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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什么准备吗?就这么进去,我怕到时候进去不到三秒钟就得被拖出来!”沐尘歌还是不放心。
她可没打着来了就不走的打算,进去之后发生什么都是所想不到的。
没有任何准备就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那种不安全的感觉随时都会冒出来。
“他们倒还不会整些下作的事儿来让我们直接出去。”如不然哪里进得了这里?
月无殇轻轻说道。
漆黑的眸子看向昏暗的天空,带着一丝诡异的莫名,修长的手指交替在身后,直接袖手直入。
烈火麒麟靴镶嵌着暗红发黑的底样,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城门里面早已经空荡荡的。
入眼的第一个就是一个浑身露着骨头,几乎没有血肉,只是一个人的骨架下穿着一身血淋淋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颜色,隐隐约约带着一个囚字。
那鬼的双脚微吊着不仅仅是被挑脚筋那么简单,两条手臂的肉似乎是被一块块挖了下来,手上已经没了筋骨,应该是骨头被敲碎,挑断了筋脉。
可想而知这人死之前是被折磨的有多么惨烈!
从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孙伯天就后悔了,这是他这辈子所做的最后悔的三件事之一,第一次就是不该参与当年的事为此埋下了一家灭口的引线,第二次就是不该在做下当初的事后还那么张扬,以至于被月无殇找个借口,被沐尘歌处以极刑。
第三次就是不该打开这个大门,把这两个魔鬼又给重新放出来!
他这把老身子骨早就在当初被沐尘歌折磨的没有几两重了,如今竟然死了都还能碰上这两个魔鬼,倒是比让他魂飞魄散还不好过!
沐尘歌看月无殇进去,也是袖手一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进去,既然月无殇都敢进去,那她又有何不敢?
“怎么会是一座空城?竟然如此空荡荡,呃……哪里来的东西?这是……鬼?”口气里带着几分惊讶。
也怪不得沐尘歌如此惊讶,孙伯天如今的样子让人看了的确有种想要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的感觉。
只是……面前这个看着就让人作呕的鬼怎么有几分熟悉?
沐尘歌当初并没有观刑到最后,只是告晱溪千万不要让他活的太好受,晱溪下手的凶残自然是可想而知,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事。
结果熟料又被人抢先一枚毒针下了黑手,这也是沐尘歌郁闷的原点。
更何况沐尘歌手底下死的人早就数不胜数,他孙伯天又算得了什么?能感到有点熟悉就已经不错了。
“空城?倒是好算计!”翊翎王轻轻说道,嗓音里带着几分莫名的诡异,让人觉得拿捏住心脏一般难受。
“好算计?这个样子倒是让我觉得,他们莫不是怕我们杀鬼吧?”沐尘歌轻问,她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知道这个城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如今成了这样倒是有问题的。
“不是怕杀鬼,而是怕……”屠城!月无殇凤眸微眯划过一丝猩红,漆黑的眸子里呆着石破天惊的诡异,仿佛天下间的邪恶尽在于此。
“怕什么?”沐尘歌问,她刚才好像看见月无殇的眼睛里……
“来了。”喑哑的声音急促而短暂。
“感受到了。左前方,一共是八个,不对,是九个。”沐尘歌微闭眸子,轻声的说。
瞳孔微睁,二人看着前方若无一物的空间,空气中的空白仿佛是昭示着二人的臆想。
孙伯天老早就拖着身子跑了,尽管他早就已经被废了双腿和脚筋,只不过他还不想魂飞魄散,只能趁着二人发呆的情况下,还没有想到他是谁,赶紧溜之大吉。
不过他倒是纳闷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的理解范围内只有死人才能到达这里,莫不是这人已经死了?
可是他身为侍郎少说也有几十年,也不是那等没有眼力劲的,这二人如今虽然样子有点风尘仆仆,却没有半点狼狈的样子,依旧是气势如虹,英姿飒爽。
而且看到鬼差都给吓成那般样子,虽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二人搞得鬼,可孙伯天却拿不得他的魂魄做半分赌注!
人活着害怕死,死了人还是会害怕的,害怕魂飞魄散,连一缕魂魄都留不得!
