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谁在说谎

琉璃栾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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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说:“你妈生你的时候难产,要不是你沈曼姨,你和你妈就是一尸两命。

    你五岁的时候淘气,去湖里捞鱼,呛了几口水。

    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没事了,结果半夜你呼吸不上来,口吐白沫。

    你妈吓坏了,赶紧去隔壁喊你沈曼姨,幸亏你沈曼姨是医生。

    给你做了急救,然后送到医院。

    要不然,你的小命儿早交代了。

    自从旧单元楼拆了之后,就没怎么见到你沈曼姨了。

    孩子,要感恩。

    听爸爸的话,要感恩。

    你不来看我没关系,记得常去看看你沈曼姨。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是可怜。”

    题安追问:“她为什么孤苦伶仃?她的丈夫呢?”

    老人:“你说冯良?他死了。”

    题安惊愕,老人说的是死了!而不是失踪!

    “冯良怎么死的?”

    谁知老人没有再答话,口水从嘴角流下。

    他痴痴地看着题安:“你是谁啊?

    哦,大宝。

    大宝你终于来了。

    你结婚了没有?

    爸爸告诉你啊,男人要先成家,后立业......”

    社工走过来,给老人腿上盖了一张薄毯。

    社工问题安:“怎么样?警察同志,是不是问不出来什么?

    老人阿尔兹海默症比较厉害。

    他的两个儿子又不经常来看他。

    所以来来回回的,就是念叨那几句话。”

    题安离开养老院,他拨通了移民到国外,当年另一个邻居的越洋电话。

    这个邻居说的,跟二十年前的证词一模一样。

    题安回到办公室,展开一张纸,将当年的单元楼,建筑工地,小树林,湖全按比例画了出来。

    纸上写着当天晚上的天气,气温,能见度,日出日落,月出月落,月相,水汽杂质,湿度,气压等密密麻麻的数字。

    他不断地在纸上写着公式,换算,划掉,再算。

    终于他用记号笔在纸上圈住了几个数字。

    等到晚上快十点的时候,他叫上梁落,让梁落拿上人形标志物,用电话随时通知他移动位置。

    自己则拿着能见度测量仪,登上了一个跟当年单元楼相同高度的楼房。

    题安和梁落反复地调试,测量。

    梁落听到题安在电话里,说了一句,“找到了。”

    梁落问:“队长,是不是证人的证词有误?”

    题安说:“按当年邻居看到冯良的目击距离。

    经测算和实地实验,需要3.5倍至4倍的望远镜,才能看清走进小树林的,是冯良。

    这还是在保守的情况统计下。

    并且假设两个邻居的眼睛视力,都在2.0的基础上。

    还有一点,冯良失踪时穿的是黑色上衣,黑色本来就是在黑夜中不显眼的颜色。”

    梁落说:“那两个邻居做了伪证?”

    题安说:“这样看来是的。”

    梁落说:“在二十年前,没有高科技测量工具的时候,证人的证词就是调查的方向。

    难怪找不到人。

    从开始就错了。”

    题安和梁落开车回局里,题安说:“如果连证词都是错的,那么有可能失踪时间也是错的。

    也许冯良在很长时间以前就死了。

    并且尸首根本不在单元楼附近。

    警方怎么可能找到人呢?”

    梁落也想明白了,“所以,这个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冯良的妻子,沈曼。

    太可怕了。

    当时的案件资料我也看了,沈曼的所有生活记录,都进行到了冯良失踪那天。

    包括日记,水费单,牛奶费等。还有两张当天的电影票。”

    题安说:“你知道蒙太奇的剪辑手法吧?”

    梁落:“通过电影知道一点,通过时间的剪辑来欺骗所有人。”

    题安说:“也许这些证据,不是作为证据的存在。

    它和邻居的证词一样。

    用蒙太奇的手法,让所有人相信,冯良就是在那一天消失的。”

    梁落说:“队长,你把空调关了吧,免得我鸡皮疙瘩掉你一车。”

    题安和梁落听着广播里,有人通过电台点歌求婚。

    主持人祝福一对有情人:“时间为媒。青春为聘。

    百年琴瑟,共赴白头。”

    题安有感而发:“沈曼和冯良相识于大学。

    据说一毕业冯良就求婚了,沈曼也答应了。

    他们在外人眼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果真的是沈曼杀了冯良,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梁落说:“还能因为什么?不爱了,厌倦了呗。

    大部分人的婚姻,不都是这个规律吗?

    琴棋书画变成了柴米油盐。

    柴米油盐又变成了一地鸡毛。

    一地鸡毛随着时间,又变成了一地狗血。”

    题安不同意,“厌倦可以离婚,没必要杀人。”

    梁落摇头,“队长,那个年代的人,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离个婚好像这辈子都有了污点。

    我爸我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小时候他们就天天吵着离婚。

    这不,几十年过去了,现在还搁一块儿凑合呢。

    我劝了n回,不行,不好使。

    他们说怕亲戚朋友戳脊梁骨。

    我真是服了。真够可以的。

    拿自己个儿的一辈子来做面子工程。”

    题安说:“咱俩明天去趟沈曼家。一探究竟。”

    梁落:“搞不好冯良的尸骨,就在那家里埋着呢。”

    题安笑,“你是不是干一天活儿,累傻了?

    沈曼在十年前就搬家了,原来的单元楼已经拆掉了。

    况且,当时警察在沈曼家什么也没找到。”

    梁落说:“对。二十年的案子了。

    多少警察经手。

    想侦破太难了。

    要不是邻居老年痴呆症,漏了一点信息,咱们根本还是没有头绪。

    即使咱们怀疑是沈曼,找不到冯良的尸体,也是白搭。”

    题安说:“那我们就去找老太太聊聊天。

    一件毛衣经过岁月的摩擦,说不定会露出一点线头。

    不早了,咱俩去吃饭。”

    可惜太晚了,沿路的饭店基本都打烊了。

    题安和梁落只能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

    一人要了一盒自热火锅。

    店员帮他们往自热火锅加热包上,注入了矿泉水。

    并贴心叮嘱他们:“两位请小心,这个很烫的哦。”

    梁落说:“现在真是方便,把生石灰包放进去,倒水一加热,就能吃了。

    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在宿舍吃火锅。

    买了电锅,碰上宿管阿姨查房,我还把电锅藏被子里了......”

    题安突然打断梁落的话,“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