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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晚上回老宅吃晚饭。”
“老宅?”米深疑惑,“他们现在住老宅吗?”
“嗯。”厉封昶轻点头,长指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她的头发。
米深想的认真,“四叔,我总觉得他们这次回来,没那么简单。”
厉封昶浅笑,“是不简单。”
说这话时,他的手又抬起,轻轻刮过她的鼻尖,轻若羽毛般的触碰,让人觉得痒痒的。
米深将头偏了偏,想起什么眉头又皱的紧紧的,“今晚多半也是鸿门宴?”
“是。”他像是玩上瘾似的,摸过她的头发和鼻子,手又不安分的开始往下。
等米深意识过来,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胸。
米深:“……”
四叔,咱能不能在谈正经事儿的时候,稍微正经一点儿?
厉封昶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似的,大手不安分的捏了捏,嘴角勾着一抹坏笑,“我看看长没长。”
米深再不能镇定,红着脸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句:“流氓!”
——
厉家老宅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厉老去世后,米深再踏进这里,再没了那种温暖的感觉。
今日的老宅很“热闹”,不仅仅有厉封御和他的女儿厉锦薇,还有李秀雅,以及没多久前才被四叔放回来的厉锦珊。
厉锦珊变了很多,以前总是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现在一直低着头沉默,一句话不说,也不去看任何人,仿佛身边的人和事再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看来这次是真的被整怕了。
除了厉锦珊母女,晚宴开始的时候,又进来两个人。
先到的是厉封昶的母亲沈美芝,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裙子,临近五十,身材和面容却都保养的姣好。
看见米深,就拉着她热络的聊起天来。
在她后面来的,是多日不见的厉胜。
看见他,沈美芝的话头一下子止住了,视线如刀子般射向他的身后。
米深也注意到了,厉胜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因为被厉胜遮住了大半个身子,只能看见一角紫色的衣角,依稀辨别出那应该是个女人。
客厅里虽然坐着七个人,本来也就沈美芝在跟米深说话,沈美芝一停,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厉封昶站起身,笑着走向厉胜,“三叔。”
厉锦薇也笑着叫了一声,“三爷爷。”
米深抿着唇没作声,偏头朝厉封昶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垂着眸子,坐着没动,似乎没有看见厉胜。
厉锦珊依然低垂着头,似乎对一切都置若罔闻。而李秀雅则是先看了厉封昶一眼,而后跟着叫了一声“三叔”。
全场,恐怕只有厉封御最欢迎厉胜的到来。
他走到厉胜身边,也是第一个看见躲在他身后畏畏缩缩的女人的模样,愣了一下,“这位是?”
厉胜才将身后的女人让了出来,“这是谭琳。”
介绍的很干净利落,除却一个名字,没别的。
可越是这样,便越让人觉得他们两的关系非比寻常。
米深的视线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女能人穿的很简朴,紫色的上衣洗的快要褪色,头上戴着帽子,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很瘦,但长得还算漂亮。只是跟沈美芝一比,便是云泥之别。
她一直躲在厉胜的身后,就这样忽然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她显然很不适应,抓着厉胜的胳膊,重新躲进了他身后。
沈美芝见状一声冷哼,“有些人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嘴里说着对江晚珠深情不悔,转眼就跟别的女人好上。还敢带回暖城,就不怕江晚珠亡魂来找你吗?”
江晚珠是欧镐宁的母亲,是米深的阿姨。
可以听得出来,沈美芝在说起江晚珠这个名字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厌恶和怨恨。她所有的针对很明显的,只是对厉胜一个人。
包括这个忽然出现的谭琳,沈美芝也没有丝毫攻击她的意思。
这让米深对沈美芝又多了几分好感。
在某些方面,厉封昶还是跟母亲像的多的,大气、犀利,如果他像父亲厉胜,恐怕也会是一个花心的渣男了。
厉胜憋了憋,什么也没憋出来。
谭琳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很低,“阿胜……我们还是离开吧?”
她看得出来,这里的人都不欢迎他们。
从厉胜说要回暖城的那一刻,谭琳就在害怕。她不想跟这个男人分开,哭诉着求他留下来,可厉胜说他非回来不可。
无奈之下,只好将她也一并带了过来。
这里很奢华,却让谭琳没有安全感。她害怕这里,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没有觉得安过。
她现在只想拉着厉胜离开这里。
厉胜怎么可能走?
他好不容易回来,这一次怎么也要把上次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再走。
以前他对米深只是厌恶,现在是深恶痛绝。
他的两个儿子,厉封昶和江余。
一个被她迷惑的神魂颠倒,一个因为她而死。
这个女人继续留在厉家,只会是祸害,他一定不会容许。她是米家的女儿,身上流淌着的是米正阳和江巧贞的血,他们当初是怎么相反设法分开他跟江晚珠的,如今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分开他们女儿和他儿子。
厉胜想着,眼中闪过一道狠光。
但那只是一瞬,很快的一瞬间,随即他便垂下眸子安抚惶惑不安的谭琳,“琳,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说着,他还紧紧地握住了谭琳的手。
沈美芝冷笑:“真恩爱,就留在榕城长相厮守。大老远的跑回来恶心我们,厉胜,你做事的格局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提升。”
厉胜的脸色都气青了,可偏偏沈美芝言辞犀利,每一句话都扎的他无言以对。
厉锦薇适时地站起来打圆场:“晚饭都好了,大家都别站着了,我都饿了。”
厉封御接过话头,“是的,都进餐厅先吃饭吧。”
——
一张餐桌,九个人围着而坐,却还是显得冷冷清清。
以往,老爷子还在,每一顿饭都是人满满的。自打老爷子去世之后,闲杂人等也都搬出去住了,偌大的宅子也就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