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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内,看着眼前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启唇,只轻抿了一口,便道:“烫的!”
闻声,独孤江身形不由一僵!
这声音,虽不熟悉,却也不陌生,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
“烫吗?”
声音轻柔细腻,离灏凌丝毫不在意岳皇在场,径自江茶盏端回,而后仔细吹过,才再次送了进去。
见离灏凌做到如此,袁明月眸底,不禁浮上深深的妒意。
在她身边,独孤江江离灏凌温柔体贴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禁眸底精光闪闪:“此刻在这帐中的,莫非便是……”
那个……让他王兄恨不得掐死的女人!
“是本皇的皇后!”
温润一笑,毫无遗漏的瞥见袁明月微变的脸色,离灏凌轻声叹道:“她身子本就娇贵,加之这数十日一路奔波,眼下身子不济,便暂时不与岳皇相见了。”
闻言,终是得到肯定的答案,独孤辰眸色微变了变,脸上却仍是挂着一脸浅笑:“孤只是闲来无事,听闻离帝到了,便想着过来瞧瞧,此刻既是离后身子不适,孤也就不便久留了!”
“也好!”
轻点了点头,离灏凌江手里的茶盏递给袁修月,而后自榻前起身。
这厢,见独孤江要走,袁明月眸色微深的凝了帐内一眼,便也要跟上,但就在她即将出得大帐时,却听袁修月的声音在身后悠然响起:“姐姐,几个月不见,此刻,既是来了,便与本宫叙叙旧吧!”
闻声,袁明月脚步一滞!
而,在她身侧正紧拥着她的独孤江,则是眉心一抿,回头看向离灏凌。
见状,离灏凌浅显一笑道:“不瞒岳皇,你怀里这位美人儿,实则是皇后的胞姐。”
闻言,独孤辰拥着袁明月的手臂微僵!
脸上的笑,再次变得灿烂起来,他眸光微闪的睇了袁明月一眼,而后在她耳边轻道:“既是姐妹,美人儿便先在这里多留片刻,孤去与我那王兄要了你!”
闻言,袁明月心下一喜,脸上自浮上一抹笑意:“妾身谢过皇上!”
轻笑着,捏了捏袁明月的脸,视线却不着痕迹的自影子身上扫过,独孤江唇角边缓缓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终是抬步离去!
——
独孤江离去之后,离灏凌便只轻蔑袁明月一眼,直与袁修月说,先去处理公务,便暂时离开大帐,容她们姐妹二人叙旧!
大帐内,姐妹二人,隔着纱帐,两两相望,却是心境各不相同。
看着帐外过去曾不可一世的袁明月,想着她跟了独孤辰,却有勾引独孤江,袁修月不禁唇角轻勾,无奈轻叹道:“过去,我印象中的姐姐,一直眼高于顶,高高在上,却不想而今的你,竟沦落到出卖色相了么?”
“我今日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谁所赐?”黛眉轻挑着,想到离灏凌方才对袁修月的好,袁明月眸中闪过一丝怨毒,深吸口气,她隐去眸底颜色,不禁冷然一笑:“我与妹妹,从无旧情可叙,妹妹留下我,可是要如过去一般,对我落井下石吗?”
听了袁明月的话,袁修月不禁苦涩一笑。
“我不是你!”
见袁明月眼底的怨毒看的一清二楚,袁修月本就微黯的眸,再次深邃继续,轻轻一叹,她浅浅淡淡道:“我留下你,只是要与你知道,父亲现下被削去了爵位,已是一无所有,而你的母亲,而今应该也过的不错!”
闻言,袁明月的神情微怔,终是变了脸色!
疾步上前,却被影子伸臂当下,她声音轻颤,哆嗦着启唇:“你把我娘亲怎么样了?”
“现在的你,倒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苦涩轻语,袁修月低眉喃道:“你放心,她如今还活着,比起我娘亲的死,和我所受过的一切,她如今只是兴起罢了……我与你提她,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没有资格恨我!”
“袁修月!”
忍不住尖叫咆哮,袁明月娇颜狰狞:“你竟连父亲都不顾了,简直狼心狗肺!”
“大胆!”
袁明月此声一出,便见影子早前横在她身前的手臂蓦地一抬,紧接着便见他手掌起落,啪的一声,径自打在她如花一般美丽的脸上。
“你……”
伸手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脸,又惊又惧的望着身前的影子。
对她,她并不陌生!
自然也知,她身手高强!
“你有什么资格直呼本宫的名字?他又哪里算得上我的父亲?”并未因影子的举动而露出一抹异色,袁修月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却透出几分威严!
