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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苏沐望见了一丝生机,忙道:“大师,你既有心收我,那宅子就别收了。”
光头呵呵笑道:“我这人有个原则,你也已经听过,就算赢了一泡屎也要揣进兜里。收徒和收宅子是两码事,你别妄想了。”
梁氏冷笑道:“宅子是你的了,以后我们苏家和你没有半点干系,你最好离老七远点。”
光头看向苏沐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愿意。”苏沐想都未想。
梁氏在苏凤凰头上拍一巴掌,呵斥道:“老七!你当真要气死我吗?我不许你跟这个人有任何来往,宅子也不用你赎,只要你以后用功读书,嫂子便能原谅你,听到了吗?”
“大嫂,这位大师是金眸武师,苏七跟着他能学本领,学成以后再没人敢欺负苏家了。”
“他就是金刚武师你也别想!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金凰镇,不许离开。”
苏沐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阮婉婻,这才晃过神来,不给苏家留个娃,他哪都去不了。
算上三个管家,主子、奴才、护院师傅、火工、厨师,苏家一共一百三十多口人,这还不算那些时常来帮工的小厮。梁氏早有缩减之意,趁此机会大刀阔斧的遣散了一大半下人。她平日就待下人宽厚,临走时又给了些可观的碎银子,下人们也知道苏家不比以前,对梁氏如此宽厚之举感激不尽,磕了头收拾了细软各自回家去了。
苏家作为金凰镇数百余年来翘楚的大户人家,当然不止一处房产,老宅后花园的后面是一片墓地,墓地的后面有一套小院。便是梁氏早年买下以备不时之需的。
说它小,只因为建在老宅的旁边,相比于普通民宅。它其实很大。
经过梁氏的削减,全家三十余口一齐住进了这个朴实的院子里。
那位害得他们狼狈出门的金眸法师封了门。带着地契潇洒的走了。
俗话说下坡路好走,苏家的下坡路也真是好走,经此变故之后,一家人还没安顿下来,外面的几处生意纷纷传来噩耗,不是被自己人腐蚀了,就是被自己人串通外人巧取豪夺了,总之没一处消停的。
梁氏看着大势已去。痛心之余,快刀斩乱麻,粗略的将各处账目盘算了下,仅有的几家店铺一齐公示,店里的货物低价抛售,得了本钱统统关门大吉。
苏家产业只剩下金凰镇外的数百亩田地,乡下人大多安分,十余家佃户也都本本分分,一时间倒也有些盈余。
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可巧今年到了丰收之时却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所有庄稼全泡汤了。
当年苏家与佃户们定下的合约上明文规定,*也好天灾也罢。每年都要上交一定数目的粮食,梁氏不想坏了规矩,再说家里现在也确实紧张,便着人一家家去催粮,并自以为宽厚的告诉他们,只收一半。
这件事顿时惹恼了佃户,他们私下里串通商榷,得出一个共识,反了!反正苏家现在没了那帮护院的打手。家中连个男丁都没有,仅有一个男人也是弱不禁风。一巴掌准呼在地上,怕个甚?
他们非但不交粮。还聚众围堵在苏家门前,声称要要回往年交上的粮食。
梁氏便让人通知镇长,却遭到了他那个和苏沐同年的宝贝儿子二宝的强烈反对,跳着脚指着他爹的鼻子嚷道:“你要是敢管他们苏家的事,我今儿晚上就吃老鼠药!”
他心里仍在滴血,他心爱的女人阮婉婻嫁给了自己最好的伙伴,他永远不能原谅他们这对狗男女。他要让阮婉婻知道,嫁给苏沐是什么下场!
镇长也是惊奇不已,向来软蛋的儿子这次如此硬朗,倒让他刮目相看,赞赏有加。苏家的事也就坐视不理了。
梁氏最后没了办法,正打算和张氏出去与佃户们重新制定一个合约,说明天灾年免交租粮,可让她没想到的事,这些看似老实巴交的佃户们竟变得不老实了,得寸进丈的挑明以后不给苏家种地了,要为自己种地。
梁氏起初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张氏却脸色煞白,俏目圆睁的喝道:“你们别欺人太甚,我苏家还没沦落到任人都能骑到头上拉屎的地步,再这么无理取闹,看我不将你们一个个告到城里去!”
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她这番话非但没有震慑住群人,反而激起了群愤,一股脑儿冲进家中,将地契搜出,欢呼着对梁氏道:“地是我们的了……”
“反了,都反了……”梁氏傻了眼,喃喃道。
“嫂子放心,我在城里官府有几个熟人,改天我去趟城里,我就不信没有天理了。”张氏气愤的道。
梁氏忧虑道:“你那些关系都是拿银子砸出来的,现在没了银子,他们肯帮你吗?”
