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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比例不足, 暂时无法阅读 眼见符纸顺利飞到那邪祟面前, 下一秒就能把对方困住,红衣男精神紧绷,连打了三个手印,生怕那东西突然暴起,将束缚打破。
但意外比他想象的还要迅疾。
只听“咻”的一声轻响, 一道白光闪过, 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白光的轨迹与符纸完全一致, 没等这群人反应过来,四张来势汹汹的符纸已经全部被拦腰截成了两半。
那白光迅如闪电, 最后却是甩过一个完美的弧线, 轻飘飘地落在了本该被符纸包围的韩弈怀里。
失去了力量加持的符纸变为普通黄纸, 八张碎片纷纷扬扬地从半空飘落下来, 还有一片飞到了红衣男脚边。
一众人心中皆是一紧。
那白光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斩断已经施咒的符纸?
战机瞬息万变,不容分秒错失。十人正待再次发起进攻, 却听见了一个年轻温软的声音。
“闹够了没有?”
几人的动作皆是一顿。
云子宿从人群中走出来 ,走向了正被严阵以待的韩弈。他的声线偏软,加上年龄的缘故,听起来还带着一分稚|嫩。
可他开口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对着一个普通人喊打喊杀, 这就是你们北三门的本事?”
修灵界灵气充沛, 但各路资源也要靠自己争取, 修士本就逆天改命, 经历过三百多年的磨砺,尽管失去了不少记忆,云子宿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他之前不与云家人正面硬扛,是为了积蓄灵力,并不代表他的性格软弱。费家当初给他看过凡俗界的符咒集录,红衣男使出的那符咒对一切阴邪之气都有效,别说是满身灰灵的韩弈,就连一个八字稍轻、阴气过盛的普通人,都会受到符纸效力的波及。
一想到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去伤害韩弈,云子宿的心底就不由生出一股怒气。
竖子敢尔!
那十人显然没想到会被云子宿一语道破|身份,几人面面相觑,最终都把视线转向了韩弈。
果然,这么仔细一看,他们才发现,韩弈并不是什么鬼怪邪祟,只是因为他身上阳气不足,再加上从卧室涌|出的阴煞之气,他们就下意识地把韩弈当成了邪物。
他们追捕了老道这么久都未能成功,却见老道被重伤成了现在这模样,下意识便预设了一个极为厉害的凶物,进屋时就带着极强的戒备。
不过现在看来……那厉害的凶物肯定不是面前这个人。
几人看向云子宿,就见他走到韩弈身边,从韩弈手中接过了一个比一元硬币稍大些的圆形卡片。
那卡片上大部分都是白色,只在下方印着两行字。
安城公交
一卡通。
红衣男心中一凛,他原以为那白光是什么厉害的玄门暗器,却没想到,切断符纸的居然是这么普通的一张公交卡。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本身的实力已经高到不必借助外物了。
红衣男不敢深想,他先带着刚刚和自己一起出手的三个人对韩弈诚恳地道了歉,才对云子宿道:“在下北派全真宗七座弟子洪一南,刚才行|事太过鲁莽,多有冒犯,望前辈海涵。”
玄门以实力为尊,面对这么年轻的云子宿,洪一南叫起前辈来也并未含糊。他问:“不知前辈……可是正一宗门下的弟子?”
五大宗派中,北以全真宗为首,南以正一宗领衔,洪一南见云子宿能力不凡,才会有此一问。
云子宿冷淡道:“不是。”
他显然还没有完全消气。
洪一南有些意外,他又问:“那前辈可是净明宗……?”
虽然都属南派,但净明宗与正一宗实力差距甚远,云子宿怎么看也不像是敬明宗出来的人。
云子宿没答他,扫了他们一眼,反问道:“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洪一南见他不愿透露身份,只好作罢。他和身后几人商量了一下,随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如云子宿所说,他们正是北三门的人。北派三门中各出三人,负责领队的全真宗多出一人,正好组成十人的监察队。他们此行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追捕逃窜的孙劳。
闻言,韩弈问:“孙劳是哪个宗门的人?”
洪一南摇头:“哪门都不是。”
云子宿见韩弈开口,就解释道:“他是正统宗的人。”
见云子宿知道这个名字,监察队的几人又是一惊。
韩弈问:“不是只有五个宗门?”
