政治家，有胆识有手腕，立她为后凌城王在神族得了不少助力。”
海棠握紧了小拳头：“我明白了，是因为我太过弱小，不成气候，于王，于神族，无用。”
聂小周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这王后之位，真的不代表什么，萧雅沁这个女人有些魄力，可是她的野心太大了，真到了王后之位，跟凌骤王也必定相处不睦，而且你年纪还小，你的路还长着呢。”
聂小周的一番话，让海棠心里舒服了不少，她不知道，这些话，都是凌骤一字一句教给他，让他原封不动念给海棠听的。
海棠只得说：“没想到，王位坐起来是这样艰难，真不是人当的。”
“那可不，白给我我都不要！”
见海棠被自己逗笑了，聂小周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了。
“那你先歇着，我走了啊。”
“好。”
海棠向来不跟他客气，聂小周自顾自地出了院门，对着等在院门口的凌骤使了个眼色：“好了，没事了。”
凌骤点点头：“你先去忙吧。”
“是。”
聂小周走后，凌骤隔了一会儿才要进芦心院，恰好碰到刚从芦心院走出来的海棠。
海棠四处看了看，凌骤没人跟着：“王怎么在这？”
“啊？本王路过。”
路过？过了芦心院是福寿宫。
“王要去看太后？”
“不是。”
过了福寿宫是历代王后居住的南浮宫，现在还空着呢。
……
凌骤小声问：“不生气了？”
海棠摇头：“奴婢没有生气，就是讨厌这样弱小的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开蒙晚，很多东西都要慢慢学，本王相信你，日后一定会超越所有人。”
“不知道为何，我体内似乎有阻碍神力的东西，五瓣莲花是罗公子强行为我点亮，之后就再也挪不动步了。”
凌骤了然，那是魔根阻挠：“下次，绕过心口处，残缺些也无妨。”
海棠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王看得到这股力量在心口处？”
“嗯。”
“那它到底是什么？”
凌骤顿了下：“不知。”
这是海棠第一次怀疑凌骤说的话，真的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