张氏略带讶异之色,道:“嫂子,你不会是指望我空手去求人吧?”
梁氏不予置评的点点头。
“别开玩笑了嫂子,他们可是官府的人,没有钱岂能通融?”
梁氏叹道:“大厦将倾,咱们只能闷头认了。”
搬来这个院子有两个月了,梁氏为苏沐小两口安排在了西北角的两间孤房,开阔又安静,很适合新人。
但是苏沐始终没有碰过阮婉婻。大嫂自搬来后日日忙着打理家事,也没顾得上骂他,只天天派徐丫丫来催。
苏沐这些天性情大变,他感觉把天捅了个窟窿,却没有能力补上,那种感觉很不好。但是他一点也不气馁,反而激发了心中蓬勃的*,他要用更多的回报来补偿这个家,让嫂子们重新回到老宅。
他变得沉默,不愿见人,就连楠妮儿一天和他也说不上几句话。
嫂子们都不给好脸色看。但他知道,她们已经原谅了他,不理他只是想给他一个深刻教训罢了。
他爱幻想。经常做美梦,每天都有一段固定的时间用来畅想。想的最多就是自己成了一个金刚武师,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走路可以横着走,想干就干吗,没有任何约束。碰上有人调戏良家妇女,偷个鸡摸个狗,持强凌弱,杀人放火之类的。他便路见不平出拳相助,管教他们一生再不敢作恶。闲的无聊了也可以为国效点力,上战场杀杀敌什么的,最好敌方阵营中有个蛮横的小公主,抓回来做个使唤丫头也不错。
老祖宗传下来很多宝贵的话语,其中一句他很喜欢,心想事成。
凡事只要心里想,慢慢的就会成功。他对这句话的领悟道行比一般人深得多,有几个人能看得出来,这句话奥义无穷。思想决定命运不是整天做白日梦命运就会改变,而是深深渴望一件事的时候,你所散发出特定的味道。能够慢慢吸引你所渴望的一切。
比如男人女人,男人渴望得到对方,不管他多混蛋,多杂碎,在这一刻会表现得跟个人似的,眼神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女人就会易于接受。如果这样过于笼统,有个更直观的现象,一个渴求恋爱的男子走在街上和那些一心为生计奔波。或者暂时有烦心事萦绕的人所散发出的味道是不同的,他的眼神。嘴角,看人的余味。下巴扬起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女人会首先发现他,知道他有某种心思,即便嗤之以鼻也会存个印象在心里。
当人极为渴望某件东西,整个人的状态便会潜移默化为此准备着,渐渐会形成一种磁场,吸引着同属性的人和物,这些都是日后梦想成真的基石。
其实在某些更强大的人心中,比如法师、灵徒、神使,他们心中坚信,无边无际的宇宙是一个浩瀚的能量体,每个人则是**的能量体,之间的关系是有通连的,你心中所想必会被宇宙感知到,继而给予你所希望的。当然这个过程并不是直接的。
苏沐相信,那个赢了他家宅子的金眸武师绝不是偶然出现,这其中必有一定的关联,当听到他要收他为徒时,他心花怒放,但是开到一半的时候夭折了,这是多么的痛苦,他几乎摸到了他的梦,却眼睁睁错过了成为英雄的机会。
可他毫不气馁,依然笃定的相信,终有一日,他苏沐将成为一个非凡的人。
苏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就像一个被追杀的受伤的士兵骑着马逃亡,忽然间马失前蹄跑不动了,只能一瘸一拐的步行,眼看就要被后面的敌人抓到。
说什么死人为大,都是吃饱了的人剔着牙嘲笑乞丐在垃圾堆里捡残渣果腹的闲蛋腔调,那是没被逼到份上,到了自身难保那一天,死人对活人没有丝毫约束。
之前最反对动先人阴居的梁氏这两天成了说客,主张挖祖坟取宝贝。她不怕他们不同意,她有充足的理由,老宅没了,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度日,那么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除非大家散伙,要不然这祖坟是挖定了。
她和张氏征询苏沐意见时,苏沐道:“只要不动爹和五个哥哥,我没意见。”
“他们尸骨未寒,你就是让我碰我也不敢。”梁氏皱着眉道。
张氏道:“老七,你是男人,不能害怕,到时候要一马当先,不能退缩。”
苏沐小时候就不止一次捅过马蜂窝,自认胆子不小,不过听了二嫂的话一个寒噤由心底冒出来,道:“二嫂的意思是让我动手去挖?”
“当然,不然要我和大嫂去挖?”
苏沐理所当然的道:“找人挖不就行了。”
张氏早知他有此话,干脆的道:“你以为这事传出去光荣啊,必须得自家人动手,完事了再照原样掩埋,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家里那些丫鬟也得瞒着。”
“这种事瞒得住吗?”