据洪一南的说法,五大宗门中并没有正统宗这个名字。
云子宿道:“听说这个正统宗是一群没门派的人搞出来的幺蛾子,现在在各处作乱。”
之前拐骗费扬的那个假师父也是正统宗的人,最后同样被费家交给了监察组,所以云子宿才会知道这件事。
洪一南道:“是,宗门有令,我们正在追捕正统宗的人。”
他朝四周看了看,问:“前辈清不清楚,刚刚伤了孙劳的东西,现在在哪?”
云子宿眼不眨心不跳:“两败俱伤,它被孙劳打散了。”
洪一南显然还有一肚子的疑惑,但他们之前对韩弈的态度出了差错,云子宿摆明了不想和他们多说。见问不出什么之后,监察组也只好先行离开,毕竟他们还要带着孙劳回去交差。
临走前,洪一南在队伍末尾垫后,他多看了韩弈两眼,最后还是对云子宿道:“前辈,这段时间附近不算太平,这位朋友体质偏虚,还需要你小心照看。”
他又对之前的错误道了一次歉,才跟着其他人离开了。
云子宿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解释最开始直接下重手用驱邪符的原因,也知道对方是在向自己示好。但是现在,洪一南显然不是他需要思考的重点,怎么向韩弈解释这些事才是头号问题。
他简单地把之前费扬的事和韩弈讲了一遍,又把那个“隐世高手”的师父搬了出来,韩弈听完也没什么异样,看样子,从小见鬼的经历已经让他比普通人的承受能力高了许多。
聊完之后,两人把一片狼藉的屋内简单收拾了一下。云子宿顺势烧掉了之前布下的那些符纸。有了这么一通消息传出去,恐怕这个房子也很难再找新的买家。
除了被收进玉片的凶兽,屋内已经没有了其它的阴浊,云子宿也不用担心阵法消失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窜出去。凶煞可以吞噬阴气,想来其他被吸引来的东西都已经被凶兽吞掉了。
之前那四个帮云子宿打扫过卫生的阴物也是。
打扫完房间之后,两人打算先去吃晚饭,等吃完再找地方解决凶兽的事。他们乘电梯下了十八层,室外已是夕阳西斜,白日的酷热散去后,出来乘凉的人也多了不少。
云子宿没走几步,就听见路边散步的人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下午刚刚目睹的怪事。说是有个神经病在路上大喊大叫,吸引了不少眼球,听说最后一路喊着跑去了旁边的派出所。还有一个人目光呆滞,走在路上都不知道躲车,喇叭也听不见,跟中了邪似的,最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韩弈自然也听见了他们的话,他侧头看向云子宿,问:“云学兵会回临城?”
云子宿点头:“他跑去车站了,下车有人接。”
韩弈顿了顿,问:“他们知道你来这儿吗?”
“可能会知道吧,”云子宿不怎么在意,“不过这次也够他们消停一段时间了。”
他的计划还没结束,除了云学兵,其他人的账也一样要算。
云子宿正想着,就察觉自己脑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
韩弈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
云子宿愣了一下,韩弈已经转身去开车了。
晚饭选在了一家商场里,不过因为正好是周末,停好车走进商场之后,两人才发现各家餐饮店都在排队。好吃的店排队都要很久,云子宿想了想,干脆带着韩弈去了不远处一家街边的店吃。
因为距离很近,韩弈也没有再去开车。他们并肩走在热闹的路边,夏日傍晚的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一阵清爽的舒适感。
两人相貌同样出色,并肩一起时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们正随意地聊着天,迎面忽然走来了一个神色慌张的年轻男生。
那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色明显有些苍白,不时在向后扭头,似乎在张望着什么。
看到侧头和韩弈说话的云子宿,他的视线忽然定住了。
三人的距离不过五米,带着眼镜的青年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来,伸手就要去拉云子宿的手。
云子宿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不过在反应过来之前,韩弈已经直接伸手拦住了那人。
眼镜青年却并未停手,他不顾阻拦的韩弈,大声冲着云子宿喊:“亲爱的,你不要走!你为什么要抛下我跟他在一起?!”
