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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周架着马车,车轮滚滚驶过陵阳内大街,四大神将和神兵前后开道,护送凌骤王一路回神都,百姓纷纷站在道路两旁围观。
陵阳靠海,气候潮热,渔民居多,商户多为海上生意,海棠坐在凌骤的马车内,将车窗帘子掀开一条缝向外张望,男女老少的百姓都站在两旁看着威风八面的神兵神将,几个好奇的还往凌骤王的马车内窥探,希望能一睹神王样貌。
经过望月楼的门前,海棠瞪大了眼睛,只见那门外站了一排排千娇百媚的姑娘,对着这些神兵小伙子们抛媚眼,阁楼之上还有向下丢手绢的,可惜神兵纪律严明,不论心中所思所想,行军途中连头都不敢侧偏一下,绣花的手绢被一双双战靴踩了个稀巴烂。
“好漂亮啊。”看着那些姑娘们穿的争奇斗艳,发型首饰珠光宝气的,海棠禁不住感叹一句。
凌骤向外瞄了一眼:“你说那些女人?”
海棠回头看了凌骤一眼点点头:“嗯,她们穿的真好看。”
女为悦己者容,看来这丫头也不例外,不过那些姑娘花花绿绿的哪里好看了?
凌骤上下打量了一下海棠的衣着,通身灰色布衣,一双杏色布鞋,头上一根毫无修饰的木簪,他伸出手敲敲马车,聂小周掀开车帘:“王,有何吩咐?”
“本王记得这陵阳有温若贤家开的成衣铺,那里的裁缝是最快最好的。”
聂小周想了想:“是,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
“即刻就去,让魏磐他们带着军队先走,我们晚点再追上。”
“是。”
聂小周驾车来到温氏衣铺,找了个神兵将马车停在铺外守护,凌骤带着海棠下车,百姓见神王下车纷纷围了上来,他一甩乾坤扇,他三人周围出现一道透明的屏障,周围人就像与他三人隔了一道透明的墙,根本无法靠上前,只能看到贴在墙上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都听不见。
店内的掌柜亲自出来迎接,找了几个下人拦住了兴奋的人群,待他三人进去后紧紧地锁上了房门,掌柜笑容可掬:“恭迎神王大驾,小店有什么入得了您的眼,您只管说,就当我们孝敬给您的了。”
凌骤摇着扇子四处张望,不愧是温家的产业,即使不在神都,随便找一家店,店内所有的布料也是时下最流行的。海棠跟在凌骤身后看的眼花缭乱,见凌骤的目光停留在一匹霜色的雪缎上:“掌柜,叫你店里所有的裁缝停下手里的活,给这位姑娘做身衣裳,越快越好。”
掌柜的最会察言观色,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取下那匹雪缎,从后屋找了两位裁缝出来看着海棠上下一打量,心中便有了尺码出来。海棠怎么都没有想到凌骤要给自己做衣裳:“这……公子,奴婢多嘴,并不是这个意思。”
凌骤坐在掌柜的亲自抬过来的椅子上:“虽说神殿的侍女服饰都是统一的,不过本王带回去的人嘛,有点特别之处也无妨。”
海棠心中恐慌:“公子,圣后说过,规矩是不能破的,若是越了矩,是要被罚的。”
凌骤“哈哈”大笑:“海棠,你记着,规矩,都是给凡人定的,本王说你行,你就行。”
掌柜的在一旁应和道:“是啊这位姑娘,凌骤王特别优待,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说着,还从店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端到海棠面前:“姑娘,您看,这些首饰都是当下最好的,虽比不上神殿,您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上一挑。”
海棠看了眼凌骤,凌骤收起扇子:“给本王瞧瞧。”
凌骤看了看翡翠镯子,又看了看珠玉簪子,将盒子里的首饰看了个遍:“拿走,都不好。”
聂小周从未见过如此轻松自在的凌骤王,他自九岁跟在骤王身边,看着他多年来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每天拼命地练功习武,周旋在群臣之间,时不时传来的衡城军情能让他在熟睡中乍然惊醒,脑子里全都是如何对付魔兽的事情,身边服侍的仆从或者丫鬟恐怕连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像今天这样逛衣铺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看了看海棠,虽然还显稚嫩,却容颜清丽不可方物。是因为她吗?凌骤王对她能敞开心扉放下心中的防备?果然还是圣后会识人,赠给王这么一个可心的丫头,看来,以后贴身服侍的活儿,就有人接替了我去。
一柱香的功夫,新衣裳就做好了,海棠换好了新衣有些难为情地走了出来,凌骤停下揺扇的动作,见海棠的头发绑着两根白色的缎子垂在发
间,霜色的长裙将她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映衬的更加明亮,无需多加修饰,琼姿花貌,美人如斯。
“很好,这颜色很衬你。”凌骤很满意。
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姑娘穿上这身衣裳,真是一顾倾城。”
“谢公子。”海棠很不习惯所有人都这样盯着自己看,小声地向凌骤道谢。
凌骤站起身:“小周,打赏。”
掌柜的一惊:“哎哟这可使不得,您屈尊来我这小店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要是收了您的钱让温老板知道了,我这碗饭可就保不住了。”
凌骤笑着对海棠说:“海棠,你看,为了你,本王居然不得已欠了温若贤一个人情,真是亏的慌。”
掌柜的说:“这是哪里话,您来我这小店,就是给小店带来了人气儿,小店日后必定生意红火,温老板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凌骤走到聂小周面前:“你听听掌柜的这张嘴,温若贤还有的不赚钱吗?走,继续赶路。”
掌柜的让几个下人把门外的人群散开,凌骤几人回到马车上追赶着前方的军队,聂小周驾着马车说:“就要出陵阳城到郊外了,到姑苏恐怕还得两天时间。”
凌骤皱了皱眉:“太慢了,若是只有咱们几个飞回去就好了,母后非要弄这么多人来接。”
聂小周说:“太后也是担心您嘛。”
“她哪是担心我,分明是派人来看着本王的,怕本王不按时回去留在哪个城里贪玩儿,真亏了本王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母后还是不放心。”
说完这话,凌骤注意到海棠的眼光有些暗淡,这丫头,似乎从未说过自己的父母。
马车飞驰,很快便追上了队伍,凌骤吩咐道:“叫军队加快速度,用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