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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如墨……”
靳如墨单手扶着她,双眉紧皱,目色冰冷,“好好的,发什么疯?”
“如墨……”靳漫漫踉踉跄跄,“如墨你还是来了,你放心不下我,对不对?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发这种视频很好玩?试探人心很好玩?”靳如墨的声音沉冷如冰,已经不悦的很明显。
“如墨你别生气,如墨……”
她试图说服解释,可靳如墨却全然不听,冷声唤来佣人,将靳漫漫丢给她,自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靳家大院。
“如墨……”靳漫漫追出去,却在门口摔了个狗啃泥。
趴在门栏上,看着靳如墨的汽车融入黑夜,消失不见。
被靳漫漫这么一搅合,靳如墨也全然没了心思回去睡觉,打了个电话给沈奕,约在酒吧喝酒至天色泛亮时才回家。
——
入了秋的天气,格外爱下雨。
米深闲着无聊,复习完了代数题,就捧了一碟子松子,坐在阳台的吊椅中磕着。
吊椅旁边的圆形小茶几上,米深的手机屏幕正对着自己,屏幕里是毛贝贝的影像。
“我说,你没事多吃点水果,什么葡萄啊、荔枝啊……吃了对孩子的皮肤好。”
米深剥着松子,“网上说,松子有助于智力开发。”
“哦——反正你没事多啃几个苹果,多嚼几个葡萄,将来娃娃落地,皮肤肯定blingbing的!还有还有,我看网上的孕妈们都说,要多吃鱼虾,将来娃娃聪明……”
米深乐呵呵的嚼着松子,“毛小贝,我发觉你都快要变成啰里啰嗦的老妈子了!”
“呸!我这么个青春无敌美少女,还是祖国含苞待蕾的花朵儿,怎么就变成老妈子了?我要是变成老妈子,也是被你逼的!”
“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逼你啥了?”米深较真的坐直了身子。
“你逼着我关心你啊,对你放心不下啊,我又不在你身边,整天除了担心你这,担心你那,还要担心你会不会被四叔欺负!你说我容易吗我?”
“是挺不容易的。喏,给你一个么么哒。”米深对着镜头,将嘴巴噘过去,象征性的给了一个么么哒,“对了,你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最近都没怎么听你提起过!”
“还是老样子,还是昏迷不醒,好在状态一直稳定着,医生说了,只要不变坏,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说起这个,毛贝贝的眼圈有些泛红。
米深想到什么,“你妈妈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上个月我倒是收到一笔来历不明的钱,去银行查了一下,是美国打过来的。”毛贝贝耸耸肩,“你猜打了多少?”
“十万?”
毛贝贝摇头。
米深嗑松子的动作顿了顿,“二十万?”
毛贝贝的脸色变了变:“……”
“天哪?难不成一下子给你打了三十万?”米深激动的连松子也忘了嗑了。
现在对毛贝贝来说,最缺的就是钱。
上回她偷偷给贝贝转账,又被退回来了,后来才知道,是容焰拦下来了。
毛贝贝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米小深?十万二十万?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视金钱如粪土?”
“……那是多少?”
毛贝贝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万!”
“啊?”米深略有失望,但是想想又觉得合乎情理,倘若她妈真的一下子给她打这么多钱,才不正常了吧!
谁的钱也不是天上刮风刮来的,她妈妈现任丈夫的钱,当然也不是。
“估计你妈现在生活定下来了,手头稍微宽裕点了,所以先给你打了这么多。说不定等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我又不想要她的钱。”毛贝贝撇撇嘴,“那两万块钱我也不会动的。”
说着,她咬咬唇,神色看上去几分颓然,“深深。”
“嗯?”
“我妈她好像……又怀孕了。”
“……哈???”米深一噎,被呛到了,连连咳嗽了几声,“不会吧?”
毛贝贝跟米深同龄,刚十八岁,她的妈妈今年少说也有四十四、四十五岁。女人三十五岁之后就是高龄产妇了……
“贝贝?”
米深开小差的间隔,屏幕那端的毛贝贝低着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桌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清楚毛贝贝的性格,有什么不开心的,除了自己死憋,还是死憋。
见她闷着头不言语,知道她是不开心了,米深便随意地岔开话题,“你现在在容家吗?”
