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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十八班和贺斯迟能打起来?”许谷雪也好奇这个事情呢,“而且好像是贺斯迟一个人,打了对面十八班的一群男生。”
按理说十八班在二楼,八竿子打不着啊。
而且还赶着上课铃响的时候,确实匪夷所思。
季念手机拿起来放下拿起来又放下。
这个动作重复起来。来来回回好几次。
越听许谷雪分析,她就越担心。
不行,她还是觉得应该出去看看。
季念刚站起来就被班长注意到。
“哎,季念你干嘛去?班主任不让我们出去。”
“其他人都不要动,在自己座位坐好。”
季念没管那么多,直接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走廊里静悄悄没人,各个班级都紧关着教室门,生怕牵扯进这件事里。
班主任不在,班级里炸开了锅。
都在议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嗡嗡嗡的声音,隔着墙都能听得真切。
季念顺着楼梯下去,渐渐就听到年级主任在教训学生的声音,嗓门又粗又亮。
顺着声音过去,教学楼一楼的大厅。
一面两个窗户那么宽的镜子前面,年级主任面对着季念,正喊着:“学校强调多少次了!是不是不允许课间在走廊、楼梯口打闹!”
“你们几个为什么不长记性?”
“告诉你们!这次都给我背处分!看你们是不想好好高考了是不是?还有贺斯迟你!考了一次好成绩就嘚瑟成这样?!”
季念默不作声地瞥了眼。
几个男生站成一排正背对着她。
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瞥到了贺斯迟的背影。
肩宽腰窄,疏疏朗朗。
背脊挺得很直,充满了高瘦感。
她抱过很多次。
对面镜子里,几个男生眼角嘴角都有淤青。
不过看他们站着还不老实地左晃右晃,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被年级主任点了名,很不服气。
年级主任气得脸通红,头也大。
季念默默站着。
倏地,她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望向镜子里的一瞬间,和贺斯迟视线相对。
贺斯迟硬茬的短发有些乱,嘴角添了红。脸颊不知道磕碰在什么地方,淤青很重。
但眉眼清隽,还带了些痞里痞气的劲儿。
背在身后的双手朝着季念点了点。
下颌微抬,贺斯迟勾了勾唇角。
眼角低垂着。
紧跟着,年级主任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那个学生,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干什么?”
季念头脑一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她突然从楼梯上跑下去,拽住了贺斯迟的手腕,拉着他一起跑出了教学楼。
任凭后面年级主任气得直喊,她也没停。
气喘吁吁地跑出去。
季念拉着他在教学楼拐角后面的小篮球场停了下来。栏杆围着的地方之外,杂草丛生,长得快有半人高,光秃秃的就剩杆,风一吹就到处晃。
“带着我逃课?”贺斯迟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脸上挂了彩,倒是一点都不影响他散漫的表情。
从沉闷的教学楼出来,面前是空旷的球场。
像是打破制度的枷锁,就连呼吸都觉得顺畅。
“哪有,我是想带你去医务室。”季念后知后觉地补充了一句,其实她刚才什么都没想,说白了完全就是脑袋一抽,而且在年级主任面前抽的。
现在溜出来以后,她头脑发热的劲儿也过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打破规矩的心虚和羞怯。
“你们为什么打架啊?”季念问他。
“男生么,打一架不是很正常。”贺斯迟笑。
季念说:“不正常,肯定有原因吧。”
贺斯迟找了处台阶坐下来,他腿长直接搭下去。
季念也乖巧地坐在了他旁边:“有什么就说。”
“因为不想听见他们狗嘴里吐象牙。”他说。
贺斯迟声音很淡,随着风就散了。
季念没吭声。
她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上次许谷雪也因为有极个别男生嘴太臭生气,大抵不会是什么好话。
“那你因为这次的事情,背处分怎么办?”
“背就背,从上高中那天开始,我背的处分还少么?”贺斯迟笑得浑不在意。
“万一影响到你高考怎么办?”
黑眸沉沉。他说:“放心,我拼尽全力也会跟你同一个城市,如果能同一所大学最好。”
啧,“大不了我上个专科。”
声音被打断,贺斯迟被扑过来的季念抱了个满怀。鼻息间都是她发香的味道,和那根头绳一样。
少女腰肢柔软,像是可口的草莓奶酪。
贺斯迟笑笑:“干嘛,要以身相许?”
说是这么说,但他手臂揽住她的腰。
生怕她跌倒或者从台阶掉下去。
季念微微松开了些距离。
被他一逗,脸颊顿时又滚烫起来:“屁。”
“才不是。”一顿,她为自己挽尊,“我们,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抱一下总可以吧。”
“可以。”
贺斯迟说:“你让我以身相许都可以。”
“所有财产都写你名,敢离婚我就净身出户。”
“……扯太远了吧你。”季念说。
贺斯迟:“有么?”
