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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杞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在逼着自己立即做出决定。
显然,在研究所内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绝不可能,不要说所内无所不在的监控探头会让自己无所遁形,即使自己能藏起来,他们最后也一定会把自己找到。
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不顾一切冲出去,越快越好,每拖一秒就会离死神更近一步。而且现在最令常杞心急如焚的,是在想林姜到底在哪?
她是已经来到研究所被控制起来了,还是正在赶来的路上?
常杞一扭脸,正好看到一个打着伞的同事在打开车门,看来他要回家,这时听到警铃声有点愣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嘭!常杞踅过来,抡起电锯猛然砸在同事头上,同事就像一个木桩一样直直地晕死过去,常杞俯身掏出对方的电话,扭身跳到车上。
发动汽车,常杞把油门踩到了最底,拐过主楼奔着大门就冲过去。
这是一辆哈佛H6,虽然不是好车,胜在皮糙肉厚,撞破那道电动伸缩门应该没有问题。
其实,现在就是让常杞开一辆皮薄肉嫩的倭国车,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撞伸缩门。
嘭!哗啦啦——
终于出来了!
但是此时常杞并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轻松感,他一边开车狂奔,一边拨通了林姜的电话。
“常杞是吧!”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只不过说话的不是林姜,常杞清清楚楚听得出那是秦文德的声音,“你女朋友就在我旁边,只要你回来老老实实合作,我可以保证你们两个的生命安全,要不然的——”
“姓秦的你死定了!”常杞声嘶力竭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抡起手机摔在副驾的玻璃窗上,手机砰然一声摔得粉碎。
常杞作为一个孤儿,因为认识林姜而得到了心灵的温暖,让他感到安心,感到亲近和须臾不想分离,如果可能的话常杞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林姜的平安。
但是常杞不会傻到听信秦文德的鬼话。
如果自己活着,林姜暂时是安全的,可如果自己落入他们手中,自己和林姜都会没命。
之所以摔掉电话,是因为常杞不愿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如果对方让自己听听林姜的惨叫,自己马上就会举手投降。
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自己活下来,再去救林姜。
常杞想到了报警。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会给常杞报警的机会,常杞从后视镜里看到雨幕里几道车灯的光影,车影正在以跟自己同样疯狂地速度赶上来,看来那伙混蛋追来了。
而且常杞还想到,即使自己报警,也未必能让那些混蛋伏法,也未必能救出林姜。
就在今晚之前,自己还认为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民营研究机构,虽然知道大东农不会这么规矩,认为他们一定有违规操作的地方,但是直到自己要被活体解剖才赫然发现,这**的居然是个黑研究所。
而且黑得令人发指。
研究所到底有多黑,自己还难窥全貌,但是仅凭地下室工作人员在活体解剖的实验面前的淡定,就知道研究所背后的水很深。
自己如果去报警,能够拿得出令警察信服的证据吗?
倒是刚才自己连杀数人,研究所借此反咬一口,自己立马从受害者变成杀人狂,抢劫车辆的嫌疑人!
逃吧,先摆脱追兵,逃出魔掌再考虑下一步!
疯狂的哈佛H6很快就冲出了市区,沿着国道狂奔。
虽然常杞的车技并不是很厉害,但是后面的车一直没能超越过去。正如那个猎狗追兔子的故事所说,猎狗追兔子不过是一顿饭的事,而对于兔子来说那是为了性命而跑,所以猎狗不会不要命地去追兔子。
肆虐一夜的狂风已经扬长而去,暴雨也变成了稀稀拉拉几个雨点,天亮了。
车子拐上一条盘山路,常杞知道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自己必须要弃车而逃,因为车里的油不多了。
即使车里的油量足够,自己也绝对无法把后面的追车甩掉,还不如趁着深山里的复杂地形弃车,或许能够甩掉对方。
功力,我的功力呢?常杞用手狠狠的拍打着方向盘!被全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功力以逆天的速度在增长,没想到对抗完麻药之后,那种逆天的增长速度再也找不到了,自己的功力损耗得如此厉害,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休养是很难恢复了。
在拐过几个上坡的连续弯路之后,哈佛H6突然在路中间来了个险而又险的漂移掉头,掉回头来的车子加速冲向后面跟上来的追车,同时看到驾驶门一开,常杞从车里滚了出来。
嘭!下面传来车辆撞击的声音,但是正在努力攀爬的常杞连回头看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对方撞了几辆车、伤了几个人,而是自己能否快速爬到山上。
后面隐约传来暴怒的呼喝声,威胁常杞站住,常杞爬得更欢了。
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头,眼看着山势越来越险,而后面那些追赶的人也被越拉越远。
刚刚弃车的时候,从后面的喊叫声中常杞听到了保安部那些熟悉的声音。前几天才听说这些保安都大有来头,据说都是千里挑一的退伍兵中的精英,而且被研究所录用之后还再次受到了严格的集训。
其实自从来到这里看到研究所的安保规格,常杞心里就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民营生物科学研究机构而已,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的阵仗吗?
现在一切都解释通了,这个研究所背地里不知道干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安保的级别肯定要做到最高。
常杞知道,如果自己被他们追上,随便一个保安都会把自己拿下,因为自己现在的功力耗尽,基本上就是一个不会功夫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退伍兵精英。
但现在双方比的不是军体拳,不是武功,比的是体质和耐力,常杞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军队中的精英,受过什么样的魔鬼训练呢,自己从小是孤儿,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死里逃生没经历过?
据说当兵的在部队训练时负重急行军是常规课目,而常杞从小就帮着父母种果园,摘果子卖果子,扛麻袋背水果,对他来说这都是家常便饭,而且攀爬高山这样的事,对于一个小山民来说这是老本行,虽然功力没了,但是体力基础还在,那些退伍精英想跟他比爬山,还差着一大截子呢。
呼——常杞终于可以喘口粗气,回过头来看看后面的追兵到底被自己拉下多远了。
远处的山谷隐约看到分散的人影,看来这些混蛋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自己是时候找个方向往山下走了,要不然这样越爬越高,爬到上面碰上个悬崖峭壁插翅难飞,那时候想回头可就晚了。
攀着岩石爬上一处高地,目测这应该就是山尖了,上面地势比较开阔,有一块很大的平缓空场。
常杞极目四望,以确定下山的方向,可是看过之后常杞不禁傻眼了,不会这么衰吧!
从这里往前看,往左右看,全是悬崖峭壁,往下看是万丈深渊,除了回头,其他根本没有方向可以下山!
在正前方,常杞还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年轻人,正站在悬崖边上,伸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天空的动作。
他这是要干什么?表达攀上最高峰的喜悦之情?还是要找找泰坦尼克号上的感觉?
只不过那个年轻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喜悦,很惨的音调,“啊——”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走去。
“喂——不要啊!”常杞冒叫一声,看出来了,这小子要跳崖!