他赶紧拖着狼狈不堪的骨架,如同一个骷髅般藏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前方的空气传来微微的波动,昭示着二人的警觉性究竟是有多高。
红与黑之间不断交换转变,远处的黑点不停的变换,来的飞速,那是一顶散发着黑暗味道的轿子,浑身黝黑却又散发着红光,有着莫名的暗黑气息,夹杂的十分浓烈,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别的味道,让人只觉得心里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红黑之间交替辗转,八个鬼卫架着轿子挺立的站在空气之中,尽管速度飞快,却依旧没有半丝晃动,八个鬼卫身着地狱里的业火袍服,戴着漆黑的面具。
只露出半个下巴,和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显得诡异莫名,浑身与黑夜融为一体,围绕在那顶轿子之前,带着几分守护的意味。
轿子飞速朝着沐月二人过来,终于在他们二人面前大约百尺的地方停住,排头的暗卫一个手势,立刻鬼卫压下轿子,掀开轿帘。
“叩见天罗大人。”整齐而又恢宏声音在整个空荡荡的炼狱城回荡。
八个鬼卫齐齐半跪行大礼,从此可以看出里面的人来头究竟有多大!
要知道在九幽,也只有十大阎君出行才能用的起八个鬼卫的礼数,水火判官的出行是十二个,冥帝出行是十六个,可想而知轿子里的这位身份绝对不低于十大阎君。
一旁的守门鬼差,和小鬼差,看见这顶轿子差点没有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老大!我眼睛没花吧!那竟然是……是……天罗大人的轿子……”小鬼差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傻啊!刚才不是都说了叩见天罗大人了吗?你个猪脑袋长的!这等小事竟然都敢惊动天罗大人,你是活的不耐了吗?”守门的鬼差看到那顶黑红交映的轿子,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那可是天罗大人啊!
竟然就为了这点事惊动了他老人家的座驾,竟然还过来了,这不是摆明了说他处事无能吗?
若是让他知道是哪个给天罗大人报的信,哼!
“咱们可没说出去啊!这天罗大人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最接近王爷的人了!何能有幸见到如此人物一面啊!”小鬼差看着远处城墙之下的那顶轿子,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崇拜!
守门卫虽然觉得小鬼差的样子有几分丢脸,可不得不说这小鬼差说的的确是实话,这天罗大人啊,可是最接近那位的存在了!
一双蓝黑相间,绣着白虎的靴子从轿子中间伸出,紧接着的是一双带着细微粗糙的手,手腕之上有着明显的伤疤,似乎很深的样子,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轿子里缓缓的走出来。
眉目之间带着几分傲却又有着莫名的温和,两种之间夹杂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矛盾,却又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这样似乎更有点意思。
翊翎王却只是微微勾勒唇角,那抹笑里的诡异却越发的难测,只带着三分的讽刺,和让人看不懂的魔性,眼睛却依旧孤零零的大而空荡。
沐尘歌隐约觉得月无殇有点不对,可有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自从他进入这扇门之后,整个人就非常的不对,似乎就像是入魔的征兆,若说是这里的人对他做了什么,根本就是不可能,因为自己就没事,但若说什么都没有,沐尘歌可不信,毕竟她的直觉一向准。
阴风不断的吹抚,三人之间波涛汹涌,眼神之间来回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
从轿子里下来的穿着黑蓝色衣服的少年,一步一步走,手指却束立在身后不停的敲击着掌心,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眉角还带着几分微微的不展,似乎有点忧愁,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笑的味道,在这个诡异的九幽让人觉得深色莫名,他每多笑一分,每多走一步,都让沐尘歌的心不由得跳动一下。
这可是活生生的九幽人,而且看这样子,绝对是个身份不低的,来历非常高的,天罗大人!倒是不知道这位能不能和十大阎君比!
“欢迎二位到九幽做客,未能即时迎接,是天罗的不是,还望二位贵客见谅。”一字一句都带着从容不迫,应对自如的感觉。
天罗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仿佛那种高贵就是与生俱来的体现,就如同月无殇那种气质一般,只不过二人之间仿佛又有不同。
只因为天罗本就不是人界之人,所以仿佛没有了人的生趣,就等同带了一块模板,僵硬的仿刻一般,因为这是他应该做的一般。
六界之中,除却人是有感情的,其他的那只是意念,算不得情,更晃说天罗只算得上是一个寄魂体,自然没了那种生气。
月无殇的则不同,带着人世间的风霜,仿佛经历万千,一举一动之间也都带着各自的表情和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