拍拍屁股,在篮球场看了会。季念就领着贺斯迟去了医务室,好在医务室的楼栋也不远。
“小伙子,你这怎么搞的?”今天来值班的医生年纪很大,戴着一副老花镜,看起来很严厉。岁数大概也能当奶奶辈分的。
“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简单的擦伤。”
“我给你涂点药,这几天注意点。”
“骨头我看看有没有事。”
医生说道,“你是从哪摔下来?”
贺斯迟说:“恩,从楼梯上滚了一下。”
就半截楼梯,也不是很高。
“以后千万注意啊。”
“好,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贺斯迟的爷爷过世,季念觉得,他在跟老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温柔。
倏地,他抬眸。
季念偷看被抓了个正着。
“看什么呢?”他笑。
季念眨眨眼:“看你的伤口。”
医生视线在两个人之间看了看。
她厚重的眼镜片都掉到鼻梁上:“你们小年轻关系都好的嘞。”
季念顿时脸一热。
出去跑到了门口等着。
打架这事当天眼保健操结束就大喇叭广播了通报批评,还通报了所有涉事学生的名字。
“我听他们说,应该也有林路安啊。”
许谷雪从抽屉里拿出来零食,吃的津津有味。
现在外面天黑的早,五六点钟就要开灯。
每个学生的课桌都摆满了书本。
一进教室就感觉压抑沉沉,尤其是像重点班。
课桌上的一厚摞课本挡着,许谷雪偷偷挪了挪凳子,喂了季念一口虾条:“竟然通报里没有。”
“可能他没参与吧,路过。”季念心不在焉的说道,眼睛里还看着试卷上的题,“你橡皮借我用一下,我的橡皮丢了。”
“又丢了一块啊?”
季念苦恼:“是啊,每次买回来就不见。”
“对了,我晚上骑电动车回家。”许谷雪说。
季念一怔:“为什么,怎么不坐公交?”
“你不知道,这几天晚自习时间又延长了。我每次等下了晚自习回家都赶不上末班车。”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会骑。”许谷雪得意地挑眉,“我还有头盔呢。你看。”说完,她踢了踢脚底下。
季念一顿:“有灯么,十点钟太黑了。”
“有,我电动车上有,我的小绵羊。”
季念困惑:“什么小绵羊?”
许谷雪说:“就是电动车啦。”
结果当晚,许谷雪刚买回来的新的小绵羊,就坏了。都不说有没有灯,就连锁都打不开。
周围黑黢黢的,停车棚里阴影重重。
又冷又黑,又阴森。
许谷雪自己心里刚嘀咕怎么这么倒霉,想要给电动车推回到车棚里,谁知道一个脚下不稳,她接二连三地退了好几步。
倏地,一个柔软的东西在她脚跟下面。
平时看过的各种灵异鬼怪全都冒了出来。
冷风直吹着她的领口,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她“啊”的一声叫出来。
但很快,她就被后面的“东西”捂住了嘴巴。
甚至有一只手臂绕过了她的肩膀。
该不会是碰上变态了吧?
许谷雪冷汗直冒。
脑袋一片空白,但她还是本能一脚踩上去。
“嘶。”对方吃了痛,松开。
许谷雪连忙转身,打开手机,颤抖拨通了110。
天冷,她手我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害怕,直哆嗦。
“报警了?”男生有点诧异。
许谷雪眯着眼看了清楚:“林路安?”
林路安耸肩:“是啊。你知道我?”
许谷雪心说,废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她和季念出去吃饭还碰上了他和他爸。
也知道他妈妈嫁给季念爸爸了。
“不知道。”许谷雪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林路安挑眉,感觉好笑:“那还知道我名字?”
“我猜的,不行吗?”许谷雪反问。
一时间,林路安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个脾气性格都古怪,但今天还是头一回,在个女生面前吃瘪。
警车赶得也快。
滴呜滴呜——
没几分钟就过来了。
林路安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你还真报警了?”
“废话,万一你是变态,我不报警等着惨死街头啊。”许谷雪说道。她偏好他的长相,但可不代表她会被美色冲昏头脑啊。
“行吧。”林路安笑,“你想象力够丰富。”
许谷雪说:“这是危机意识好不好。”
两个人都被抓回警局做了个笔录。
然后证明了这是一场误会。又被送出了门外。
从警局门口出来,许谷雪已经完全茫然。
她的方向感不是特别好,加上家里一直是住在市区,对市中心根本没那么熟悉。
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到车。
“晚上一个人回去不方便,我送你?”林路安说。
许谷雪突然警惕:“你会有这么好心?”
林路安黑眸沉沉,唇角一勾,懒散地说:“为什么不会?而且我对你有印象,你是季念朋友吧?”
许谷雪咽了咽口水。
“是啊。”
下一秒,他拿出来手机给许谷雪搜出一堆妙龄女子深更半夜打出租车遭遇的惨案。
他说:“我送你回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