想到他父亲的身份,她冷然一笑,随即轻撩纱帐,目光清冷的看向袁明月,淡淡说道:“你想要跟着岳王,我便准你跟了岳王,日后你在南岳,我在离国,你我姐妹只怕终身都不会再见,我之所以留你,无非是想要与你最后说一句,人的脸,树的皮,你已然错的太多,莫要再背负上水性杨花这四个字,最后让世人所鄙弃!”
语落,不等袁明月出声,她撩着纱帐的手,轻轻放下,对影子吩咐道:“送她出去!”
“属下遵命!”
微恭了恭身,影子直接推了袁明月一把。
她不是男人,自然不会对她怜香惜玉,是以,只这一把,袁明月便被她直接推出了大帐,最后摔落在帐外的草地之上……
——
黄昏时,日落西山,离灏凌独自一人,立身于巍山绝巅,看西山日薄,倒也是觉得别有另外一番情趣。
此刻,巍山南侧,南岳大帐之中,莺歌燕舞,丝竹声声。
帐中,一个个身段妖娆的舞姬,身披彩带,极尽妖娆的舞动着自己的身躯,只为引得上位上,那个一身宝蓝色云锦长衫,冷面却如妖孽一般妩媚的男子,得以多看自己一眼!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岳王——独孤辰!
此刻,在他身边,左右各位一位倾城美人,但他却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只低眉喝着他平日最喜的琼浆玉酿!
但是今日,这平日最美的滋味,喝在他的口中,却也淡然无味!
垂首立于他的身侧,见他只时不时的抬眼睇上一眼正舞动身躯的舞姬们,便再次贪杯,雷洛的脸色,不禁暗暗沉下。
正在此时,自大帐外传来一声唱报:“皇上驾到!”
声至,丝竹声停,舞姬们也个个低眉敛目的恭立一侧。
须臾,一抹玄青之色,自大帐外快步而入。
紧接着,便闻帐内众人齐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王兄!”
对众人视若无睹,独孤江俊雅的脸上逸着浅笑,脚下几步上前,迎上高位上一直坐着未曾动过的独孤辰!
“皇上去哪儿了?”
抬眸看了眼自己的皇弟,独孤辰微一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见状,她身边的美人,赶忙夹了菜,送到他的嘴边!
看着他饮酒作乐的样子,独孤江淡淡一笑,屏退一位美人,在他身边坐下身来。
示意舞姬们继续,一时间帐内再次欢舞,他这才低眉对独孤辰笑道:“方才想游览巍山,却见离帝的仪仗到了,便过去见了一面!”
闻言,独孤辰握着琉璃杯盏的手微微一顿!
只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竟闪现出袁修月那张尚算清秀的脸!
“离帝到了,此刻便独缺楚皇了!”
薄唇轻勾,于唇角处露出一抹惊艳的笑,独孤辰再次举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状似随意的问道:“离帝此行可还顺利?”
“倒也还算顺利!”
端起美人刚刚斟的美酒送到嘴边,独孤江眉心微挑:“只离后好像身子不太好,一直卧床不起!”
只他一语落,独孤辰手中的琉璃杯盏竟咯嘣一声,便被捏碎了。
见状,边上美人一惊,忙取了帕子,为独孤辰将出血的手掌包扎起来。
“王兄怎么那么不小心?”
眉心略蹙,深看独孤辰一眼,独孤江似是想到什么:“孤知王兄与他有过节,若你看到她此刻连喝茶都要离灏凌喂,便也就不会再如此气恼了!”
听了独孤江的话,独孤辰不禁眸色隐隐一变!
他不是给她解药了么?
何以到了如今,她竟还卧床不起?!
看着独孤辰的样子,独孤江轻笑了下,道:“孤与王兄要个人如何?”
闻言,独孤辰眉心略蹙:“谁?”
“袁明月!”
眸色微润,含笑看向独孤辰,独孤江轻叹道:“如此国色,若不收进孤的皇宫,岂不可惜?”
闻言,独孤辰眸色微冷的抬眸瞥了他一眼!
垂眸轻叹,恰见袁明月自帐外而入,他眸色一沉,视线凌厉的扫过袁明月,“皇弟,你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连王兄的女人也想弄进去!”
抬眸之间,迎见他冰冷的视线,袁明月心头一寒,柔弱的身子,亦忍不住哆嗦了下。
“王兄既是不给,孤不要便是,你何以要用那种眼神看孤?”瞥见他微冷的眼神,独孤江不禁心下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瞥见刚刚进门的袁明月,他眉心轻皱着站起身来:“人都说楚皇的皇后,亦是天姿国色,孤去瞧瞧,他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