“嗯。”贝贝点头,“在容家的客房。”
“海城那边冷么?”
“冷。比暖城冷多了,我都来了快两月了,到现在还不是很习惯。深深,我想暖城,我想以前的日子。你说,我还会回来吗?”
米深安慰她,“废话,你家都在暖城,怎么不会回来啦?你现在不是暂时住在容先生家吗?将来等你爸爸身体好了,你们肯定还是要回来的啊。”
她又想到一个事儿,“我之前让我四叔帮忙打探你们家城南的宅子时,四叔说已经被人买下了。你知道是谁吗?”
“被人买下了?谁买的?我都不知道!”毛贝贝惊讶之极。
她确实从来没有听说过。
城南的房子,因为之前破产,被抵押给银行了。
大约前不久才进行拍卖,只是没有公开拍卖,就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买下了。
“我觉得,多半可能是容先生。”米深摸着下巴推测道。
“你说容焰?”毛贝贝眨了眨眼睛,顿了顿反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觉得很有可能啊!”
“容焰之前说过,我们毛家的建筑风格,太难看,还不上格调。他那么看不起,你说他花钱买下来干嘛?碍眼啊!”
“是吗?”米深认真的想了想,可是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容焰买下的可能性大。
毛贝贝道:“我要去吃饭了,深深再见。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记得想我,木马~~”
“木马木马~~”米深挥挥手,那边已经挂断了视频电话。
暖城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米深还没欣赏完,窗外的雨就已经停下了。
上了个洗手间回来,便见一辆车驶进了院子。
车门打开,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米深小小的惊讶了一把,“楚叔?”
楚晋炤神色匆匆,一双浓眉始终紧拧着,米深一句“楚叔”还卡在喉咙里没吐出来,手腕就被他给握住了,“深深,跟我走一趟。”
米深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上了车。
楚晋炤随即上了车,驱车离开水月居。
一路上,他都绷着一张脸,和平常轻松温和的画风截然相反,看的人心惶惶。
米深在心底纠结了一下措辞,“楚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聂小姐?”
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来没见他,因为任何事情这么失态过,除了聂竹君!
自古情关难过,能让楚晋炤失控的,除了与聂云君有关,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了。
“嗯。”楚晋炤捏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分使力,所以骨节凸起,“她被我关起来了,深深,我需要你陪陪她。你可以吗?”
“我跟她不熟,但是我可以试试的。”米深回答。
“嗯。”楚晋炤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上次的新闻事件曝光以后,很快又平息下去,楚晋炤辞去了医生的职位,回到了楚家,现在在楚家的集团公司里任职。
楚晋炤还有个哥哥,身为暖城四大家之中的一个,楚家也是人口多的一个家族。
只要是人多,涉及的问题就多,问题一多,就容易乌烟瘴气。
当初楚晋炤选择去国外留学,留学回国后甘愿在医院里做个医生,就表示他放弃了争家产的想法。他跟厉封昶一样,都是极讨厌勾心斗角的家族内部斗争。
可是这回,他却甘愿脱下白大褂,回公司任职,这其中缘由,仔细一想也差不多明了。
楚叔用情至深,只是不知道,聂云君心中如何想?
七年前他们已经因为伤痛分开,这回,又该是怎么样的结局演变?
米深之前见过聂云君一两面,她们之间算不上多熟悉,但好歹是认识的。
一处僻静的靠海别墅里,米深推开房门走进去,看见了赤着脚、披头散发坐在角落里的女孩。
“聂小姐。”米深靠了过去,看着满地的狼藉就知道,此前她在这里,发了多大的脾气。
来的路上,楚晋炤告诉她。
是他关起了聂云君,为的就是不想让她跟萧决好。这么一关就是两天,聂云君也已经整整两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楚晋炤担心她拖坏身体,实在没辙才搬来米深这个救兵。
想着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好沟通一些。
米深一连唤了几声,聂云君都没什么反应。直到她走过去,打算蹲下身去碰碰她,原本失了魂似的聂云君,猛地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挟持住了米深。
“聂小姐……”米深迅速的镇定下来,莫名的知道,她并不想伤害自己,只是想以她为人质,想从这里离开。
果然,聂云君挟持了她以后,就往门口挪。
只是门一打开,站在门外的男人脸庞立即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