“瞒不住也得满,咱们今晚就动手,一点一点的挖,墓园常年没有人影,估计不会有人知道。”
苏沐瞪了瞪眼,表情怪异的道:“既然没有人影。咱们还是白天挖吧,晚上怪瘆人的,有点风吹草动的。别说动死人了,活人先就吓死了。”
张氏采取一贯的激将法。推他一把,道:“你是不是男人?苏家就你一个带瓣儿的,有点男子汉气魄行不行?”
苏沐脸都白了,咽口口水道:“男子汉气魄也不用用在这种事上吧?大嫂,你说个主意,这事不能晚上干啊,墓园里风和日丽的进去都嫌阴气重,何况是晚上?我光是想想都能吓出个好歹来。”
张氏嫌弃的斜他一眼。撇撇嘴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站着撒尿的,怎么没一点血性呢?苏家眼看要揭不开锅了,你想让嫂子们上街乞讨不成?”
苏沐摇头,大嫂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带着哭腔道:“好吧。”
苏家的墓园埋葬着数百人,大都是直系亲属,说白了都是实打实的祖宗。
祖宗们的日子一直过得不错,最早那几辈甚至有过殉葬的习俗,一些壮劳力和貌美的丫鬟活活陪葬。在当时是一种很风光的葬法,后来边疆战事吃紧,为了能多征召士兵。朝廷明令禁止,除了王公贵族,庶民不得让活人殉葬。
无法在阳世中带走奴仆下去服侍,只好多陪葬一些金银财宝,以备到了阴间的不时之需。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反正是多多益善,人们相信,无论到哪,财宝都是管用的。
所以在这片不大不小的墓园中。埋葬了数不清的财富。
墓园以前每年都会有专人打扫,种一些繁茂的植物。压一压阴气。自从苏家没落,便省去了这笔开销。以致植物疯长,到处遮挡视线,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这晚,下人们都睡了。
月亮久久未出,夜空灰蒙蒙的,连颗星星都没有。
几年来没有人迹的墓园今晚多了八个人影,从左到右依次是梁氏六个妯娌,与苏凤凰夫妇。
苏沐手中拿着一把镐,阮婉婻提着一盏灯,茫然的看着前方阴森的树林。
“大嫂,咱先对哪个祖宗下手?”苏凤凰呆滞的问道。
梁氏不假思索的道:“先挖你太祖爷吧,你爷爷跟我说过,太祖爷爷归西时下葬了四颗翡翠白菜,按现在这行情,一棵怎么也得近万两银子。”
徐丫丫道:“可那大光头说了,不拿两倍的价钱他不是还的。这么一折,没有二十万两银子宅子是赎不回来了。不过这万余两银子倒是够咱们过几年安生日子了。”
梁氏笃定的道:“宅子是一定要赎回来的。我选太祖爷不光是为那几棵白菜,说来惭愧的很,他毕竟是我们的先人,奈何家道衰落,不得不为之。咱们太祖爷有一件宝衣,乃是用数十只千年冰蚕制成,可挡刀剑,可拒水火,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被她这么一说,诸人无不心动,哪里还顾得了谁是祖宗。
阮婉婻道:“大嫂,有一事我不明白,现今盗墓者猖獗,但凡是个富裕人家的坟墓没有不被动过手脚的,咱们的墓园连个管理者都没有,为何从未遭过盗贼?”
梁氏在这阴风惨惨的地方竟然笑了,自信的道:“七妹,谁跟你说过这里没有被盗过?来过的毛贼海了去了,苏家的先人们早就防范到这一点,从埋在这里的第一人起,就非常注重安全问题,在外集思广益,花重金购得一个固若金汤的图纸,里面机关重重,任是再大能耐的盗贼也一筹莫展,败兴而归。进入坟墓的方法为防止泄露,历来是单口相传,苏七大哥临死前没有告诉弟弟们,而是告诉了我。”
她转身看向苏沐,又道:“等老七长大了,真正能独当一面了,我便将这个方法告诉他。婉婻,你把油灯给他,此地不宜久待,我们尽快行事。”
苏沐接过楠妮儿手中的油灯,心慌的道:“嫂子,你们可要跟紧点。”
每个坟墓的主体部分都在地下,地上只有一个个墓碑,大体上外观都一样,要想找谁,必须趴在上面看清名字才行。
梁氏她们终究是女人,胆子都小,开始还紧跟着苏沐。不知不觉的竟拉开了距离,苏沐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连回头都忘了。也不知嫂子们已经跟他有一段距离了。
在一棵枝桠交错的柳树下,苏沐找到了他曾祖爷爷。将灯放在碑头上,道:“大嫂,机关在哪?大嫂?”
