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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地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暗下走动的背影。
太像郑诗瑶了!
不,应该说,就是郑诗瑶。
她被李秀娟蛊惑上吊,说不定心怀怨念,不甘就这么离开,又回来找我们了。
我不禁悄悄朝五黎和安易的床铺看去,她们睡得安静,鼻息发出匀称的呼吸,显然都不可能注意到这可怕的一幕。
郑诗瑶一直背对着我,愣愣地面壁而站,我又惊又怕地小心盯着她,生怕她忽然回头,让我看到一张可怕的脸。
她是上吊而死,许多吊死鬼都会拖着奇长无比的血红舌头,挂在下巴上,眼珠翻转只剩眼白。
只是想想,我就浑身发抖。
好在郑诗瑶只是漠然站着,一动不动,似乎也没打算回头看我。
这样想着,我紧紧攥住被角,缓缓将头没入被子里,动作轻缓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结果,就在我将头埋进被子的一瞬,我看到被子里,与我仅隔几厘米的黑暗空间,忽然出现了一张泛着青光的死人脸,瞪着没有瞳孔的眼白,与我四目相望。
那是一张女鬼的脸,像极了郑诗瑶。
我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掀翻被子,猛然坐了起来。
胸口咚咚作响,跳得飞快,我坐起来才发现,原来是个噩梦。
窗外依旧一片漆黑,宿舍内依旧是五黎和安易均匀的呼吸,我抚住胸口回头一看,郑诗瑶已经不见了。
黑暗中空空如也,不见任何异常,时钟滴滴答答作响,在这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我看了看表,发现这才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早,不禁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又躺了回去,也分不清郑诗瑶的出现,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不知自己是何时再度睡着的,只记得在惊惧与困倦中,意识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已是早上八点,五黎和安易都不见了,显然这两人去上课没叫我。
眼见要迟到了,我飞快地起身,心中不禁抱怨这两人不等我.
结果起身下地时,忽然瞄到地上一个熟悉的发卡。
瞬间,昨夜那惊悚一幕,又浮现在脑海。
我颤抖着手,将发卡捡起来,那是郑诗瑶生前最喜欢戴的粉色发卡,我不会认错。
昨夜,郑诗瑶真的回来过!
一上午,我都精神恍惚,昨晚虚实相交的一幕幕折磨着我,根本没睡好。
“怎么了?”
五黎见我萎靡不振,轻声问道:“今早叫了你半天,你睡得特别死。”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昨夜我看到郑诗瑶了,她好像回来了。”
五黎丝毫没有惊讶,我一直觉得她对鬼魅之事有着异乎寻常的冷静,也不知从小经历过什么,这么淡定。
“含恨而死的人很容易化作厉鬼,尤其死前她还穿着一件血红裙子,更是阴邪。”五黎缓缓开口,若有所思:“不过既然她没有伤害我们,倒也不用担心,过些日子自有鬼差将她带走。”
我轻叹一声,头疼不已,只觉得自己的生活被鬼魅包围,解决一个,还有下一个,接连不断,纷至沓来,不断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不禁摸向胸口北冥焰送我的项链,想起他对我说的话,只要我唤他,他就会出现。
我很想让他来陪我,只要有他在,那些鬼似乎自动隐藏了一般,不会在我面前现形,可他贵为冥界亲王,公务繁忙,他若此刻得空,自会来陪我,我怎好经常打扰他。
五黎似乎猜中我心思,淡淡地笑:“想你夫君了?”
“没有。”我口是心非地回答,脸却刷地一下通红。
她没再追问,却是话锋一转,凑到我耳边轻声问:“你想不想学捉鬼?学了捉鬼,说不定你就不会这么怕鬼了。像你这易见鬼的体质,又有五帝钱和修罗那么好的捉鬼神器,不去捉鬼,真是浪费。”
我不禁惊讶地看着她,她竟然连我有驱鬼器物都知道,一定是那天在天台上,她看到我用修罗和五帝钱对付李秀娟了,只是她还知道修罗的名字,着实让我惊讶。
“那天在天台我都看到了,你的箭法真准,那女鬼飞得那么快,你都能准确打中她,还有意错开胸口。”五黎看着我,鲜少露出佩服之色。
她想了想,又摇头补充:“不,不是准,而是出神入化。”
好一个出神入化,我内心笑了笑,否认道:“你想多了,我不是故意错开胸口,我就是没打中。”
五黎鬼魅一笑:“不用否认,会不会使弓,我一眼就看得出。”
旋即她又勾起唇角,惋惜道:“只是,你的胆量和你的能力,完全不匹配,你会散打术,又是个神箭手,不该这么怕鬼,鬼见了你才应该怕。”
我干笑几声:“我胆子小。”
“真可惜,你本该是个优秀的捉鬼师。”
整整一节课,我和五黎都在课桌下开小差。
她终于向我坦白,她其实是个捉鬼师,目前在一家清洁公司做事,公司专门解决各类鬼怪妖魔作祟之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是个孤儿,跟着师父一起长大,习得一身捉鬼本领,长大后加入清洁公司,替人驱鬼赚外快,来支付学费。
好一个励志故事,我就说,她怎么懂那么多神棍知识,果然是行家。
她见我对捉鬼一事似有动容,便开始怂恿我加入他们公司。
“与其被动等着撞鬼,不如主动出击。”
她开启安利模式,极力劝我:“你不是需要鬼灵吗?加入我们公司,会有一堆红衣级别,甚至是摄青级别的鬼等着你去捉,既能得到鬼灵,又能替生者解决烦恼,还能替鬼物化去怨念,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许是五黎的话影响了我,那晚躺在床上,我思前想后,也就忘了郑诗瑶的事。
成为捉鬼师?我连想都没想过,可她说的,似乎不无道理。
一道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我思绪,是安易的手机响了。
她还在卫生间洗澡,急急忙忙跑出来。
结果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将手机扔到床上,满目惊恐。
“怎么了?”我问道。
她颤颤巍巍地指着依旧响个不停的手机,声音都变了味道:“是、是诗瑶打来的!是她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