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师东行漫记(上)

龙吟森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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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雅班第达(这个称号是此人来到喀尔喀后扎萨克图汗素巴第赐给他的,原名乌和特隆归达赖,本书用他后来的名字)进入喀尔喀了,后来他的徒弟对他进入进入喀尔喀以后分别在喀尔喀三部、大夏帝国、满清境内的活动进行了记载,就如同记载他在卫拉特四部的活动一样,现节略翻译如下:

    “在巴图尔大汗卫兵的护送下,上师离开了塔尔巴哈台,沿着额尓齐斯河北上,在斋桑泊畔,卓特巴巴图尔的牧地,上师先后进行了佛法的宣讲、给大小头人进行灌顶”

    “接着从连接卫拉特与喀尔喀两地、穿越阿勒泰山的巴哈塔尔玛河进入喀尔喀地带”

    “刚刚走出长达三百里的山谷,扎萨克图汗素巴第就亲自带着一千骑兵过来迎接,六位已经剃度的喀尔喀台吉抬着一张雕刻着莲花的舆辇等候在那里,上师端坐莲花上被六位弟子抬着,一直走到素巴第大汗新王旗所在,吉尔吉斯湖畔”

    “在上一次的纷争中,卫拉特人与喀尔喀人的损失都很惨重,唯一的胜利者可能就是上师将要去的下一站,呼伦城的主人乌扎尼堪了”

    “素巴第的部落大多数来自以前被周边部落称为阿拉坦汗部的和托辉特部,很可惜,这个一度强大无匹的部落如今却消失了,辉特部大部分留在大湖区域,不过有相当一部分跟着巴图尔大汗来到了准格尔”

    “牧民们肤色看起来并不太好,看来肆掠漠北的干旱、极寒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他们的健康了,唵、嘛、呢、叭、哞、吽,愿佛祖保佑他们”

    “吉尔吉斯湖畔新建了一座召庙,寺庙主持也是一位扎萨克图部落的台吉,他跪在舆辇面前,上师踩着他的背下来了”

    “上师此行的一个重要目的便是协助喀尔喀诸部整顿召庙的规制,比如如何修持,先修何经,需要多长时间,再修何经,每修完一经,如何查验成效,答辩通过之后可获得何种称号,显宗、密宗如何分野又如何结合,等等”

    “在召庙住下来后,一连几日,上师都在召庙给部落诸台吉讲经说法,晚上又要给召庙僧众讲述喇嘛教的教规,忙得不可开交”

    “卫拉特蒙古起源于林中,与喀尔喀蒙古的语言虽然类似,不过终究有些不同,上师在传教中不禁起了利用喀尔喀回鹘蒙古文字创造新的卫拉特蒙古文字的念头,消息传出后,我等也是分外雀跃”

    “一个月后,我等再次启程,十日后抵达土谢图汗部。到了此地后,上师不禁万分小心。此地,是眼下喇嘛教三大活佛之一的哲布尊丹巴圆寂之地,而土谢图汗幼子,今年才六岁的扎纳巴扎尔被认为是哲布尊丹巴的转世灵通,改称罗桑丹贝坚赞法王”

    “在额尔德尼召,土谢图汗衮布会见了上师,言语中虽然对上师颇为尊敬,不过并没有扎萨克图汗那样尊崇,也难怪,此地有西藏来的诸多上师辅助罗桑丹贝坚赞法王,有的学位还在上师之上”

    “在与衮布的交谈中,上师发现此人似乎对他的女婿,如今的大夏帝国皇帝、博格达车臣汗尼堪颇有好感,他的长子,今年二十一岁的多尔吉也是如此,当然了,两人都是虔诚的喇嘛教徒,这是没有疑问的,不过自从见过罗桑丹贝坚赞法王以及衮布大汗父子后,上师有些闷闷不乐”

    “这在一直豁达大度的上师那里简直是一个罕见的情形,上师可是在大昭寺修习二十年,获得拉然巴格西学位的高僧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上师有些失态呢?”

    “在离开土谢图汗部的途中,我等终于有些明白了”

    “与扎萨克图汗的部落相比,土谢图汗的部落位居喀尔喀三部的正中,还是漠北诸部几千来的中心鄂尔浑河流域的核心地带,牧户基本上都沿着鄂尔浑河几条支流分布,较为集中,每一条支流几乎就是一个大的部落,水草丰美,牧民们的肤色看起来也比扎萨克图部好上许多”

    “难道是普遍信奉格鲁派喇嘛教的原因?”

    “一路上,我等也也旁敲侧击地打听,牧民们见我等是从大昭寺来的僧众,也是知无不言,这一听之下不禁有些咂舌”

    “牧民们信仰佛教尚不深入,在许多牧户的帐篷里,我等还发现了大量的萨满教神像和法器,衮布大汗不是刚从塔尔巴哈台回来吗?卫拉特-喀尔喀法典难道只是一句空话?”

