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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君廖可谓是如履薄冰。
今日不是右脚进了太极殿被御史弹劾,明日就是因为多吃了碗饭被京兆尹带人搜查。
他一开始以为这些人是因为那晚宴会的事情针对他。
可仔细一想,若是没皇上的允许,这些人怎么敢用这么扯的理由来搞他。
一想到这儿,他内心就慌的一批,生怕皇帝看他不顺眼,直接将他贬为庶民。
君廖的慌张君扶月并不知道,他现在正和沈靳贤一起听皇帝的教导呢。
说来也是怪,原本应该只有太子一人去皇帝跟前学习,可不知怎么的,叫人的太监还顺带把他叫上了。
沐言之不放心君扶月和沈靳贤单独相处,就想跟着一起。
可没走多远,就被那小太监叫住了。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没有皇帝的允许,沐言之并没有权利进入御书房。
御书房内,君扶月和沈靳贤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皇帝批完最后一个奏章。
“好了,你们两过来看看这本该如何处理。”
皇帝批完,从右边那堆里随意抽了一本奏折给两人。
沈靳贤乖乖接过,看完后眉头一皱,神色严肃的将手里的奏折给了君扶月。
君扶月有些不明所以,接过后看了眼,脸色也有些不好。
“怎么样,看完了吗?”
皇帝喝了口茶,看着两人不同的反应,内心有些好笑。
“回父皇,北元所说的那些,我们定不能答应。”
沈靳贤面色严肃,对于奏折里说的,北元要求渊国给予五公主的彩礼嗤之以鼻。
北元本是输家,所谓的嫁公主也只是求和的内容之一。
不知道那些蛮子脑子怎么想的,一个好听点叫嫁,难听点叫送的礼物,居然还有脸让他们给彩礼。
“陛下,臣的观点也和太子殿下一样。”君扶月整理好面部表情,回答道。
“说说看。”
皇帝坐在高位上,有些考量的看着两人。
“父皇,若是对方真意嫁公主的礼仪来我朝,那我们倒是可以给点彩礼意思意思。但对方若是打秋风,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太子眼中冷芒一闪,心里已经在考虑怎么除掉北元了。
毕竟他们的无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臣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
君扶月端坐着,手里盘着串玉珠串等着另外两个问下文。
“难道扶月是觉得北元不论做出什么态度,我们都要给彩礼吗?”
沈靳贤虽然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愫,但在这大事上,并不会偏听偏信。
“不不不。”君扶月笑着摇头,“臣的意思是,不管他们给出何种态度,我们都不要给这所谓的彩礼。”
“哦?”皇帝瞬间起了兴趣。
这件事本在上朝时就谈论过了,只是除了武官外,其他人给出的意见,都送些东西意思意思。
“陛下,有一就有二。我们若是这次给了所谓的彩礼,那之后打仗输给我们的国家,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理由要求我们给些钱财?”
“只是一些而已,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比起在打败他们得到的好处,我们未必会初亏。”
沈靳贤这话在如今确实合适,这次对方送来的东西比起渊国需要给的,确实少了不少,只是……
“殿下,如今是如今,将来是将来。
一但开了这个先河,其他国家是不是也会学着北元来无休止的骚扰渊国呢?
而且现在给的少,不代表之后给的少。
做人都要面子,一但对方不要脸点,说什么都是大国了,多年过去,还是给这么点不合适,你觉得当时的皇帝还会坚持给一点点吗?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给出的东西是在消耗我们自己的国力,一次两次还好,若是一月之内的一次两次,一年的十几二十次,您觉得我们还坚持的住吗?”
君扶月说的有些累了,拿起边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皇帝和沈靳贤两人呆愣了一瞬,有些没从这么大一段话里回过神来。
片刻后,皇帝轻咳了声,率先回过神来。“君家小子这话也有道理。太子,想事情要长远些,不要只注意眼前这点利益。”
虽然一开始皇帝也是同意用一点点钱财,用来凸显大国风范的,可现在……
咳咳,他毕竟是皇帝,还是要凸显些国君风范的,所以只能委屈自家好儿子了。
“是。”沈靳贤无奈,他总不能拆自家父皇的台吧。
“不过君家小子,我们做皇帝的,可不是谁都能诓骗的。”皇帝不信自己的后代会那么无能,几句话就能被人拿捏。
君扶月笑着点头:“陛下说的有理,但有些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渊国的实力摆在这里,你觉得有那个皇帝这么蠢会资敌?”
皇帝对自己的后代很有信心,他认为君扶月说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渊国。
“陛下,臣给你讲个故事吧。”
君扶月放下吃到一半的糕点,开始说起故事来。
“在另一个世界有个叫送的国家,他们国力强盛,不论是钱财还是粮食,都数不胜数。
他们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国风范,不论是打输了还是打赢了,都给敌人送钱。
随着国君一代代死去,这个想法逐渐根深蒂固,直到亡国之时,依旧有国君这么大肆散钱。
后来有位将军,能力极强,以一己之力将敌人打回了家门口。
但国君因为敌方君主送来的求和信,不但给了钱财,还发了十二道金牌,勒令即将攻破敌方大本营的将军班师回朝。”
剩下的君扶月没说,等待两位皇家人猜猜这后面的结果。
“之后是不是打赢了?还让敌人送了许多议和钱?”沈靳贤想了许久,觉得将军定然不会听,甚至打完后才说接到了圣旨。
皇帝点了点头,认同太子的这个想法。
君扶月叹了口气,沉默的样子可急死了在座的另外两人。
“你别叹气啊,快说说到底怎么了!”皇帝那个急啊,他第一次觉得,和文人说话是这么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