苏沐没有听到预期中的声音,回头一看,别说大嫂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退堂鼓在心中激昂的奏响,他二话不说提起油灯撒腿就跑。
“回来,我们来了。”
梁氏几人手挽着手缩着脖子走了过来。
苏沐埋怨道:“你们再要这样抛下我一个。我就不干了。”
梁氏安慰道:“不是的老七,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刚你三嫂过于害怕,差点尿了裤子,就说要方便,她一蹲下我们也忍不住了,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徐丫丫委屈的道:“什么差点,已经尿裤子上了。这是人受的罪吗,我心都跳出来了。老七,找到了就快动手吧。我可受不了了。”
“知道了三嫂。”
“看到那个石台了吗?把它撬开,往下挖七尺,便可看到两条石道。走左边一直到尽头,另有机关要打开,那个下去再说,你先挖吧。”
七尺,这数字令苏沐一阵晕眩,傻眼道:“嫂子,我一个人挖啊?”
“我们既然来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挖,你先挖,累了我们替你。”张氏麻利的道。
徐丫丫尿湿了裤子。冷风一吹身上一阵发冷,在这紧要关头又不能说回去。便走来抢过苏沐手上的铁镐,道:“磨磨唧唧真不像个男人。我来挖。”
她当真就挖了起来,苏沐在一旁抢都抢不过去,挖了一尺多深,通体冒汗,浑身热乎乎的,累的气喘吁吁。
“徐丫丫,瞧把你累的,夜里凉,别再冻病了,你回去歇着吧。”梁氏道。
徐氏摇着手,缓了口气道:“别管我,你们挖。”
苏沐一口气挖了五尺,深已及脖颈,再挖就看不到地平线了,每动一次镐他的心就颤抖一下,好像下面随时会冒出妖怪似的。
他还有力气,但他不敢挖了,只好装着虚疲喘了几口气,有气无力的道:“我不行了,我要歇会儿。”
他刚才埋头挖的时候,嫂子们已经在上面商议好了,洞这么深,一个弱女子下去休说能挖多深,就是往上撩土也是个力气活,她们根本应付不来,看着苏七干得那么起劲,显然都低估了他的体力,于是她们有了决定,索性一直让他待在里面,反正就剩一尺了。
“老七,你就站这儿歇着吧,一会儿接着挖。”梁氏为他擦着汗道。
苏沐这才发现挖的太深,两手没有着力点,不靠人拉休想上去,仰着头道:“大嫂,不说好了轮着来吗,时间不等人,天都快亮了,快找个人替把手啊。”
张氏笑道:“不如这么着吧,老七,我们几人你选一个,选中谁谁就下去替你。”
这话一下就把苏沐噎住了,他挨个看了看,都是嫂子,他哪个都不敢指使。
“楠妮儿,要不,你来挖一会?”
阮婉婻点头嗯了一声,提起裙角扎了个结,略挽起袖子就要过来拉他。
张氏早知他会选她,一把拉住阮婉婻,道:“你这是男人说的话吗?婉婻才过门几天,你舍得我们还舍不得呢,要挑就在我们几个里面挑。”
“我不挑了,我歇会儿接着挖。”苏凤凰灰头土脸的抽着鼻子道。
张氏拍拍他的头道:“这才像个男人说的话。”
公鸡打鸣了,似乎群鸡中有着一个统领,第一声总是那么响亮,高昂的宣示一天开始了,而后群鸡被唤醒,东一声西一声纷纷叫起来。
它们把太阳叫醒了,在露水中披着懒洋洋的金光慢慢爬上来。
苏沐终于挖通了石道,里面有现成的台阶,八人依次跳了下去。
油灯一阵恍惚,大有熄灭迹象。
“谁在吹灯?”徐丫丫吓得一哆嗦,往梁氏身边靠了靠。
众人也是一脸惊惶,肩并肩靠在一处,动也不敢动。
只有张氏还算淡定,她在外行走多年,见多识广,轻笑着解释道:“这是空气稀薄的缘故,不碍事,通道已开,一会就好了。”
众人大感心安。
苏沐看着面前的两条岔路,问道:“大嫂,怎么走?”
“走西边那条。”
苏沐愣了愣:“哪边是西?”
“我说老七,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找不着北啊,跟我来。”张氏提着油灯,一马当先猫着腰钻进一条石道。
黑暗掩盖了苏沐脸上的红晕,讪讪的跟随张氏走了。
石道不高,但却很宽,足够三人并行,梁氏赶了上来,与张氏提心吊胆的缓步而行。
苏沐跟在她们身后,警惕的打量着身边的一切,万一有个什么危险,他是唯一的男人,一定要第一个扛下来,不能让嫂子们受惊。
忽然一只温软的柔荑握住了他的手,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谁,这只手他拉了几年,触觉很熟悉,显然楠妮儿此刻也是很害怕。他没有抗拒,因为他同样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