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近乎撕心裂肺,只一嗓子,就把街边许多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云子宿吸了吸鼻子,就看见了从店里走出来的何安凯。
“子宿。”
何安凯眼底含笑,硬朗的面部线条也略略显得柔和起来,他比云子宿大两岁,入伍之后更显得稳重,即使站在人声鼎沸的嘈杂门店里,也依旧挺拔如松。
“阿凯!”云子宿朝人挥了挥手,何安凯走过来,分别已久的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云子宿的手还没收回来,就听见何安凯道:“你瘦了。”
云子宿:“……”这是最近新流行起来的问候语吗。
周围人太多,两人并没有停留太久,何安凯带着云子宿绕到了一旁一张空桌上。桌子显然是特意留下的,上面放着几个空铁盘,一瓶北冰洋,还有一瓶冰啤。
店里顾客太多,提前烤出来口感又会不好,所以东西还要等一会才能上来。两人坐在桌旁,何安凯就着桌沿把北冰洋的瓶盖磕开,插好吸管之后递给云子宿,等云子宿接过去,他又如法炮制地开好了冰啤。
闷热尚未散尽的夏夜,橙味的碳酸饮料带来沁人心脾的爽感,云子宿吸了好大一口北冰洋,压了压自己被烤串香味勾起的馋虫,才开口道:“叔叔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他们的精神也恢复得很好。”何安凯轻声道,“子宿,多谢你。”
云子宿笑道:“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谢的。我还得谢谢你请我吃烧烤。”
何安凯和云子宿相识在高一,当时的何安凯性格沉闷,再加上比同龄人高出一头的个子,坐在最后一排的他总显得有些孤僻。云子宿是因为察觉了缠绕在他周围的灰雾,顺手帮他解决了父母被人设阴计陷害的事,两人的关系才真正熟悉起来。
何安凯也笑了笑,他抿了一口啤酒,喉结微滚,动作爽利,入伍时间长了,少时的郁气早已化成了一身悍勇,曾经的孤僻少年也长成了硬朗男儿。
两人随意闲聊着,从高中的回忆到军营里的趣事。烤串上来之前,店里请的帮工先给端来了一份凉菜和一盘花生毛豆,趁着云子宿剥花生吃的时候,何安凯问了他一句:“你呢,子宿,你最近怎么样?”
云子宿吃了一颗花生,被汤汁煮过的花生很是入味,一咬还能尝到果皮下薄薄一层的汤水。他把花生咽下去才道:“我挺好的啊,放暑假了没什么事,整天也很悠闲。”
何安凯左手握着啤酒瓶,凝结的水珠顺着瓶身滴落在他的虎口。
“我听说,”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停顿了一下才把话问出来,“你要结婚了?”
云子宿“咦”了一声,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娱乐版有韩家的消息。”何安凯看着他,“子宿,这是真的吗?”
云子宿点了点头,他倒忘了还有媒体的事:“在准备订婚。”
何安凯又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瞥见不远处店内的情景,却是又把话截住了。
“串烤好了,我过去拿。”
没过一会,何安凯就拿着一把烤好的羊肉串走了过来,这些串都是刚刚备考出来,表层还冒着滋滋作响的油花,扑鼻的香味随着热气散发出来,那种诱|惑更是让人难以抵挡。
烤串一拿出来,云子宿就被勾走了魂。烤得恰到好处的羊肉串肥瘦相间,肥膘烤出的油裹在瘦肉表层,外面是喷香的孜然和辣椒粉,还没吃进嘴里,就已经让人想象出了那种鲜美细嫩的口感。
何安凯把一串递到云子宿面前,其他的放在了桌上的空铁盘里,云子宿把烤串接过去,刚迫不及待地想要咬下去,就忽然闻见了一股与面前羊肉串不相上下的诱人香味。
云子宿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向远处望去。
纯灵之体的修炼进入关键时期之后,为了节省灵力,他就没有再动用过自己的灵识,所以现在即使有人靠近,云子宿也必须要在很短的距离内才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见云子宿突然停下了动作,何安凯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在烧烤桌的边缘位置,站着一个身穿西服,面无表情的男人。
毕竟是夏天,尽管已经入夜,大部分人也都穿着短袖,会穿一身正装的人实在罕见。再加上烧烤摊上满满的谈笑声和肉|香味,尤其是几个打着赤膊高谈阔论的中年人,两相对比之下,男人实在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许是这身西装太过显眼,又或者因为男人随身自身的阴冷之气,原本嘈杂的氛围突然冷了一下,不少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却对此视而不见,他绕过几张坐满了人的桌子,直接朝云子宿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只是云子宿,何安凯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他不由暗中皱了皱眉。
是韩家那个鲜少露面的大公子,也是云子宿的结婚对象。
韩弈。
韩弈走到面前的时候,云子宿手里还拿着没来及放下烤串。被只在西餐厅见过一面的未婚夫撞见吃烧烤……总觉得有点尴尬。
云子宿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韩先生,这么巧,。”
韩弈看着他,眼睛里那沉沉的雾气似乎在慢慢散开。
他指了指云子宿旁边的座位,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嗯?没有,”虽然有些吃惊对方会现在这,本着要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原则,云子宿还是主动帮他把座位往外拉了拉。
店外的烧烤桌都是临时摆出来的,讲究点的人还会用纸擦一擦才坐下,韩弈却是看都没看,直接坐在了云子宿身边。
云子宿还在为韩弈的随性意外,就见对方把目光转到了自己手中的烤串上,云子宿愣了一下,下意识道:“韩先生要尝尝吗?”
