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翠微心语

雪球有点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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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骤背着手出现在翠微居旁,黑暗的密林小路上,面无表情的半张脸在月光下显得极为阴寒,海棠下了台阶,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奴婢拜见凌骤王。”

    凌骤见海棠这个态度,更加窝火,这丫头,明显在跟本王置气,本王就是这几天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越了矩,忍住胸中怒火:“起身。”

    海棠站起身来,见聂小周躲在凌骤身后,对着海棠挤眉弄眼比比划划的,好像指着凌骤背后有什么东西让她看。

    萧花雨一个箭步凑到凌骤面前,没大没小地拍着他的胸口:“哟,说曹操曹操到,真是巧~啊。”

    看着阴阳怪气的萧花雨,凌骤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身为清风阁少阁主,刚封了伯爵地位尊崇,不做正事为民谋福,反而流连在一群姑娘堆儿里,本王只可惜了你这么好的神力资质!”

    萧花雨嬉皮笑脸:“神族之王日理万机万事缠身,不也来到这丫鬟们住的翠微居,找姑娘?”

    “你!”凌骤刚要伸出手,却意识到手里还握着个东西,不想被人看见又缩了回去:“再要贫嘴,派你到蛮荒之地去。”

    萧花雨一听,立马认怂:“别别别,我不说了,我走总行了吧。”说完一胳膊挽住聂小周的脖子,拖着他离开,将凌骤和海棠二人单独留在那里。

    海棠狐疑地抻着脖子想看凌骤身后,聂小周比划的什么东西,见萧花雨把聂小周拐走,只剩他二人面对面,凌骤抽出手拿着那本小册子:“走都走了,还留下这个东西,真不该说你是聪明,还是心机深重。”

    海棠一拜:“出了御书阁,奴婢作为洒扫侍女,自然用不到它了,理应还给您。”

    凌骤走过来坐到石阶上,拍了拍旁边:“坐。”海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坐到他身边低着头。

    “你知道当初在星海阁,本王为什么会留下你吗?”

    海棠转过头看了看凌骤的侧脸,他仰头望着天空,眼中是从未见过的落寞,双手捧着她的小册子陷入回忆之中,没等海棠回话,凌骤自顾自地说:“因为你,当时的孤独和绝望,本王太懂了。”

    这一句话,让海棠鼻子一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那样的苦楚,孤独的滋味,像是整个人被这个世界抛弃抽离,无人能懂,无人能倾诉,每天夜里独自一人蜷缩在黑暗里,孤独地舔舐心上的伤疤。看上去那样不可一世的凌骤,竟然也懂这样的感觉吗?

    “在清风阁的那晚,你亲眼所见,这么多年,连本王的母后,都在与手下的人互相勾结利用,算计本王,其他的人,就更不必说了,远有魔族之战,近有内庭之争,本王恨不得多长出几双眼睛,几只耳朵出来,去看一看,听一听他们的内心,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王……”凌骤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心里话,海棠感致心肺,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一种最大的解释,和妥协了。

    “你,只是个小丫头,有几分小聪明,孑然一身无欲无求,是真心盼着本王好,本王喜欢你,信任你,羡慕你,也恨你。恨你拿本王对你的好,来逼本王。”凌骤闭上双眼低下头:“也恨你,不懂本王想把你留在身边的一片苦心。”

    他是想我留在身边的,那么多的无奈和顾虑我没有想过,只是一味地不理解和责备,这样愚笨的自己,真是该死!眼泪瞬间倾泻而下,海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您别说了,海棠知错了,海棠不该任性妄为,不该不知轻重!”

    凌骤斜嘴一笑:“刚刚是谁跟萧花雨大言不惭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掉眼泪了!快起来吧。”

    海棠站起身笑着擦干眼泪:“王,说这么久口渴了吧,奴婢给您拿茶过来。”

    刚要去端茶,凌骤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渴。”他把小册子塞到她的手心:“你回来吧,回本王身边来。”

    海棠抱着小册子笑着点头:“嗯。”她在心中念道“我永远陪着你”。

    “你看你这几个字写的,太难看了,还得写上十本才算完。”

    …………

    翠微居内,丫头们都睡得正熟,谁也想不到在门外的石阶上,一对儿璧人坐在月光下互通心事,更近心扉。

    凌骤独自回到寑殿,见萧花雨敲着二郎腿坐在房檐上:“越来越没规矩了,下来!”

    萧花雨跳到地面:“小弟我当机立断把聂小周给带走了,神王哥哥,你是不是得赏我点儿什么?”

    “好啊,赏你明早与本王同去太极殿,好好地给你分配一下清风阁的繁重任务,免的你逢人就抱怨闲暇时间太多,浪费大好光阴。”说完推开门进了寑殿,萧花雨也跟了进去:“哎?你别呀,怎么这么记仇呢,我问你句真心话,你真想让海棠那丫头当王妃?”

    凌骤扯开衣领子宽衣解带:“没有。”

    “那你想让他当做侍妾?”萧花雨凑近凌骤的脸。

    凌骤不理会他掉头走开用清水洗脸,见萧花雨没有要走的意思:“本王想让她当王后!你满意了吧?”

    萧花雨信以为真:“哎呀你这样做就是昏了头了!一个丫鬟当王后,圣后知道了非得杀回来再灭一个王后不可!”

    凌骤叹了口气:“你就是正事不做,不该操心的瞎操心,今晚就住这吧,明早跟本王去太极殿听封。”

    第二天一大早,聂小周就亲自去翠微居将海棠接回了御书阁,海棠看了看御书阁内摆放整齐的书架,浩如烟海的藏书,用手摸了摸凌骤的书桌,昨日一天,就跟做梦一样,经历了心中的大起大落,此时的心境不复从前般患得患失,而是坚定地,守在他的身边。

    下了太极殿,凌骤带着萧花雨回御书阁,在半路上遇到惊慌跑来的幽宁,他疾步如飞走到凌骤面前下跪:“参见凌骤王。”

    凌骤上前亲手扶起:“幽将军,如此行色匆匆是为何啊?”

    幽宁看了眼四周跟着的仆人丫鬟,凌骤说:“你们先下去吧。”

    萧花雨带着人退到远处,幽宁说:“崇怀岛柳府的柳墨白漂洋过海来到神都寻到大将军府,他说圣后的府上遭遇魔族洗劫,让末将快马加鞭来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