    “再三询问之下,有些牧民终于说了,‘衮布大汗的嫡长女、精通佛法的阿茹娜终于为博格达车臣汗诞下一子,衮布大汗欣喜之下不禁免除了牧民一年的劳役’,为了庆祝此子的诞生,博格达车臣汗还给以前阿茹娜的斡耳朵牧户送来了大量的物品”

    “而在平时,阿茹娜斡耳朵牧民的用度也比其它部落宽裕得多”

    “而卫拉特-喀尔喀法典,对于涉及到佛教的内容,衮布大汗并没有大小台吉向牧民传授,而只是传授了其它的内容”

    “一方面想要利用哲布尊丹巴活佛的影响力,一方面又要兼顾自己女婿如日中天的地位,衮布大汗打的还真是好主意啊”

    “于是,我等几个弟子也沉默了,对于下一站的车臣汗部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出乎我等意外,车臣汗硕垒带着幼子巴布对我等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其境内的召庙主持也悉数到此”

    “上师虽然修为精湛,不过也是欣喜不已,立即在召庙展开了传经说法,晚上也对召庙的各种规制进行检视、改进”

    “离开硕垒大汗的驻地后,我等一直向东,途中,在牧民的帐篷里,我等也没有发现私藏的萨满教神物,看来硕垒大汗对于卫拉特-喀尔喀法典还是十分遵守的”

    “还没有走出车臣汗部,问题又来了”

    “上师听说车臣汗部还有好几个从漠南察哈尔部迁过来的部落,都是以前改宗红教的呼图克图汗的部属,如今只有苏尼特部落迁回了漠南,其它各部都还在车臣汗部”

    “他们的信教状况如何,是红教还是黄教,虽然硕垒大汗大汗信奉的是黄教,不过保不准其下面的部落还有信奉红教的”

    “红教,那是一个严格尊崇上古经典,按图索骥的教派,上师是一个豁达的人,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很清楚,‘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否则就没有顿悟一说,若是还拘泥于千年之前的经典不变,与‘刻舟求剑’、‘缘木求鱼’又有什么不同?”

    “普度众生,一直是上师的信条,拯救信众于苦海更是他所坚持的,于是我等只得转向南边,准备去车臣汗部东南部的阿巴嘎纳尔部落,其大济农叫栋伊思喇布,那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

    “阿巴嘎纳尔部落原本也是一个大部落,有五千多帐,可惜在以前清国与呼图克图汗的争斗中损失了三成的牧户,只得迁到车臣汗部,如今牧户恢复到了近四千帐,也算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部落”

    “‘原本我等也是信奉黄教的,不过林丹大汗又要求我等改宗红教,我等无法,只得重新信奉此教,来到车臣汗部后,硕垒大汗又要求我等改信黄教,我等自是无不可,不过包括我在内,如今算是明白了’,在上师与栋伊思喇布的交谈中,这位部落济农如是说”

    “‘东边的博格达车臣汗是信奉萨满的,你等过去看就知晓了,那里的牧民生活的比我等好得多,特别是加入到博格达车臣汗直属的博格拉部,普通牧民家里的用度已经超过我部的普通台吉了’

    “上师对于这些浑不在意,他想知道栋伊思喇布对于喇嘛教的看法,‘呵呵,不瞒你等,我等上层自然还是信奉喇嘛教的,不过普通牧民还都是长生天的信徒,不但如此,有些台吉又开始转信萨满教了’”

    “上师又找到了一个小台吉,那人的牧地正好紧挨着博格达车臣汗的牧地,他倒是直言不讳,‘干嘛不信奉长生天?伟大的成吉思汗一开始不也是信奉这个的?’”

    “在怏怏不乐中,我等又出发了,目的地也是很明确,呼伦城,最近被博格达车臣汗改称‘阳都’的便是,上师自与我等修为不深者不同,不过这几日他也在闭目思考,显见得是被所见所闻触动了,与我等不同,他是在佛法里寻找答案”

    “又掉头向东后,我等又回到了克鲁伦河,在接近那个有名的大湖——呼伦湖时,远处来了一大群人”

    “有两位明显是领头的人物,一位身穿传统的林中服饰,自称博格拉部的大萨满额腾翼,另一位则是大夏帝国的商部尚书雅丹,穿着一身中原官员的服饰”

    “‘受博格达车臣汗委派,我等前来恭迎上师’”

    “一听这话,我等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进入博格达车臣汗的牧地后,我等眼前不禁一亮”

    “牧民的帐篷好像都是统一的式样,那是一种用羊皮、毛毡、棉布掺杂了某种防水的油脂混合制成的,都是白灰色的模样,无一例外,帐篷的顶部有两个物件儿”

    “一个是大夏帝国的国旗,一个则是能转弯的铁皮烟囱”

    “一进到牧民的家里,我等不禁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