他本来只是礼节性的客套,穿正装坐在烧烤桌旁已经够让人意外,韩大公子一看就不是会吃这种东西的人,还是西餐厅更适合对方。
可韩弈居然没有拒绝。
“好。”
云子宿彻底愣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烤串已经不见了,韩弈没去碰盘子里的那些,反而拿走了他手里的那串,两人的手指又擦了一下,依旧是熟悉的冰凉触感。
云子宿却觉得自己的心在被炙烤。
我的串……
他还以为大户人家不会稀罕这种街边摊,谁知道,谁知道……
云子宿的心在滴血。
连灵体空缺的胸口都在漏风。
手里的烤串被韩弈拿走,云子宿只能再去拿盘子里的那些,他咬了一口羊肉,烤得恰到好处的瘦肉混着撒好的调料,吃下去不只是口舌的享受,还有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愉悦与满足感。
尽管这种幸福现在已经减少了十分之一。
云子宿郁闷地咬着串,让他更郁闷的是,韩弈只吃了一口,就把手里的羊肉串放下了。
暴殄天物!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尽管很快,刚刚起身离开的何安凯就拿着新烤好的串走了过来,尽管新的烤串里还有云子宿最喜欢吃的月牙骨和烤板筋。云子宿还是悄悄在心底给韩弈扣了一分。
他忙着给羊肉串记仇,给两人互相介绍时,都没有注意到韩弈和何安凯之间一触而过的短暂对视。
韩弈周|身仍是阴冷的凉意,何安凯也没和好友这位突然出现的未婚夫说什么,只沉默地抿了一口啤酒。
云子宿对此一无所察,他还趁着抬手去拿烤串的机会,装作不经意地碰了一下韩弈的手肘,从人身上偷扯了一点灰灵下来。
脆骨咬进嘴里的同时,偷来的灰灵也从两人接触过的部位渗入了身体里,云子宿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都幸福地眯了起来。
清甜又舒适,灵力超好吃。
这个串赔得值了!
他正开心的时候,身旁的韩弈忽然侧头看了过来。
云子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难道是刚刚偷吃被发现了?
林羽想多录一点证据保存下来,就接着问,不是上次来的时候就说要处理了它,怎么还拖了这么久。纹身男扯出一个笑容,那笑看起来比板着脸更让人觉得可怕。
他说:“既然是处理,怎么会让它这么快就死了?”
纹身男的语气让林羽当时就觉得脊背发凉,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对方怎么看都像是话里有话,一语双关。再加上察觉了纹身男不时看向隐藏摄像头的口袋,林羽不敢多留,拔腿就逃了出来。
之后的事不必赘述,云子宿听完,思索着问道:“所以,那些人一直把这只猫折磨了这么久?”
他在想的东西和林羽有些差别。草木鸟兽鱼,万物皆有灵。这种被折磨到死不瞑目的动物,惨死后生出凶煞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他,他们……”林羽的状态并没有随着时间好转,反而连面色都有些发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加恐怖的猜测。
见状,云子宿好心帮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餐桌上转过去,林羽喝完温水缓了一下,才低声道:“我想到了一个更糟糕的可能。”
云子宿问:“什么?”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问过他们,”林羽道,“他们让种猫在短时间内连续怀|孕,生出这么多胎幼崽。那如果小猫生下来就有病,养不活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